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禮墨望去的瞬間,他的視線與君鈺隔空相交。


    不過一瞬,對方的視線快速移開。


    背對著的宋知顏也看了過來。


    “哎呀呀,君府的公子與宋府的小姐郎才女貌,真是門當戶對,郎情妾意……”


    女人輕飄飄的聲音傳他的耳朵,嚴禮墨心中一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推開,然後朝宋知顏的方向走去。


    宋悅笙接連後退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這種場麵遲早發生,她隻是把劇情提前,幫男女主盡快完成人間的劫難。


    不用謝她。


    “小妖女,毀人姻緣不道德。”


    宋悅笙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風峙坐在不遠處的樹上。


    他微微俯下身子,晃著手裏的小酒瓶,又朝她勾了勾手指,拍著自己旁邊的位置,一雙翠綠的眼眸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


    “你我同類,相逢就是緣分,不如坐下來聊聊?”


    宋悅笙扯了扯嘴角。


    不愧是貓妖,不僅喜歡待在樹上,邀人說話也是這麽別具一格。


    風峙見她遲遲不動,便又笑著調侃道:“小妖女,我又不是那吃人的妖,你怕什麽?”


    宋悅笙嗬嗬一笑。


    她與風峙的修為相差五百年。有些法術他會,她不會,如果他和君鈺一樣偷偷用什麽法術對付她,她肯定吃虧。


    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位老嬤嬤走了過來,她朝宋悅笙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我們宋夫人有請。”


    “好,勞煩嬤嬤帶路。”


    宋悅笙能猜到宋夫人請她去的原因。


    芴州沒有一人與宋知顏的容貌一樣,她又突然出現,難免受人猜疑。


    隻是她沒想到,老嬤嬤帶她走的方向是宋知顏那邊。


    看到涼亭下還坐著知府夫人,宋悅笙無力地扶額。


    這場宴會的主角是君鈺和景秋蝶,知府夫人難道不應該離開夙園嗎,怎麽還和幾位夫人坐在這裏?


    目睹自己的兒女和旁人談情說愛真的好嗎?


    “姑娘的病還沒好?”


    知府夫人以禮相待,宋悅笙也不駁她的麵子,規規矩矩道:“回夫人,民女隻是想不明白,既然君小公子在玄武山修行練武數年,景小姐為何不找自己的兄長習武,反倒舍近求遠,想讓民女教她武功。”


    知府夫人一臉疑惑,她怎麽不知道小蝶要學武。


    宋夫人見縫插針地問:“姑娘看著麵生,不知哪家的千金?”


    “回這位夫人的話,我不是芴州人,前段時間才遊曆至此。沒想到芴州和別人說的一樣繁華。故而,我打算在這裏待久一些。”宋悅笙的眉眼彎彎,笑著道。


    “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宋悅笙。”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均變。


    宋夫人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這姑娘姓宋,難道真是老爺的私生女?


    宋夫人回憶著從前的事,試圖找出老爺奇怪的舉動。


    她抿著唇,問:“姑娘叫月生是因為在有月亮的晚上出生嗎?”


    “夫人錯了。我的名字不是這兩個字,是喜悅的悅,笙歌鼎沸的笙。”宋悅笙輕步向左邊挪移,微笑著站至宋知顏的身旁,帶著一絲謙遜的笑意。


    “我剛到芴州聽說宋小姐的容貌與我一樣時也嚇了一跳。不過,請夫人放心,我與宋老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兩個容貌一樣的女子並肩而站,宛如兩朵盛開的花朵,交相輝映,說是絕代雙姝也不為過。


    然而,兩人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


    紅衣女子似火般熱烈,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綠衣女子如玉般溫潤,一言一行都透露著一種優雅與從容。


    但知府夫人總覺得這個叫宋悅笙的姑娘不像外表看上去這麽溫柔懂禮。


    “嗬,什麽笙歌鼎沸,不就是夜夜笙歌的笙?”


    君鈺略帶嘲諷的聲音把所有人的目光拉到了他身上。


    知府夫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種詞能隨便用在一個小姑娘身上麽!


    然而,君鈺十分不在意。


    他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明明一點兒禮法都不顧,偏裝出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來。


    宋悅笙的眼睛彎彎:“想不到小公子如此博學。”


    “矯揉造作。”


    “笙小姐,剛才聽你說小蝶想向你學武,這麽說你的武功很厲害嘍。”避免自家兒子又吼哭一個小姑娘,知府夫人笑著連忙轉移了話題。


    宋悅笙毫不自謙地拂了下頭發,笑得張揚:“當然,無論是赤手空拳,還是刀劍槍弓,我都精通。前些時日我還從嚴府的家丁手裏救下來一隻流浪貓,不過如果夫人想看,我願與貴府的侍衛比試一番。”


    知府夫人不打算在今天動刀動槍,正打算找個理由打發,沒想到宋知顏主動提出要與宋悅笙比試劍法,後者也同意了。


    比試的雙方都願意,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她命人清掃眼前的空地,又讓人準備兩把劍,然後在比試開始前囑咐兩人:“點到為止即可。若本夫人發現誰下死手,定不輕饒!”


    “是。”


    愛看熱鬧是人的天性,更不用說是兩位容貌相同的女子。


    所以當得知比試的時候,散落在夙園各個地方的人重新聚了回來。


    宋知顏率先攻擊,隻見她輕身一躍,手中長劍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直逼宋悅笙而來。


    宋悅笙靈動地避開了攻擊,緊接著,她反手一劍,如閃電般劈出,劍尖直指宋知顏的破綻之處。


    兩劍相交,劍光閃爍,如同兩道流星在空中相撞,激起一陣強烈的劍氣。


    “原來宋小姐的武功這麽好!”


    “是啊,沒想到她還會使劍。”


    ……


    圍觀的人發出不小的讚歎。


    突然,宋知顏的身形一頓,她拿劍的手竟然在關鍵時刻落了下來。


    而宋悅笙的劍如常地直逼她而去。


    “完了完了,劍收不住,宋小姐要遭殃了!”


    有人捂著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發生的血腥場麵。


    宋知顏也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瞬息之間,宋悅笙的身形如鬼魅般疾閃,她的左手竟毅然決然地握住了鋒利的劍刃,距離宋知顏僅有咫尺之遙。


    意料之中的刺痛沒有傳來,宋知顏緩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宋悅笙流血的手掌,鮮血如細絲般緩緩滴落。


    她沒想到對方會有這一招,急忙道歉:“對不住啊笙妹妹,我……我的腳剛才不小心扭到了,所以才會拿不住劍。”


    “沒事。”


    宋悅笙說罷,拿起旁邊桌上的酒壇,眼睛不眨地把酒倒向自己左手,用酒衝刷湧出的血。


    酒水在傷口上翻滾,帶來了不小的疼痛。


    她倒吸一口涼氣,然後迅速地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塊布條,緊緊地纏在自己的左手掌心。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與血腥味交織在一起。


    詭異極了。


    圍觀的人鴉雀無聲,仿佛連呼吸都忘記了。


    直到知府夫人的聲音傳來,才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笙小姐,你怎麽包紮得這麽熟練?”


    “習慣了。”


    宋悅笙頭也沒抬,用嘴咬著布條的一端,右手靈巧地係緊。


    她的語氣太隨意,就好像回答今天吃了什麽一樣。


    然後,眾人看到君府的少爺緩步走到宋悅笙麵前,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遲緩,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他垂著腦袋,聲音沉沉,帶著藏不住的愧疚。


    “對不起。”


    像他這樣的捉妖人都不會把受傷當作是一種習慣,她能輕描淡寫地說出口,經曆的絕不是常人所及。


    他不該拿她的名字說笑,說她矯揉造作。


    不過,這與她揍他咬他脖子是兩回事,他還是會報複回去。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眾人紛紛交換眼神,想要尋找答案。


    “你被人下蠱了?”宋悅笙微微一怔,好奇地打量著他。


    原主懂得用靈力醫傷,所以她剛才表演了一番,再借用布條纏手的時候低頭治傷。


    就這麽一會兒,君鈺怎麽突然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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