郡守府在予縣,回到這裏後,宋離便叫陸衍去鹿鳴書院看著另外兩人,她一人前往了郡守府。


    主要商談之事枯燥乏味,陸衍肯定坐不住,再者,若談及富灤縣的事情有什麽意見不合的地方,有自己在陸衍應不會衝動行事,但會將氣憋在心裏,自己氣自己。


    郡守府相當氣派,被人領著進入的途中還經過了一條以花傘作為裝飾的路。


    花傘無需靈力自行浮空,用的是清河郡中獨有的手藝,晶瑩剔透的各色玉蝴蝶穿行其中,這些蝴蝶格外生動,比真正的蝴蝶要漂亮上許多,玉石做成的蝶翅薄而透光,扇動起來的時候,甚至能夠引動周圍的靈氣。


    裘郡守正坐在涼亭中品茶,這亭子四麵掛著淡紫的薄紗,可遮擋強烈的陽光,也可保證亭中的溫度冬暖夏涼,隨風舞動間更有一種飄渺成仙的意境。


    在宋離剛來到清河郡的時候,裘郡守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原本宋離沒有第一時間來找他,他是有些慶幸的,畢竟這散盟的據點可以建立在清河郡的什麽地方,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得了主的。


    可昨夜卓家傳來消息,他們竟不同意讓散盟在予縣紮根。


    裘郡守也是頭疼了許久,與散盟交好,幫助散盟立足,這是朝中的意思,違背不得,但不讓散盟來最繁華的予縣,是卓家的意思,他同樣違背不得。


    想不到今日宋離就來了。


    ……


    鹿鳴書院


    “沒錯,在下是來替宋離做調研的。”陸衍一本正經地說著,拿出了自己身為“講師助理”的派頭來。


    教習昨日見過他,今日自然將他放了進來,並且熱情地邀請他到班上聽課,幫助陸衍做“調研”。


    且還剛好是蕭雲寒和江道塵所在的班。


    班上,陸衍看著被纏成了木乃伊還要來上課的蕭雲寒,便忍不住偷笑。


    昨日宋離說了,既然是受了重傷,那就裝得像一點,最好是裝成半身不遂的模樣,但就算是半身不遂,也得過來上課。


    江道塵就負責一路背著他過來。


    從前他們是吃瓜看笑話的人,現在總算輪到別人看他們的笑話了。


    江道塵無心聽課,目光不由往那邊“認真做筆記”的陸衍身上看去。


    江道塵:你聽課了嗎就瞎寫。


    陸衍:請你對一個靈植學專家放尊重些。


    江道塵不爽,用神識掃了眼陸衍本子上的東西,嘴角抽搐。


    江道塵:宋離派你過來,就是讓你畫大鵝的?


    陸衍:我當然是負責監督你們,有沒有服從命令好好裝病,好好受罰的。


    下一節是戶外實踐課。


    作為修士,鹿鳴書院給安排的課程裏還加上了許多增強生存能力的戶外課,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修仙學院,但對於普通的修士來說夠用。


    這次他們的實踐地點是予縣外圍的郊野,這裏沒什麽妖獸,但生長著一些靈花靈草。


    “可憐的蕭雲寒,都已經重傷成了這模樣,還要來上戶外實踐課,唉……”


    陸衍跟在背著蕭雲寒的江道塵身邊,忍不住感歎。


    蕭雲寒渾身纏滿了繃帶,隻露出了一隻眼睛來,今日一天都被背來背去,現在腦中唯一的願望就是用自己的雙腳接觸大地。


    “我好丟人。”


    江道塵:“……你覺得我就不丟人了嗎?”


    蕭雲寒:“我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起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陸衍憋著笑:“你可是突然死而複生的。”


    江道塵不爽:“那我還要再扛他十天!”


    蕭雲寒也不爽:“我今日都還沒練劍。”


    正此時,前方忽然間傳來一陣騷動,這些學生們仿佛發現了什麽,都朝著一個地方聚了過去。


    “那邊發生了什麽?”陸衍剛發出好奇的聲音,下一刻便躥了出去。


    “誒,”江道塵在後麵追著:“你等等我們啊!”


    陸衍很順利地擠進了人堆裏,隻見這群人圍著的是一個剛剛挖開的洞,其中一人手裏拿著塊桃粉色的絹帕,帕子上還沾著泥土,明顯是剛剛從這土裏刨出來的。


    “什麽東西?”


    “一個女人的帕子?這有什麽稀奇的?”


    “女人的帕子埋在這裏還不稀奇嗎?”


    學生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可忽然間,這手帕開始滲血。


    “流血了流血了!”


    “這哪裏來的血!”


    鮮紅的血在絹帕上麵蔓延開來,還拿著帕子看的人臉色立刻一變,趕忙將這血帕丟在了地上。


    “上麵的血跡是有規律的,它在寫字!”剛剛湊過來的江道塵立馬發現了這一點。


    圍在這裏的人更加的緊張好奇了。


    “寫的什麽字?”


    “我叫連荷,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一人輕輕念著那絹帕上血跡組成的字,其他的人屏住了呼吸。


    已有的血跡淡去,字消失不見,然後又緩緩出現,再次組成了新的一句話。


    “這門親事是花姑給我配的,新郎官是鎮上的王獵戶,聘禮是他親手打的一隻大雁。”


    “今夜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花姑來說親的時候,跟我說王獵戶是個相貌端正的人,就是有時嘴不嚴。”


    “我以為王獵戶是個心裏憋不住話的人,可見了麵才知道,他是個豁嘴。”


    “我這會兒想要反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進了這個門,我便已經成了王家婦。”


    絹帕上的血跡再次淡去,許久都沒有出現下一句話。


    圍在這裏的學生都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媒婆一張嘴,死的都能誇成活的,這個叫連荷的姑娘也太傻了,怎麽能跟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人成親呢?”


    “他們應當都是凡人吧,這我知道些,凡人是沒那麽多時間談情說愛的,通常都是媒婆找上門來,聽著條件不錯就嫁了。”


    聽他們說這些,陸衍忍不住道:“京師的凡人們可不是這樣的,還有風箏郡中的凡人們都在倡導自由戀愛,你們這清河郡也太怪了吧。”


    “我們是修士,管凡人怎麽戀愛成親的做什麽?”立刻便有人道。


    “又出現字了!”


    一道聲音拉回了眾人的思緒,又朝著那桃紅的絹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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