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觀南愣愣的半天回不過神,任由扶桑她們小心的纏著她躺在床上。


    沒一會兒,皇帝的大笑聲隔了老遠就傳了進來,聲如洪鍾,


    “愛妃!”


    蕭鴻快步走了進來,坐在床邊就拉住了阮觀南的手,激動的臉頰上的肉都在微微顫動。


    “愛妃,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朕又有皇兒了哈哈哈。”


    蕭鴻簡直激動的無以言表。


    自從怡貴嬪事件後,蕭鴻整個人都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甚至私下裏召太醫悄悄診了脈。


    除了潛在的小毛病,身體也沒什麽大礙,可就是在子嗣上力不從心。


    如今,時隔幾月,後宮終於有消息了,他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


    但一想起那些沒有留住的孩子,他還是理智的住了手。


    蕭鴻拍了拍床上的人兒,轉頭笑著開口道:


    “傳朕口諭,明婕妤阮氏,秀毓名門,謙讓益勤。內守恬慶,婉順成性。


    是以妊娠有功,衍承宗嗣,著晉正二品之首修儀,遷居朝陽宮。”


    毓華閣的下人大喜,齊齊跪地磕頭恭喜和謝恩。


    阮觀南開心的笑彎了眼,


    “多謝皇上,嬪”,阮觀南一頓,改口道:“臣妾很喜歡。”


    李淮逸垂首站在後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上的人兒,視線灼熱的阮觀南想忽視都不行。


    她趁著蕭鴻不注意,輕輕瞪了他一眼。


    後者眼睛更是黏糊,牢牢的粘在阮觀南身上一動也不動。


    阮觀南敢保證,如果蕭鴻往後看一眼,他倆極大可能要涼涼。


    可已經進入了狂喜模式的皇帝,根本不會把視線分給不相幹的人。


    臨走前,皇帝沉思片刻,沉聲說道:


    “為了保證你這一胎的萬無一失,朕給你派幾個人,時時照看著你。”


    說完,他轉身看向李淮逸,


    “小安子,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去選幾個靠譜的人調到毓華閣來。


    你也暫時留在毓華閣,直到明修儀平安產子。”


    阮觀南好險沒有笑出聲,趕緊背過身麵朝著牆,這才鬆開緊咬的唇。


    不一會兒,她感覺自己身後貼上了一堵熱牆。


    這堵牆還很不安分,拿起她那隻被牽過的手仔仔細細的擦拭,最後又烙下了一個吻這才罷休。


    阮觀南窩在他的懷裏,李淮逸輕輕攬著她的小腹,把人緊緊的從背後抱住。


    兩人緊密相依,安靜的聽著彼此的心跳。


    良久,阮觀南才輕聲道:“今日,夏落凝來找我的時候,我不慎在她麵前幹嘔了一聲。


    請來太醫一瞧,竟是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李淮逸安靜的聽她說話,一隻手輕輕的撫著她的小腹。


    阮觀南甚至隱隱感覺到了肚子上那隻手在小幅度顫抖。


    “嗯,嬌嬌兒辛苦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沙啞低沉,好似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直直往她耳朵裏麵鑽。


    阮觀南沉默,抬手覆上肚子一側的大手,與他交疊。繼而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得萬分小心了。宮裏凶險萬分,一時不慎可能後果不堪設想,我怕我……”


    沒等她說完,身後的人就輕輕轉過她的腦袋。


    灼熱的唇隨之而來,輕輕的含住她的唇溫柔吮吸。


    眼睫、鼻尖、唇瓣、下頜,熾熱的薄唇在她臉上四處遊移,像是在細細描繪她的輪廓。


    心中一陣悸動傳來,阮觀南閉上雙眼,感受著來自他的撫慰。


    李淮逸又把人往懷中帶了幾分,拍著她的背脊輕聲說道:


    “嬌嬌兒,我在。”


    “嗯。”


    *


    明婕妤身懷有孕,一躍好幾級成為正二品之首的修儀娘娘!


    這消息一傳開來,像是在後宮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其他人就是咬碎了銀牙也無法,皇帝口諭已下,她們隻能端著笑臉去恭喜。


    可是,她們連朝陽宮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新晉的修儀娘娘本人了。


    自阮觀南懷孕後,李淮逸提起了十二分的心,把朝陽宮圍的鐵桶一般。


    平時更是寸步不離,事無巨細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以至於差點走火入魔,在滿三個月之前,他甚至很少讓阮觀南的腳沾地。


    屋裏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他幾乎是走哪抱哪,一刻也不敢鬆手。


    阮觀南被他的草木皆兵搞的很是無語,但一離開他的視線,李淮逸神經就瞬間緊繃。


    阮觀南都替他累,索性也就任由他安排,讓他安心。


    在滿三個月之後,阮觀南才終於恢複了自己走路的權利。


    懷孕的日子一切都好,就是蕭鴻來的比平時更勤快了,可見對她肚子的在意。


    每次蕭鴻一走,李淮逸的臉色總是奇差無比。


    那好不容易收斂起來的陰鬱和冷漠也會暴露無遺。


    阮觀南把這當做了李淮逸在吃醋,也沒有多過在意。


    後來的一段時間,皇帝莫名的減少了來的次數,就是來,也就是問候一二,然後很快就會離開。


    阮觀南納悶不已,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重要的消息。


    問了李淮逸才知道,他使了點小手段,讓欽天監給蕭鴻吹了一股枕頭風:


    蕭鴻龍氣盛,容易衝撞到胎兒,不宜長時間接近。


    蕭鴻恍然大悟,原來孩子保不住,是這麽個原因。


    李淮逸對這種情況很滿意,之後更是全身心的放在照顧嬌嬌兒的身上。


    如今胎相穩了,阮觀南在朝陽宮裏也呆的膩煩,時不時的要出去溜達溜達。


    就是呆在宮裏,也時不時的有人來探望,比如舒貴妃。


    阮觀南也很是驚訝,對於這位貴妃娘娘,除了剛進宮替自己說了一句話之外,兩人基本沒什麽接觸。


    自她一懷孕,倒是來的頻繁了一些。


    阮觀南之前也聽過一些風聲,說皇上沒登基前,貴妃也曾懷過一個孩子。


    都已經六個月大了,卻不幸夭折在腹中。


    自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懷過孩子,聽說是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了。


    接觸了一段時間,阮觀南還挺喜歡這個舒貴妃的。


    周身氣質平和、淡然,從不以高位壓人,和她聊天倒是很舒心。


    再有就是夏落凝,自從阮觀南懷孕後,她就時不時的來探望,一待就是大半天。


    今天,她提了一些自己做的小點心來看她,據說對孕吐很有效果。


    阮觀南最近正是有些輕微的犯惡心,食欲也不太好。


    經常給她把脈的李太醫已經說了無數遍沒什麽大礙,可李淮逸還是半夜摟著她睡不著覺。


    即使如此,阮觀南也不會吃外麵帶進來的東西。


    她有些好奇的湊近盤子想看看是什麽點心。


    剛湊近一二,就被李淮逸抬手把盤子端遠了一些,沉聲道:


    “娘娘,吃食需格外注意。”


    阮觀南撇撇嘴,並沒有說什麽,對夏落凝歉意的笑了笑說道:


    “太醫說要多注意一些,你別介意。”


    夏落凝勉強的牽起了一抹笑,輕聲說道:


    “謹慎些好。”


    氣氛一下子沉凝下來,夏落凝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隔了一會兒,外麵緩緩起了風,天空也被厚厚的烏雲遮蓋,一副即將大雨傾盆的架勢。


    李淮逸下意識把披風披到了阮觀南身上,眼睛瞥到那夏才人震驚的神色,他沉聲補充道:


    “娘娘,雨要來了,小心著涼。”


    還沒等阮觀南說什麽,夏落凝就匆匆起身告別離開。


    阮觀南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悄悄把手伸進了他寬大的袖子裏。


    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就被李淮逸的大掌一把包進了手心,慢慢揉搓她溫涼的指尖。


    阮觀南手指不安分的在他掌心輕撓,眼睛裏的戲謔再明顯不過,


    “我們小安公公的魅力還真是大的很,迷的那夏才人見天的往我這朝陽宮跑。”


    李淮逸唇角的笑意瞬間消失,臉色更是比這天還要陰沉三分。


    李淮逸冷眸往周圍一掃,在下人忙著收東西沒注意之際,


    李淮逸俯身抱起凳子上的人,往旁邊一個閃身躲到了柱子後麵。


    他牢牢的把人固定在柱子與牆的角落裏,俯身吻住那令人氣惱的唇。


    本想嚇唬她一二,結果丟不開的反而是自己。


    吻越來越深入,像是帶著攻擊性,溫柔又失控。


    阮觀南眼睛瀲灩又迷離,手無意識的撐在男人的臂膀上,以圖穩住發軟的身體。


    李淮逸時刻護著她的腰身,直到吐息落到她耳畔,沉冷暗啞的聲音才落入耳中,


    “比起什麽夏才人,奴才更想迷住娘娘的眼。”


    說完,他抵著她的額頭與她對視,抬手間緩緩撫過那雙集滿萬千風華的美眸,聲音更低了幾分,


    “更想讓娘娘的眼裏,隻餘奴才一人。”


    這話像是在引誘,光明正大的對她訴說他的卑劣和占有。


    阮觀南直直對上他的視線,卻被他眼裏濃稠的愛意和黑暗所包裹,好似要帶著她一起墜入深淵。


    兩人在角落待了很久,直到大雨來臨的前一刻,李淮逸才避開視線抱著人進了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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