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在客棧休息了兩日才往冰域高原走去。


    越靠近高原,天上越飄雪,寒風也越刺骨。


    明明是竹子精,卻也感覺到了冷意。


    宋悅笙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試圖驅散周圍的冰冷,但那股寒意卻像是滲透進了她的骨髓,讓她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雙臂。


    然而,宋悅笙剛走到山腳,一股強大的法力如同無形的屏障,阻擋了她的去路。


    她趕緊調動體內的靈力阻擋。


    過了一會兒,宋悅笙抬頭仰望著高不見頂的高原,心裏悠悠歎了歎氣。


    山腳有如此法力,高原之上想來更危險。


    既然無法登頂,那她至少走過山腳。


    曆朝曆代,在山腳打架的從來都是小兵,兵器也是最低。


    她跑這麽遠又險些死在路上,可不是為了拿最低等的兵器的。


    宋悅笙深吸一口氣,再次凝聚靈力,一邊抵擋,一邊步履艱難地往上移動。


    “唰——”


    可是才邁出兩步,宋悅笙猝不及防,被一道寒風擊中胸口。


    她踉蹌著後退數步,又回到了山腳與平地的交界處。


    宋悅笙歪過頭,一口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如同雪地裏盛開的紅花。


    殷紅的顏色瞬間將周圍的雪染紅,凹陷的積雪上留下了一抹刺眼的紅。


    星海裏的藍麻雀連大氣都不敢喘,淚眼婆娑地看著大屏幕上的畫麵。


    悅姐,別再走了,咱們回去吧。


    您再走就是一屍兩命啊!


    宋悅笙用手抹了唇邊的血,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她勉強站穩了身形,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但不甘心地緊攥著拳頭。


    十步。


    再往前走十步。


    十步後再挑選兵器。


    “啊啊啊,髒死了,髒死了!”


    周圍忽然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尖叫。


    宋悅笙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模樣妖豔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的雪地上。


    一襲緋色的長衫如一團烈火在雪中燃燒,長發隨風飄揚,眉宇間透著一股不羈的傲氣。


    受了傷的宋悅笙受不了這種大叫,好看的眉毛蹙著,望向這位緋衣男人。


    “這位公子,在下受了傷,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此話一出,緋衣男人瞬間就飛到了宋悅笙麵前。


    一雙鳳眼微微挑起,眼中燃燒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宋悅笙,嘴巴張了張。


    男人忽然一愣。


    他怎麽發不出聲音了?


    宋悅笙忍著脾氣:“公子要說話就趕緊說,在下還有要事。”


    “你這小妖沒看見我……”


    長相妖豔的男子麵容一凜,說了一半,便身形一閃,如鬼魅般飄至那塊凹陷的積雪之旁。


    手一揮。


    一柄青色的油紙傘騰空而出。


    當他瞥見傘麵上的血時,不敢相信地退後了好幾步。


    緊接著,他手指輕動,一枚小巧的銅鏡便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


    看到鏡中的自己,緋衣男人動用全身的法力,眼冒怒火地朝宋悅笙飛來。


    “啊啊啊啊啊!!!本尊要殺了你這個低級小妖!”


    藍麻雀急了,「悅姐,還愣著幹嘛,趕緊跑啊!」


    「跑不動也打不過。麻雀精,你可以去綁定下一個宿主了。」


    宋悅笙認命了。


    就在觸碰到她衣角的瞬間,男人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擊中,猛地攥緊了胸口的衣物,身體一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宋悅笙嘖了聲。


    這年頭,沒想到走火入魔也能被她遇上。


    她微微俯身,好心提醒:“往南走九百米有一個村子,村子裏有大夫。公子若不急,可以等我去山上撿個兵器。之後,我再扶著公子前去。”


    男子怒氣衝衝,揮手之間,那柄散發著淡淡青光的油紙傘便飄然至宋悅笙麵前。他滿臉慍色,試圖攔住她的去路:“你你你,本尊從沒見過你這麽貪心的小竹子精。有……”


    他頓了片刻,接著說:“有了青靄還不知足,還想去撿拾那些平庸無奇的破爛?”


    “公子的好意心領了,但我不會用傘這種兵器。”宋悅笙忍著冰原的法力波動,朝他拱手拜別。


    如果不是打不過,她也用不著這樣。


    “既然你不要青靄,那就自戕吧。”男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指了指地上的匕首,還躲遠了一些。


    看上去是害怕被濺一身血。


    宋悅笙覺得他腦子不正常,沒搭話,按照她的十步計劃往前走著。


    但她走一步,那人就攔一步,口中說著讓她自戕的話。


    聽著聽著,宋悅笙察覺到了不對勁。


    從山腳到山頂散落很多兵器,若他是冰原上的妖,不想讓其他人拿走上麵的兵器,不可能隻在乎那柄青色傘。


    再者,他明明法術比她高許多,卻不打死她,隻慫恿讓她自戕,還有他動不動隻張嘴不說話的奇怪之處……


    宋悅笙心下有了幾分思量。


    她拽著他的胳膊,盯著他看:“你是這柄傘的傘靈?”


    話音剛落,眼前的男人化為一縷緋色的煙霧飄到了遠處,再化為人形。


    他用積雪擦在她剛剛碰到的胳膊,嫌棄得極為明顯:“說話就好好說,別用你的髒手碰本尊!”


    宋悅笙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傘靈?”


    “什麽傘靈?本尊是……”男人咳了聲,對著那柄傘念了幾句。


    隻見青色的傘變成了一柄隱隱泛著青色的長劍。


    宋悅笙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這傘原來是劍?”


    “青靄傘可以根據持有者的修為能力和所思所想,幻化出世間各種兵器。這不比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強多了?”


    男人輕蔑地哼了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還有,別把本尊和那些劍靈混為一談。本尊有名字。洛川。人界所有湖海最終匯入洛川河的洛川。”


    洛川用積雪擦了很久衣袂。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宋悅笙,語氣不善:“喂,竹子精,你知道的不少了,快點兒自戕。雖然本尊很想離開這冰域高原,但青靄傘的主人絕不能是你這樣法力低微的小妖精!”


    宋悅笙搓著手指,試著默念法術,然後那柄化成劍的青靄傘直接朝她飛來。


    她手握長劍,動作輕盈地耍了幾個劍花。


    青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飄然翻飛,仿佛與這漫天的風雪融為一體。


    洛川站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宋悅笙。


    竹子精反悔了?


    宋悅笙利落地把劍收起。


    這劍不錯,而且能幻化其他兵器,還有這麽個法力高強的傘靈聽她命令,她有什麽可愁的?


    宋悅笙打定了主意,望著洛川笑了笑:“我現在不可能自戕。你想另擇其主有兩個選擇。要麽耐心等我辦完事,要麽離開後找人殺了我。”


    洛川眸子一凝,冷冷開口:“就憑你這麽個小竹子精敢威脅本尊?”


    “跪下。”


    “我憑什麽……”


    洛川的雙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撲通”一聲跪在了厚厚的雪地上。


    無論他怎麽用法術掙脫,都掙脫不了。


    他小心翼翼地護著青靄傘不被低級妖物認主就是這個原因。


    他們最會仗勢欺人!


    “你這樣自主意識太強的傘靈,實在令人頭疼。”宋悅笙步步逼近洛川,手中幻化出的折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細細打量。


    無論是兩人的距離,還是她身上清新的略帶青草的氣息,對洛川來說,都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可接受範圍。


    洛川的睫毛微微顫動,側過頭,試圖與她的視線避開。


    離得近了,宋悅笙才發現洛川的左眼下慢慢浮現一片竹葉暗紋。


    青靄傘認主的標誌?


    難怪洛川照過銅鏡後想殺了她。


    “本尊勸你趁早死了心,本尊可不是那些隨便就能殺死的劍靈!”


    洛川一邊說,一邊往後撤著脖子。


    這小竹子精雖然長得好看,但一看就不是潔淨之人。


    青靄傘被她拿著,日後還得了?


    “放心,我不殺你。”宋悅笙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裏嘖了聲。


    她掰正洛川的腦袋,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洛川,鑒於我們日後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我名叫宋悅笙。你什麽時候不喊我小竹子精,什麽時候再從這個地方起來。”


    洛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宋悅笙用折扇碰了碰他的額頭,結果他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她微皺著眉。


    這麽嚴重的潔癖讓他辦點兒事不就是難上加難?


    這可不行。


    待宋悅笙的腳步漸漸遠去,洛川揮動指尖,周圍的積雪仿佛被一股力量牽引,紛紛揚揚地向他聚攏。


    沒過多久,他的身影便完全被積雪所覆蓋,仿佛與山腳的雪地融為一體。


    雪地下,洛川閉上了眼睛,內心卻泛起一陣難以名狀的厭惡。


    啊啊啊,真是太髒了!


    等他離開高原,他就找人把小竹子精殺了,再給青靄傘換個修為很高,勤於清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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