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加斯帕爾的建議朱琳澤不置可否,他示意張豹扯掉棕色短發男嘴裏的破布,隨之說道:


    “到你了,也是三分鍾,好好珍惜。”


    短發男剛想對加斯帕爾破口大罵,可聽朱琳澤這麽一說,立馬冷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用磕巴的漢語問道:


    “我雖能聽懂漢語,可說得不流利,請問能用西班牙語說嗎?”


    朱琳澤擺了擺手:


    “隨便。”


    “我叫胡安·德·奧尼亞特,是國王陛下的特使,隸屬於西印度事務委員會。


    若閣下不殺我,還能助我擒拿加斯帕爾這個蛆蟲,我保證給船上每一位華人申請到墨西哥城市民的身份,有此身份,你們就是受帝國保護的市民,沒人敢找你們的麻煩。”見朱琳澤表情平淡,略一思量,胡安又補充道:


    “若閣下助我立下大功,我可以將您推薦給陛下。


    如今帝國正是用人之際,憑借此功勞,讓您進入軍隊並授少校銜不難,甚至還可以獲得騎士爵位。”


    “少校軍銜,騎士爵位,哈哈……”朱琳澤看向禿頭,戲謔道:


    “加斯帕爾,你也太不值錢了,抓了你的封賞就這麽點。\"


    胡安和加斯帕爾同時一愣,前者趕緊改口說道:


    “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封賞還要看陛下的意思,眾所周知,陛下以慷慨聞名,給的可能比我說得要多得多。”


    朱琳澤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向幾人詭異笑道:


    “我有個主意,可以讓五方獲利,你們想不想聽聽?”


    沒等幾人做出反應,朱琳澤自顧自地說道:


    “我拿出20萬比索,把這船上過半的西班牙士兵收買了。


    到時再借著加斯帕爾的名義,把這船貨賣給法蘭西、英格蘭又或者尼德蘭,就算便宜大甩賣,200萬比索還是能賺到的。


    等加斯帕爾叛國名聲大噪,我再把他交給胡安去請功。


    如此一來,我賺到了錢,胡安立了大功,加斯帕爾名垂青史,西班牙王室除掉了賣國賊,新教聯盟得到了大批的絲綢和瓷器,完美共贏,你們覺得如何?”


    三十年戰爭中,分為天主教聯盟和新教聯盟,西班牙隸屬天主教聯盟,和尼德蘭幾個國家是敵對關係。


    聞言,加斯帕爾冷笑出聲:


    “我很佩服閣下的博學,不過和新教聯盟國交易,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先不論閣下是否能聯係上他們,就算聯係上了,從北美西海岸又如何把貨運回去呢?”


    朱琳澤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冷笑道:


    “這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我知道的是法蘭西在美洲的勢力已經擴張到了整個五湖區域,隻要利益夠大,他們自然會想辦法把貨運走。


    另外,不凡告訴各位,在下是大明帝國的世子,用你們的話來說,叫王子。


    隻要我在美洲開辟一個據點,就能源源不斷地把大明的貨物從漳州送往新教聯盟。


    你們猜猜,沒了中國貨源的西班牙會不會元氣大傷?”


    三伏天裏,胡安和加斯帕爾嚇出了一身冷汗。


    由於快速擴張,以及獲得了天量的財富讓西班牙王室過慣了買買買的生活,他們不重視農業,不重視手工業,缺什麽就花錢解決。


    上百年後西班牙才發現,自己辛辛苦苦掠奪來的銀子大部都進了尼德蘭、英格蘭、法蘭西商人的腰包,而自己國家農業荒廢,手工業凋敝。


    如今西班牙和法蘭西、尼德蘭正處於交戰之中,就算有銀子人家也不樂意賣,這個時候沒了中國商品,這簡直就是被一悶棍撩了褲襠,雞飛蛋打。


    加斯帕爾臉色變得煞白,喘著粗氣搖頭:


    “不,這不可能,你們做不到的,隻要在太平洋上駐守一支艦隊,你們的交易就做不成。”


    朱琳澤哈哈大笑,用看白癡的眼神瞟了加斯帕爾一眼:


    “現在不是五十年前,自從無敵艦隊被擊敗後,西班牙再也不是這海上唯一的霸主,別的不說,那些對珍寶船隊虎視眈眈的加勒比海盜就夠你們頭疼了吧。


    信不信,隻要我邀請,英、法、尼的艦隊會搶著做我的護衛?”


    見到呆若木雞,宛若石化的幾人,朱琳澤繼續施壓道:


    “西班牙的確賺了不少銀子,可也因為如此造成了物價飛漲,通脹嚴重。


    如果少了中國低價商品的輸入,不用新教聯盟攻打,你們的百姓就會暴亂,甚至會推翻王室。”


    此刻,讓朱琳澤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效忠西班牙王室的胡安隻是目光呆滯,可加斯帕爾卻是淚流滿麵,情緒激動地大喊道:


    “魔鬼,你是魔鬼,主不會寬恕你的!”


    “敢罵殿下,”張豹劍眉倒豎,照著加斯帕爾的麵門就是一腳。


    “等等,”朱琳澤抬手阻止了張豹的拳打腳踢,看著滿臉桃花開的禿頭,疑惑道:


    “你一個走私犯激動什麽,西班牙國力衰弱不是你喜聞樂見的嗎?”


    “去你媽的走私犯,我是一個愛國者,愛國者你懂嗎,你這頭黃皮豬!”加斯帕爾破口大罵,用西班牙語開始口吐芬芳。


    張豹剛要上前,卻是被朱琳澤攔住,淡淡道:


    “去醫務室把手術台搬過來,還有我的醫療箱。”


    在前世,朱琳澤上過係統的刑訊課程,還經受過殘酷的刑訊考驗,在這個方麵的專業程度,絲毫不比錦衣衛差。


    張豹打了個哆嗦,一想前幾天的開膛破肚,胃液就不斷上湧。


    “還愣著幹什麽?”


    “啊,是少爺,馬上……馬上就來。”


    俄傾,隨著手術台、醫療箱的到位,冷秉、米雨真、傅山聞訊也都趕了過來。


    看到這個情形,冷秉抱拳:


    “殿下,這等髒活讓卑職來就行,何需親自動手。”


    朱琳澤沒有接話,把盤子裏最後幾塊魚肉夾入嘴中,才邊嚼邊說:


    “錦衣衛的刑法我了解過,過於片麵,借這機會,我給你們講講係統化的刑訊。”


    “殿下等等,我去叫黑大個,他還在下麵刷肉呢。”米雨真喊了一嗓子,扭頭就往下層甲板跑。


    所謂刷肉,就是拿開水澆在身上,把肉燙熟了,再用鐵刷子刷。


    等人到齊,朱琳澤掃視全場,目光銳利,沉聲警告道:


    “刑訊是一種惡毒的手段,這種方法隻能用在窮凶極惡或者敵國的間諜身上。


    今後,若是誰用我教授的方法為非作歹,別怪我不講同族情麵。”


    在看到眾人紛紛點頭之後,朱琳澤才走到被綁了手腳,束縛住腰的加斯帕爾身邊說道:


    “通常來說,刑訊有四種方式。


    第一種:精神煎熬。


    也就是讓人幾天不吃飯,幾天不睡覺,甚至多日聽不見聲音見不到光,然後在精神最虛弱地時候進行拷問。


    這種方法耗時較長,但效果不錯。


    第二種:精神壓迫


    說簡單點就是殺雞給猴看,在被拷問者麵前扒人皮,砍四肢,挑眼球等等。


    一般意誌薄弱的人,看到就癱軟了,自然也就招供了,不過這類方法對加斯帕爾這種意誌堅定的‘愛國者‘就沒什麽用了。


    第三種:痛覺刺激型。


    這極致的疼痛並不一定要搞得血腥無比,有時候其實很簡單。”


    說著,朱琳澤拿了把止血鉗,照著加斯帕爾的腋窩就夾了下去。


    “唔……”這一夾下去,加斯帕爾的身體立馬就挺了起來,他雙眼充血,不斷地抖動著身體,嘴裏不斷地發出痛苦地低吼。


    “人的疼痛可以分為十二級,被針紮可定為三級,被砍斷手腳為七級,而這種夾住腋窩的疼痛可以達到十一級。”朱琳澤像個教書先生,講解的同時,又拿了一把止血鉗夾在了加斯帕爾的右腋下。


    此刻的加斯帕爾已經眼球翻白,渾身抖如篩糠。


    米雨真略一思量,好奇問道:


    “殿下,那什麽疼痛可以達到十二級?”


    “女人生孩子的疼痛就是十二級,對男人來說,要達到十二級疼痛一般需要提升疼痛敏感度的藥物,不過現在沒有,暫且就不演示了。”朱琳澤咂了咂嘴,似乎有些遺憾。


    “王子殿下,你想知道什麽,你問啊,隻要我知道的,一定說!”胡安臉色煞白,涕淚橫流地朝著朱琳澤不斷哀求。


    “把他的嘴堵上,不要影響我上課。”


    “好勒。”米雨真滿臉興奮,一腳把胡安踩在腳底,用破布塞住了嘴。


    場麵頓時安靜,朱琳澤繼續說道:“當然,在痛覺刺激型拷問中還有一個小技巧。”


    冷秉求知欲滿滿地抱拳:


    “還請殿下賜教。”


    朱琳澤點了點頭:


    “人的大腦對於疼痛的感知是有極限的,超過一定程度會變成快感,所以這種刑訊方法對於抱著必死信念的人效果不是很好。


    在沒有藥物輔助的情況下,我的建議是疼痛反複,而不是一次達到極致。”


    說著,撕開加斯帕爾的褲子,拿著手術刀在大腿內側劃了一刀。


    加斯帕爾再次從手術台上彈跳起來,由於被扣住沒法亂動他就用身體四處亂撞,用後腦勺撞擊手術台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在醫療箱裏找到針線,遞給冷秉,朱琳澤接著說道:


    “把傷口縫合起來,上火藥灼燒消毒,傷口愈合,再拆開,再縫合,再消毒,如此反複幾次,拷問效果會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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