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皮特雲淡風輕的模樣,蓬古爾雷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感歎一聲說道:


    “也對,就憑我們這兩百多號人,四十幾匹馱貨的老馬,就算跑死,二十天內也到不了新阿姆斯特丹。”


    皮特望著廣闊的天空和路邊隨風搖曳的野花,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後緩緩搖頭:


    “即使我們成功救出了彼得總督,回到歐洲後,那兩位大人也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蓬古爾雷身子一滯,這才想起來他們原本的任務是攻打佛羅裏達,控製墨西哥灣。


    可任務沒完成卻被裏奧斯活捉,若是回到法國,自己那個舅舅肯定饒不了自己。


    看到蓬古爾雷麵色陰沉,皮特輕輕一笑,安慰道:


    “別擔心,你現在擁有了五十支麥朗步槍和三十顆手雷,這些都是足以改變時代的武器。


    隻要將這些寶物呈獻給盧浮宮,即便是黎塞留大人想要怪罪,法王陛下也絕不會允許。


    畢竟,這些武器對於國家來說,其價值無可估量。”


    在皮特看來,無論是麥朗步槍還是手雷都是超越這個時代的武器,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稀世珍寶。


    若是拿到歐洲去,必然能夠引起轟動,若是可以進行仿製,那麽擊敗神羅帝國和西班牙隻是時間問題。


    聞言,蓬古爾雷眼睛一亮,眉頭舒展開來,點頭說道:


    “你說得對!如今瑞典已敗,反哈布斯堡聯盟勢弱,若是我們能批量製造這些犀利武器,首相大人非但不會責怪,說不定我還會因此晉升少將!”


    皮特輕輕捋著山羊胡,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微笑,繼續他的分析:


    “西班牙的寶船艦隊如今的行為,簡直就像是被逼到絕境的野獸,瘋狂地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我想,這背後定有深意,但無論是哪種情形,寶銀被劫或是被破壞是肯定的事情。”


    蓬古爾雷被皮特的話題跳躍弄得稍感困惑,但隨即跟上了思路,疑惑地問:


    “五年前那次寶船被劫,西班牙的反應也沒這麽激烈,這次究竟是何原因……”


    “不清楚。”皮特搖了搖頭,頓了頓,他調侃著笑道:


    “單獨的寶銀丟失不會讓新西班牙總督發瘋,但他發瘋,寶銀必然被劫,說不定是刺客兄弟會劫取了寶銀後又睡了總督的老婆。”


    蓬古爾雷聞言,不禁放聲大笑,但隨即又收斂了笑容,憂慮地問:


    “可我們若是南下途中遭遇西班牙的主力,僅憑這兩百多人,就算手上有超級武器,也恐怕難以抵擋啊。”


    皮特沒有接話,他順著自己原來的話題繼續說道:


    “若是今年的寶銀丟失,西班牙的財政就會陷入危機,這個時候若是可以批量造出麥朗步槍和手雷,不用三年,哈布斯王朝的崩潰將成定局。”


    在蓬古爾雷驚愕的表情中,皮特幽幽說道:


    “所以,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護送這批軍火回歐洲,為了避免與西班牙寶船艦隊相遇,能多慢就多慢。”


    蓬古爾雷此時也反應過來,這西班牙的寶船艦隊聽命於國王,而不是新西班牙的總督,這劫掠完了肯定是要返回歐洲的。


    “皮特將軍,您的智慧與遠見令人欽佩。真誠地希望您能考慮為法蘭西效力,我將不遺餘力地向首相大人推薦您!”蓬古爾雷崇拜地看向皮特,語氣誠懇而真摯。


    皮特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我深知法蘭西的輝煌與榮耀,但我的心早已歸屬於尼德蘭那片自由的天空。


    更重要的是,我深受總執政大人的信任與栽培,這份情誼,對我來說重於泰山。我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無法輕易割舍這份恩情。”


    聞言,蓬古爾雷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惋惜之情,正想再說兩句,卻見皮特突然勒緊馬韁,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他警覺地掃視著四周,目光停在了路旁那片看似平靜的灌木叢裏。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緊接著又是幾聲同時響起的轟鳴。


    防步兵地雷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和四散飛射的鋼珠把身後的隊伍頃刻撕成了碎片,人和牲畜的殘肢、肉塊、鮮血和沙土攪拌在一起在空中到處飛濺。


    刹那間,塵土與硝煙遮天蔽日,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混沌。


    差點被衝擊波掀翻馬下的皮特穩住身形,望著眼前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心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絕望。


    他喃喃自語,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恐懼:


    “上帝啊,難道是地獄之門被打開了嗎?”


    “砰……砰……”兩聲清脆的槍聲劃破長空,子彈帶著死亡的氣息呼嘯而至,皮特、蓬古爾雷雙雙眉心中彈,先後摔落下馬。


    米雨真從灌木叢裏站起,麵無表情地下達命令:


    “打掃戰場,不留活口!”


    片刻後,滿載而歸的突擊營戰士重新上了戰馬,揚鞭北上。


    夕陽下,兩具完整的屍體被扒光了衣服,後背上用鮮血寫著:劫掠西班牙寶銀者,雖遠必誅——裏奧斯兵團。


    ……


    初秋的聖迭戈幹燥而涼爽。


    今日是星期日,獨立團規定的休息時間。


    伍辰皓做完早上的晨練,就帶著巧克力、爆米花等禮物出門。


    歸隊將近兩月,夏侯婷來找過自己幾回,可因為大戰在即,情報科的工作太忙,一直沒時間坐下來敘敘舊。


    如今,隨著整體戰略計劃的塵埃落定,伍辰皓終於得空,決定利用這個周末,親自前往拜訪夏侯婷。


    他心中既有著未能及時相聚的歉意,又懷揣著一絲微妙的好奇與期待——他想知道,夏侯婷對他的關懷,是出於純粹的感恩之心還是有別的意思。


    騎馬走在新鋪就的寬闊大道上,伍辰皓心中感慨無限。


    眼前是一條瀝青澆築的黑色大道。聽說由於建築工程太多,水泥生產跟不上,團長就想出了用瀝青鋪路的方法。


    沒想到的是,這瀝青鋪設的道路不僅成本低,速度快,而且馬跑在上麵不傷馬掌,這人也舒適了不少。


    通過路旁的棕櫚樹林,看向金色的海岸邊,港口上人山人海,喧囂鼎沸。


    成噸成噸的海魚被絞盤吊架卸下,在碼頭快速分揀裝車,部分送往基地,部分送往米申穀的軍糧加工廠。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魚販子購買了海魚送往蒂華納市場售賣。


    這些魚販子有的是印第安人,有的是梅斯蒂索人(印白混血)和科雷奧爾人(美洲土著百人)。


    他們原本都是市鎮裏卑賤的奴隸或者契約農,獨立團占領蒂華納後,直接廢除了奴隸製,恢複了他們的自由。


    由於這項製度的實行,如今的蒂華納比往日熱鬧了許多,不僅農業、礦業、手工業很快恢複了生產,就連貿易都開始繁榮起來。


    獨立團的士兵原來還為有錢沒處花而發愁,這蒂華納的商業街和集市開放後,他們立馬就享受到了有錢人的快樂。


    現在的伍辰皓號也算是小有身家,一次二等功,兩次三等功,加上日常的軍餉,他已經積攢了一千兩百多比索。


    本來想去蒂華納市場逛逛,可一沒時間,二來自己所需要的軍隊都有配發,所以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到了因皮裏牧場的岔路口,伍辰皓和去蒂華納逛集市的同僚告別,隨即往南邊的牧場方向馳去。


    剛入草場,就聽到後麵有馬匹奔馳的聲音,伍辰皓扭頭一看,頓時無奈苦笑。


    隻見紅發飄揚的羅莎追了上來,雖然伍辰皓的陪同任務已經結束,可這姑娘總愛纏著自己。


    伍辰皓拉住韁繩,等羅莎到了跟前才開口問道:


    “你怎麽來了?”


    “怎麽,不願意見到我?”羅莎碧藍的眸子閃過一絲失落,不過還是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四顆信任星,抬著雪白的下巴,高傲地說道:


    “別忘了,我是獨立團的貴客,有了四階信任星,隻要不是軍事重地,哪裏都去的。”


    “行行行,你愛去哪都可以,我這就給您讓路。”伍辰皓策馬閃到一邊,抬了抬手,“請吧,羅莎小姐。”


    羅莎騎著馬沒動,眨了眨眼問道:


    “作為男士,難道你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四周?”


    “這右邊是聖迭戈海灘,你可以日光浴,也可以拿塊板去海裏衝浪。


    往南是因皮裏牧場,那是軍事重地,你不能去。


    往西走時蒂華納,那裏的集市很熱鬧,你可以去逛逛。”伍辰皓指著幾個方向分別介紹,說完,他狡黠笑道:


    “好了,介紹完畢,尊敬的羅莎小姐請選吧。”


    羅莎四處看了看,疑惑道:“你去哪?”


    “我去因皮裏牧場,所以你不能跟著去。”


    “為什麽一個牧場會是軍事重地,不就是養牛羊馬的地方嗎?”


    伍辰皓一抖韁繩,邊走邊搖頭:


    “抱歉,這是軍事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羅莎瞪大了卡姿蘭大眼睛,氣呼呼地看著伍辰皓的背影,想了想,她策馬跟上,像個小女孩似得賭氣道:


    “我用秘密和你交換。”


    伍辰皓壓根不搭理,還是自顧自地驅馬前行。


    “你不是想知道刺客兄弟會是如何快速傳遞情報的嗎,我可以告訴你。”羅莎緊追不舍。


    “都說墜入愛河的女人是愚蠢的,羅莎,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伍辰皓扭頭,露出燦爛的壞笑。


    羅莎咬了咬紅唇,沉默片刻,直視伍辰皓的眼睛,點了點頭:


    “對,我就是愛上你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西方女子都這麽不矜持的嗎……看著羅莎那執拗的目光,伍辰皓收斂表情,搖了搖頭:


    “我隻喜歡漢族女子,我以後的子孫也隻會是純粹的漢人。”


    “你……你這是種族歧視!”羅莎策馬上前,擋住了伍辰皓的去處,咬著銀牙說道:


    “王子閣下說過,不管是什麽民族,隻要和獨立團理想一致,方向一致,就是兄弟姐妹,就是同胞,甚至可以成為中華民族的一員,你為何不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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