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前。


    一年級的五個學員為了明天下午的考核,偷摸來實驗樓做實驗。


    打算臨陣磨槍。


    結果被景肆發現。


    一行人離開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然後。


    景肆像是很痛苦,慢慢地蹲下身子。


    學員關心詢問,卻被揍了一拳,撞到了實驗室裏的器材。


    引發了爆炸。


    被救下的學員三言兩語地解釋著。


    “嘉澤女王,事情就是這樣。”


    “孤知道了。你們趕緊離開。”


    宋悅笙也不想來。


    但景肆想殺這些學員。


    五個人中,還有趙欣欣的存在。


    整個訓練場,就她是國主。


    景肆又是白隱帝國的人。


    出了事。


    肯定要在她身上大做文章。


    宋悅笙緊握著長鞭,束縛著景肆的雙手,直到機器人011操控著抑製劑給他用上。


    她望著被毀掉的實驗樓,發出了一聲重重的歎息。


    這棟樓的賠付額不小。


    宋悅笙把景肆的胳膊架起來,帶著他往診療室走去。


    長鞭有刺。


    她擔心係統抽瘋,再說她有殺害男主的行為。


    進入診療室。


    宋悅笙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立銘。


    他沒有去守門。


    從治療儀旁邊滴血的劍判斷,他應該是訓練受傷了。


    時間不是很久。


    立銘看見宋悅笙,眼裏劃過一絲憤恨。


    隨後拿起長劍,故作張揚地將劍收到劍鞘之中。


    宋悅笙把景肆放在空的治療儀上,摁了治療的按鈕。


    然後,她喊住了他。


    “孤聽說了你父親的事。立銘,有些事,孤想和你說說。”


    隨著兩人離開,治療儀上昏迷的景肆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來,把治療摁鈕關閉。


    剛才的事他有些印象。


    景肆摸了下後頸,然後看著兩隻手腕上的傷痕。


    眸中閃著迷惑的神色。


    “陛下,你收攏人心的手段並不高明。”


    門外。


    宋悅笙開門見山道。


    “你父親擔任鎢礦石的負責人二十多年,一直進出其他帝國星係。”


    “自古帝王多疑。就算沒有孤,你父親也會被格斯趕下這個位子。”


    立銘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如果沒有嘉澤,他父親說不準還能再多做幾年。


    他剛想說什麽,卻聽見她說。


    “要不你寫封信,讓你父母來白隱帝國?孤的國家,以能力論官職。”


    立銘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星光的映照下,他的容貌俊朗,輪廓更加分明。


    末了。


    立銘緩緩道:“嘉澤女王,我是飛魚星係的人了,不做叛國之事。”


    宋悅笙笑了起來。


    “你與你父母在飛魚星係二十多年,連個公民身份都沒有。嚴格說起來,你們不是飛魚星係的人。”


    “我們白隱帝國的公民身份比較容易獲得。”


    “立銘,你難道不想讓你父母好好的安享晚年?”


    “你說的帝王多疑,我不相信你會善待我們。”立銘毫不猶豫地拒絕。


    “臉在,恩惠在。”


    宋悅笙微微側身,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的距離。


    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熱。


    這樣的親近,對立銘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體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臉頰上迅速爬滿了紅暈。


    “你長得這麽好看,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和你父母。”


    立銘好半天沒有說過一句話。


    “開玩笑呢。”


    說完,宋悅笙的聲音變得認真起來。


    “你可以多在e圈看看。半年時間裏,如果改主意,隨時告訴我。”


    立銘是beta。


    淪陷沒那麽快。


    半年是最後期限。


    如果不能拉攏,她也就不管了。


    因為立銘背靠的鎢礦石已經易主了。


    隔壁自修室內。


    雲罹疲憊地依靠著門。


    旁邊散落著針管和抑製劑。


    他遮著眼睛。


    本想找到那股信息素的來源,沒想到聽到了嘉澤和立銘的對話。


    她好像不止是懂得格鬥。


    如果借她的手來殺雲修德呢?


    **


    次日一大早,宋悅笙被機器人011叫醒。


    說是無夜星係尼克爾,飛魚星係格斯,星輝帝國雲修德都來觀摩新學員考核。


    她這個最初提議建設訓練場的白隱帝國後代,也必須按時到場。


    十日考核的地點全在右側懸浮物上。


    無遮擋。


    能看清任何人。


    非常公平。


    四個國主坐在中間。


    從左到右依次是尼克爾,格斯,雲修德,宋悅笙。


    訓練官們在兩邊。


    幸運的是第一天考核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第二天,各路妖魔鬼怪就開始顯現原形了。


    第一個現原形的妖怪就是景肆。


    謀略課他教了半年的下棋,結果考核是每人麵前放了一塊五公斤重的冰塊和一個大盆。


    題目是:如何更快將冰變成水?


    有直接往地上砸冰的。


    也有用工具在盆裏點燃火,把冰塊推進去的。


    更有學員選擇不答,擺爛睡覺的。


    景肆掃視一圈,然後轉身,笑著看向中間的四人。


    “這場考核有兩小時。如果四位國主覺得無聊,也可以試著解一解,在題板上寫下答案。”


    “當然,為了保持公平,禁止各位討論。”


    格斯望向最旁邊的宋悅笙:“嘉澤,你意下如何?”


    “隨便吧,反正也挺無聊的。”


    宋悅笙實在不知道這種簡單的問題和謀略有什麽關係。


    雲修德:“你知道問題答案?”


    宋悅笙睨了一眼。


    “訓練場考核有規定,禁止訓練官透題。你當訓練場成百上千的機器人和監控係統是擺設?”


    雲修德賠笑:“是我的疏忽。”


    “如果四位國主沒有疑議,還請各位在題板上寫下答案。”


    景肆一邊說,一邊將題板依次分給四人。


    這架勢分明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隻是……


    他在試探什麽?


    或者說,景肆在為嘉澤試探什麽。


    格斯懷疑有詐,完全不著急。


    然後。


    他看見題板遞到宋悅笙手裏後,她直接喊住了景肆。


    說是有了答案。


    隻見她在題板上寫下了“冰”字,然後將“冫”擦了。


    景肆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道:“陛下,投機取巧不行。”


    “題目裏沒說冰是真冰,水是真水。這就是孤的答案。”


    宋悅笙說完就把題板放在了旁邊,繼續無聊地望著下麵學員的冰塊整活。


    景肆看著她,眼裏多了別的情緒。


    “陛下贏了。”


    其他三人一驚。


    “這是答案?”


    “是,也不是。”景肆笑著說。


    “本題的答案是:隻要能將冰變成水,用時最短者的答案便是正確。四位國主之間,贏者顯而易見。”


    尼克爾懷疑:“這有什麽用?”


    景肆摸著下巴,沉思片刻,故作高深的娓娓道來。


    “為了達到冰變水的目的,陛下的方法屬於投機取巧。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現實中很少能達到這個條件。”


    “某些學員們直接在冰上動手,隻考慮了目標,忽視了提供的工具。工具便是外力。”


    “而動手製作點火工具的學員。他們很聰明,懂得運用現有的外力。但也隻是將外力簡單組裝,沒有把它們最大化地使用。”


    “為了達到某個目的,需要考慮的因素有很多。他們還隻是新學員,慢慢學,會懂的。”


    短短幾句話,讓三個人覺得受益匪淺。


    他們突然覺得老國王就是在景肆的授意下,才對外人表現出無害的模樣。


    如果這樣的人是自己國家……


    尼克爾率先做了拉攏。


    “以景先生的才能做個訓練官太屈才了。不如隨朕回無夜星係?朕許你榮華富貴,地位僅在朕之下。”


    “這……”


    景肆的目光落在宋悅笙身上。


    “不用看我,你願意去就去。”


    她的聲音很隨意。


    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景肆的去留。


    景肆歎氣:“陛下真狠心,一句話都不挽留。”


    宋悅笙終於抬眼看向他:“你執意要走,我還能找人綁你不成?白隱帝國不需要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


    “陛下不用綁,臣此生哪都不去。”


    景肆的聲音溫柔繾綣,像是在說重要的誓言。


    宋悅笙“哦”了聲,便將目光繼續轉向學員。


    話誠眼不誠。


    他肯定在憋什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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