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博並沒有因為老王的這番話而感到絲毫的不愉快,反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豪邁:


    “哈哈!王老弟說得沒錯,小女確實跟厚樸那孩子在出生時就定過娃娃親。


    不過啊,我可從來沒想過要退親哦!”


    說著,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腦海中浮現出最近劉厚樸的種種變化。


    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覺得劉厚樸就是如此。


    這些天,劉厚樸的努力和改變,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對劉厚樸的表現十分滿意。


    “再過些日子,我還打算給兩人舉辦訂婚禮呢!諸位到時可一定要賞光啊!”


    李文博這話一出口,全場所有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老王和老張,更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老李,你糊塗啊!”


    老王和老張急忙快步上前,一人拉住李文博的胳膊,一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像是在確認他是不是發燒說胡話了。


    “這也沒發燒啊!你到底在說什麽胡話呢?”


    老王滿臉焦急地問道,眼神裏滿是擔憂。


    老張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老李,你到底怎麽了?那劉厚樸可是個敗家子,三年時間就把家產全都敗光了,還嗜賭成性。


    你要是把雪櫻嫁給他,這不是把雪櫻往火坑裏推嗎?”


    老張說著說著,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不行!這事,你得聽我們的。我們說什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雪櫻推到火坑裏去!”


    “就是!老李,你中午又沒喝酒,怎麽說起醉話來了?實在不行,你看看我家小誌,雖說比雪櫻小三歲,可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


    老王連忙插話說道,他心裏一直惦記著自家兒子,覺得自家兒子和雪櫻也挺般配的。


    李文博聽了,抬起腳就朝著老王的屁股踹了過去,笑罵道:


    “滾犢子,你在這瞎扯什麽呢!你家小誌要我說,還不如厚樸十五歲的時候呢!”


    “不是老李,你這是鐵了心了?真要讓雪櫻嫁給那個敗家子?”


    老王和老張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確認道。


    李文博拉著兩人的手,走到提前鋪好的毯子旁,坐了下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耐心地解釋道:


    “兩位,你們是誤會李某了。”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


    “那劉厚樸這三年確實是敗家了些,可他之前的品性如何?


    讀書又如何?想必二位心裏也清楚。如今他浪子回頭,我又怎麽能不給他人一次機會呢?


    說不定有了這次教訓,他重新做人,會把回春堂經營得比他父親在世時還要好呢?”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隔壁老王,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兄,我可記得你曾經說過,厚樸那孩子聰明,學醫很有天賦來著!”


    “哼!那是以前,是我眼瞎,怎麽也沒想到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收回當初說的話!”


    老王想起劉厚樸之前的所作所為,心裏還是有些生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懊惱和失望。


    李文博哈哈一笑,目光如炬,轉而看向老張,眼神中帶著幾分調侃,又含著一絲認真:


    “老張,我可記得你曾經對厚樸讚賞有加,還一心想要收他為學生呢。可今日,怎麽就不願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老張聽了這話,先是緩緩閉上雙眼,似是在回憶往昔,片刻後,沉重地睜開,伴隨著一聲長歎:


    “哎.....李兄啊!你可知這些年我是如何煎熬過來的?


    每每想起當初對那小子的誇讚與厚望,再看看他後來嗜賭成性、敗光家財的模樣,我就滿心懊悔,悔不當初啊!對他期望越高,如今的失望就有多深!”


    曾經,老張對劉厚樸寄予了極高的期望,還多次苦口婆心地勸說劉厚樸的父親,讓劉厚樸去讀書,走科舉之路,將來能為國效力。


    可誰能想到,劉厚樸後來的所作所為,讓老張失望到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願提起,一提起來,滿心都是苦澀與無奈。


    “哈哈哈!”


    李文博再度大笑出聲,笑聲爽朗,在空氣中回蕩 ,他的目光在老王和老張臉上依次掃過,仿若能洞悉他們內心的想法:


    “二位,你們怕是很久沒見過厚樸了吧?”


    稍作停頓,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接著說:


    “如今的厚樸,已然浪子回頭。諸位可曾聽聞,城中最近大熱的銀翹清風丸?”


    一旁的學生們頓時來了興致,其中一個年輕的學生搶先回答,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先生,我聽說過!據說這藥治療風寒有特效,一般吃上兩顆,風寒之症便能消除,在京城可是備受好評!”


    另一個學生也趕忙附和,眼中閃爍著光芒:


    “先生,這個藥丸我用過!前幾日我偶感風寒,服用了一粒,效果簡直絕了!”


    李文博捋了捋胡須,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點頭:


    “嗯嗯!老夫也用了他們的藥,不過不是銀翹清風丸,而是芷蘇清,專門治療花粉過敏的。”


    老王和老張聽到這兒,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


    “老李,你是說,這兩味藥都是劉厚樸研製出來的?”兩人的眼中滿是驚訝與疑惑,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老李微笑著點點頭,神情篤定:


    “嗯嗯!雖不是他的方子,但每一味藥材,可都是他親手碾碎的。這些日子,我見他走路都輕飄飄的,手上全是水泡,可見其中的艱辛與不易。”


    老王和老張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漸漸被一絲動容所取代 。


    “厚樸真的改了?你是說,你正是服用了芷蘇清,才能夠如此坦然地站在這花粉之中,毫無懼色?”


    他們的語氣中,既有驚訝,又帶著一絲期待。


    李文博堅定地點點頭:“沒錯!”


    不光李文博在不遺餘力地為回春堂的芷蘇清宣傳,就連平日裏看劉厚樸不順眼的李建強,此刻也在巡捕房裏,為同僚們推薦這款藥。


    隻見他站在眾人中間,神色認真,大聲說道:


    “李捕頭,你說的可是真的?服用芷蘇清真的能不怕花粉?”


    “我騙你作甚?要是沒有效果,我幹嘛跟你們推薦!?”


    李建強沒好氣地說道。


    其實,若不是昨晚老爹李文博親自找到他,苦口婆心地讓他幫回春堂宣傳芷蘇清,他才懶得在這巡捕房裏,給這些同僚們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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