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目標人物,宋悅笙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沒把宋夫人甩出去太遠。


    司總和司婉礙於麵子,一句話沒說。


    宋夫人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她正想再出口教訓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卻看見宋悅笙右手放在左肩,朝圓台中間的幾人微微俯身行禮。


    “非常抱歉。雖然不是本意,但我母親和我還是給您的宴會帶來了不和諧的小插曲。今夜貴客眾多,真不知該如何彌補母親和我的過失……”


    宋夫人攥著拳頭。


    總提她做什麽!


    要不是你不聽話到處亂竄,能惹出這種亂子嗎!


    偏偏所有人都在看,她不能做什麽。


    突然,站在程總旁邊的程夫人接了話。


    “司家大姑娘,那你就按照下午把小程踹進湖裏的動作,再踹他一遍!”


    宋悅笙疑惑地嗯了聲。


    眾人仿佛吃到了大瓜,一會兒看看宋悅笙,一會兒望向程亦行。


    程夫人看到程亦行盯著自己,默默地躲到了程總身後。


    瞪瞪瞪,就知道瞪。


    真是兒大不由娘。


    別人家兒子長大了,那是孝順父母,家庭幸福。


    她兒子小程就是一匹拉不回的倔狼。


    ——又倔又狠。


    淨做一些危險的事讓她和老程,還有爸媽提心吊膽。


    誰的話也不聽,從小打的架說上個幾天都說不完。


    動手也狠。


    要不是家裏有錢賠付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他還能玩賽車?


    聽老爸說那小姑娘是司家大姑娘,老程又和司家有合作。


    她還不能讓人小姑娘再教訓一遍了?


    **


    程總咳了聲。


    曉晴未免太心急了。


    他略帶尷尬地望向宋悅笙:“宋小姐不必這麽憂心。有時候,不和諧的插曲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精彩。”


    緊接著,他把目光轉向眾人。


    “各位貴客,既然插曲已經結束,那麽現在繼續演奏主樂章。”


    這些話分明是不想追究的意思。


    眾人也都門清兒,紛紛說著客套話。


    鋼琴聲音適時地響起。


    舞池中間的男女也開始隨著樂聲舞動。


    然而,無論是被宋悅笙破壞的氣氛,還是他母親剛才的話,都讓程亦行感到心煩,沒了跳舞的心思。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把司婉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程亦行怎麽走了?”


    “要是我媽當眾說我的糗事,我肯定也走。”


    “可惜了司婉,被她姐姐硬生生拖累了。”


    “所以司家謊稱宋悅笙得重病是因為……”


    “噓,別說那麽清楚。”


    司婉聽著四周的議論聲,眸中怒火肆起,指甲幾乎快嵌進了肉裏。


    又是因為宋悅笙。


    “司小姐,不知是否有幸請你跳支舞?”


    司婉抬頭,往葉思雯的方向看去,她的舞伴從徐雲舟換成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司小姐?”


    司婉笑著把手交到徐雲舟手上:“當然。”


    ……


    宋悅笙想去離陶雨菲近的位置。


    但是,她剛走兩步就被熱情的程夫人拉著,帶著她快速介紹了在場的程家所有親戚。


    紅背心老大爺確實不一般,他是程亦行的親爺爺。


    程夫人拍著宋悅笙的手,慈愛地看著她:“小悅啊,我們程家人是不是很熱情,要不要考慮來我家住久一點兒?”


    宋悅笙聽出了程夫人的言外之意。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柔的笑意:“伯母,小婉是散打五段,也能幫您。而且,程亦行也喜歡小婉。小婉揍他,他一定不舍得還手。”


    “真的?”


    程夫人的眼中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


    宋悅笙點頭:“很多人都知道小婉是散打五段……”


    然而,程夫人急切地打斷了她,眼中滿是對八卦的好奇:“不是,我是說你剛才說小程喜歡你妹妹這件事是真的?”


    “開場的第一支舞一般是邀請自己的姑娘。程亦行都邀請小婉了,不是喜歡是什麽?”


    宋悅笙分析得頭頭是道。


    見程夫人比剛才更高興,她準備再分析一波兒。


    忽然,宋悅笙注意到曲子沒剛才那麽激昂,分針也快走到了二,連忙朝程夫人拜別。


    “伯母,我剛才看見了個朋友……”


    “沒關係,你去忙。我一會兒去找你妹妹。”程夫人的臉上擋不住笑。


    宋悅笙不由得扶額低笑。


    沒想到劇本殺裏也有催婚。


    宋悅笙快步走到陶雨菲跳舞的區域附近。


    待曲子結束後,她跟在兩人不遠處,環視著有可能的敬酒人。


    終於,在一個啤酒肚老男人給陶雨菲敬酒的時候,宋悅笙走過去,替她擋了這杯酒。


    她沒喝。


    裝作耍酒瘋朝老男人潑了回去。


    幾個人站得偏,大廳內又都是交談和說笑,幾乎沒人注意到這裏。


    老男人笑得一臉陰險:“宋小姐,你在司家根本不受寵。如果我現在去找司總,你覺得你爸會不會把你送給我?”


    宋悅笙聞言,輕抬右腿,然後從小腿上揭下用膠布纏著的匕首。


    老男人的目光貪婪且不懷好意。


    緊接著,她冷笑一聲,動作淩厲地紮了他胸口一刀。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何宜和陶雨菲兩人愣住了。


    就這麽光明正大地殺人?


    不背著她們嗎?


    老男人的手捂在右胸口,他看著滿手的血,瞪著眼睛:“你敢殺我?敢在程家鬧事?”


    宋悅笙的唇邊溢出一抹笑,把玩著沾血的匕首。


    “我連程亦行都踹,殺你有什麽不敢的?這點兒傷隻是個教訓。如果你把剛才的事吐出半句,你就等著見閻王吧。”


    “我們走。”


    “站住,你個臭……砰!”


    宋悅笙剛抬腳想踹人,結果被人截了胡。


    她隻看到老男人飛出去的畫麵。


    為了不傷及無辜,宋悅笙慌忙調整方向,結果崴了腳。


    何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宋悅笙這才注意到截胡的人是程亦行。


    “西維斯,找人把他趕出去!”


    程亦行說完,轉過身,打量著快癱在何宜身上的宋悅笙。


    “你用502把你倆粘住了?”


    宋悅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大哥,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我剛才那一腳就把人踹飛了,用得著擔心傷及無辜把自己的腳扭了嗎。”


    程亦行抿著唇,盯著宋悅笙看了一會兒。


    “宋悅笙,我有事問你。”


    “你們聊。何宜,我們走。”


    陶雨菲說完,拉著何宜快步離開。


    她本來就不知道該怎麽還宋悅笙擋酒的人情。


    這下好了。


    有程亦行拖著,她便可以找借口說忘了。


    宋悅笙突然沒了支撐,險些摔倒。


    然後,她看到程亦行走到她麵前,背對著她俯身蹲下。


    她警惕地拖著腳往旁邊移了一步:“你幹嘛?”


    “背你。你不是腳扭了,走不了?”


    話落,程亦行身形微滯,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煩躁,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濁氣。


    他站起來,結果看到宋悅笙一臉認真的表情。


    “你喜歡小婉,嚴格說起來,算是我妹夫。你不能背我。有什麽事在這兒說也是一樣。”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司婉?”程亦行眉頭輕蹙,


    他發誓,如果不是因為亂糟糟的思緒,他真想揍宋悅笙一頓。


    “他們說你中午把暈倒的小婉抱走,下午你倆又在一起,剛才還邀她跳第一支舞。這些不是喜歡是什麽?”


    “如果你是想和我討論你和小婉的感情,我覺得你還是找她親自說比較好。雖然是姐妹,但我並不怎麽了解她。”


    宋悅笙說完,望了望周圍。


    她們去哪兒了。


    “如果說送暈倒的女生去找醫生,給女生撐傘也能算得上喜歡,我女朋友早就組成了一個連。至於跳舞,更是無稽之談。我根本就沒跳。”


    程亦行頓了頓,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宋悅笙,造謠也得有個成本。”


    宋悅笙眼中的疑惑更深。


    他不喜歡司婉?


    假的吧。


    就在此時。


    燈滅了。


    不到一分鍾,又亮了起來。


    亮燈後,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死——有人死了!”


    “陶雨菲!”


    “什麽?!怎麽會是陶雨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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