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琳澤對整體局勢的分析,會議室內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在考慮原有設定計劃和朱琳澤指明大方向的偏差。


    沉默片刻後,祖天翰率先打破寧靜:


    “若天主教聯盟軍發起攻勢,袁天赦的二營首當其衝,以他們現有的兵力堅守陣地,恐怕力有不逮。


    我建議將敵軍誘至‘中國大道’實施伏擊,此路地勢險峻,兩側或為密林,或為峭壁,極為有利於我們進行防禦。”


    提及“中國大道”,眾人皆知這是連接阿卡普爾科與墨西哥城的唯一要道,因昔日主要運輸來自中國的絲綢、瓷器而得名。


    這裏流通的不僅僅是中國貨物,也是南美洲各種物資送往歐洲的重要通道,若是控製這裏,必然令西班牙瘋狂。


    聞言,尼莫臉上浮現出默契的笑容,點頭讚同道:


    “返回羅克塔島前,教官已派遣精銳前往中國大道上唯一的軍事要塞‘多內裏’,說不定此刻已經攻克。


    一旦‘多內裏’落入我們手中,就等於切斷了亞洲和南美往墨西哥城以及歐洲運送物資的通道。”


    此時,佩德羅也附和道:


    “目前,我們的據點都在美洲的西海岸,西班牙海軍雖然強大,卻受限於地理,無法直接橫跨美洲大陸,從東海岸直抵我們控製的領地。


    因此,他們若意圖發動所謂的‘聖戰’,就不得不在韋拉克魯斯港棄船登岸,從海上轉戰陸地。


    一旦登陸,必然在墨西哥城集結,然後往西南攻打中國大道,以求疏通商路和奪回阿卡普爾科。


    也就是說,隻要守住中國大道,這聖戰,我們就有必勝的把握。”


    “不錯,所以我打算三天後,派遣七連和兩千黑人輔兵去多內裏要塞增援,加固防禦工事的同時,派偵查隊伍去墨西哥城摸摸底細。”祖天翰沉聲補充道。


    “祖營長,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伍辰皓露出笑容,隨後解釋道:


    “眼下的局勢,墨西哥城之行勢在必行。


    首要任務是把位於墨西哥城內的情報站找出來,化為己用,這樣我們就能在墨西哥城和阿卡普爾科之間建立長期聯絡。


    其次,凱賽達家族的犯罪證據已經整理完畢,是該放胡安和最高調查團回墨西哥城了,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給凱賽達家族帶來驚喜。”


    朱琳澤緩步至地圖前,凝視片刻後轉身,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你們說得都沒錯,不過阿卡市本來就是個貿易城市,如今我們控製這北上的中國大道,隻讓進不讓出,這說不過去。


    我的想法是重振阿卡普科貿易,無論是前往墨西哥城的陸路還是前往南美的海路,都讓這商隊流動起來,這樣無論是物資也好、訊息也好,情報人員也好,才能撒得出去收得回來。”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即將麵臨大戰之際,朱琳澤居然要開放城市,這無疑會大大增加防守難度。


    見眾人驚愕的表情,朱琳澤笑了笑,耐心解釋道:


    “憑借中國大道和羅克塔島的天險,再加上我們的防禦手段,隻要內部治理沒有出現問題,無懼任何規模的敵方進攻。


    我們打下任何一個地方,並不僅僅是固守,而是要盤活。


    如今從阿卡市俘虜的奴隸商隊大大小小有幾十支,羅克塔島俘獲的金銀礦商隊又有十幾支,這些人都是我們可以撒出去的探路的資源,隻有把他們都用好了,才能提高我們對外部世界的感知能力。


    當然,籌備大戰的同時又要開放城市,這會對我們這些人的要求比較高,對防禦機製和貿易機製的設計也會很考究水平。


    不過我們獨立團向來不怕挑戰,身體裏更沸騰著擴張的血液,我相信這事情能做好。”


    聽到這話,伍辰皓激動地站了起來,率先說道:


    “情報科原有的想法就是希望和這些采礦商人建立聯盟,從而把我們的情報人員帶去南美建立情報據點。


    現在團長把這個範圍擴大,我們就可以利用奴隸商,把情報據點擴散到墨西哥城、中部重鎮普埃布拉,甚至是墨西哥灣邊的韋拉克魯斯港。”


    “琳澤之策,確為高明。”張順慈接過話題,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首要之務,羅克塔島上豐富的絲綢、瓷器、布匹等資源,可作為交換鐵礦、硝石、橡膠等戰略物資的籌碼。


    島上工坊的強勁生產力,更是確保了物資供應的穩定。


    尤為重要的是,我們擁有造幣廠,即便在物資交換不暢時,也能以西班牙銀幣為媒介,靈活采購所需。


    若能在半年至一年內成功激活阿卡市的貿易活力,米申穀的豐富物資亦將源源不斷地匯入市場。


    至於合作模式,我們可借鑒荷蘭經驗,設立合資公司,實現利益共享、風險共擔。


    隻要利益足夠誘人,這些商人覺沒有拒絕的理由。”


    ……


    特卡特河畔,白帝城。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往來如潮,吆喝聲、叫喊聲不絕於耳。


    街道兩側,商鋪林立,房屋鱗次櫛比,雖然是冬季,卻是一片繁華的景象。


    位於城東的主街道上,矗立著一座嶄新的三層酒樓:望明樓。


    這樓和西方低矮的酒館不同,是名副其實白牆黑瓦,四角飛簷,雕梁畫棟的中式酒樓。


    酒樓是獨立團的產業,是專門為受傷的老兵所設的營生。


    雖說獨立團的撫恤金頗高,足以讓傷殘士卒安度餘生,然而人存於世,總要有事可幹,僅靠撫恤金渾噩度日,並非多數傷兵的選擇。


    酒樓內 , 臨窗的方桌邊,一個渾身邋遢,披頭散發的獨臂漢子,單手抱著酒壇,一個勁地往嘴裏倒酒。


    座子上,被喝空的酒壇子已經鋪滿了桌麵。


    一個年輕的印第安小夥計厭惡地瞟了一眼,隨即走到櫃台前,用不怎麽熟練的漢語抱怨道:


    “掌櫃的,那趙彪天天來白吃白喝,難道你不管管嗎?”


    “忙你的去,少管閑事。”掌櫃的瞪了一眼,等小夥計縮著脖子離開,才一瘸一拐地來到趙彪麵前坐下:


    “阿彪,來,我陪你喝兩杯。”


    邋遢漢子把酒壇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口齒不清地罵道:


    “什麽阿彪,老子是連長,曾經還當過突擊隊的小隊長,你要叫我趙連長,懂嗎!”


    “是……是……是,趙連長。”掌櫃苦笑著改口,頓了頓,他語重心長地勸道:


    “你把自己埋在酒壇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該振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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