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屹背著一個大包,肩膀上挎著先前從押運車上找到的一把步槍,腳步迅速地往前邊巷子裏跑去。


    後麵那群人越追越近,紅毛興奮地高聲叫喚,“前麵的,把包留下,勞資就饒你一命。”


    後麵一群小弟叫的比喪屍還怪異,好像一群剛從原始森林裏跑出來的還沒進化完全的長臂猿。


    遲屹眉眼沉著冷靜,目標明確地大步往前跑,速度奇快。


    等拐到比較狹窄地巷子口後,遲屹突然停了下來,那群人以為自己的威懾奏效了,豈不知是遲屹覺得他們太聒噪了。


    直接轉身端起槍瞄準,‘砰砰砰’三聲槍響過後,前麵追的最緊的三輛摩托車的前輪胎瞬間被打爆,那三人也被摔了個狗吃屎。


    還有一人因為後麵刹車不及時,直接從他腿上壓了過去,疼的他哭爹喊娘。


    遲屹冷冷地看了一眼後麵跟上來的喪屍群,眼睛裏無波無瀾,轉身進了巷子。


    七拐八拐後,遲屹直接進了一家平房,把他藏在這裏的車開了出來,繞了一圈後,朝著一個方向開去。


    不得不說,那群人吸引火力吸引的非常成功,遲屹一路上隻看到了零星幾隻晃蕩的喪屍,還沒等撲上來,就已經被他開車碾壓了過去。


    本就腐爛的內髒在輪胎下被碾爆,腐肉髒器猶如被投進了絞肉機裏一樣,細碎地往四周迸濺開來,畫麵非常不美好。


    約定地點就在前麵,遲屹忍不住又提了速度。


    他遠遠地大體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裏不由得一沉。


    想到剛剛路上遇到的幾隻喪屍,又想想她那看上去見風倒的身體,遲屹心裏更沉重了。


    他眉頭皺的死緊,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於在十字路口邊兒上的一棵大樹後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遲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控製不住地暴起了青筋,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場景。


    他果斷拿起槍,隔著玻璃瞄準那個方向直接扣動扳機,把那個張牙舞爪撲向她的喪屍一擊爆頭。


    確認喪屍倒地後,遲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把車停在路邊,抬腿往樹後走去,等見到人完好無損後,遲屹眉頭微鬆,沉聲道:


    “剛剛動靜太大,現在趕緊離開。”


    阮觀南默默地把棍子放下,看著遲屹的眼睛眨巴眨巴,沒幾下就開始泛紅濕潤,眼淚珠子順著白皙的臉頰往下滑,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的哽咽,


    “你怎麽才來啊?我好害怕……”


    看著女孩兒臉色蒼白地靠在樹幹上,想到剛剛他要是晚來一步,她可能就真的被咬了,遲屹心裏莫名一緊,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了幾分,低聲道:


    “先離開這裏再說。”


    阮觀南用棍子撐著站直了身體,乖乖地跟著他上了車。


    路上,遲屹一邊注意路況,一邊餘光觀察著她的反應,想著剛剛她哭的可憐,總覺得要說點什麽開導一下。


    他張了張嘴,腦子裏實在想不出關於‘開導’的詞,又麵無表情地閉上了。


    算了,她會想開的。


    阮觀南確實想的很開,本來剛剛他要是不來,那個喪屍的下場也是被爆頭的命運。


    她剛剛哭唧唧一方麵是裝可憐,但更多的是差點被那惡心的腦漿濺到的惱怒,幸虧她剛剛躲的快!


    等那股惡心勁兒緩過去後,阮觀南臉色好看了不少,坐在副駕駛上側頭看著窗外滿目瘡痍的街景,心裏一陣唏噓感慨,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場災難的殘忍。


    遲屹趁著看倒車鏡的功夫快速掃了她一眼,見她表情沒什麽不對,心裏不由得點了點頭:


    這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接受能力還挺強。


    遲屹絕對想不到,他覺得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孩兒,在他來之前棍子耍的虎虎生風,一棍一個喪屍腦袋,還‘暴力’震懾了一群色膽包天的偷窺狂。


    可惜他沒看到。


    阮觀南看夠了窗外,扭頭看向駕駛座的遲屹,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看他目標很明確的往一個方向走,阮觀南順口問了一句。


    遲屹眼睛一直看著前麵,簡略道:“之前踩過點的一個超市。”


    阮觀南了然地點點頭,剛準備把頭扭回去,遲屹眼疾手快地伸手把她的頭按住,低聲道:“別動。”


    車子一陣顛簸,阮觀南乖乖地一動不動,盯著他的下巴連視線也不敢亂瞟。


    很快,遲屹鬆開了手重新放在了方向盤上,肅著臉沉聲道:“好了。”


    阮觀南抬手輕輕摸了摸剛剛被按住的地方,小心地扭頭看向了窗外。


    果不其然,車窗的玻璃上突兀地印著兩個紅到發黑的血手印,看上去很是讓人不適。


    阮觀南猜測,剛剛應該是有喪屍往他們車上撲過來,不過被遲屹很快壓過去了。


    她心裏有些小驚訝,這男人看上去表情嚴肅,說話也硬邦邦的,沒想到還挺細心。


    她忍不住往駕駛座瞟了一眼,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又看向了後視鏡,隻能看到男人那雙淩厲的眼睛。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兩雙眼睛猝不及防間在後視鏡裏對視了,遲屹眉頭微皺,“怎麽了?”


    阮觀南移開視線看向本人,主動開始套近乎,“剛剛,還有之前的事,謝謝你。”


    遲屹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我叫阮觀南,你叫什麽?”


    阮觀南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指尖,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遲屹側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注視著前方,聲音依舊冷硬,“遲屹。”


    “遲屹……”


    阮觀南輕聲喃喃地重複了一句,隨後看著他滿目真誠地誇了一句,“你的名字真好聽。”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那軟甜的嗓子裏說出來,遲屹看著前方的眼神微動,身體微微坐直了幾分,聲音放緩了幾分,“你的也不差。”


    好了,生硬的話題到此為止。


    阮觀南想了想,還是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不打擾他開車了。


    車廂裏頓時沉默了下來,遲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後視鏡,見她正側頭看著外麵,沒有說話的意思了,他眼睛裏不由得閃過一絲懊惱。


    他剛剛語氣是不是有點兒太硬了?


    他眼睛注視著前麵,心裏不由得開始複盤反思了起來。


    ……


    寶寶們,我現在比末世的天還要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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