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薈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你哥哥已經滴水未進三日了,這水裏加點鹽,能快速補充人體缺失的物質,


    讓久未飲水之人迅速緩解脫水帶來的疲勞。”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至於碗裏鋪上一層麥糠,是因為這是熱水。


    你哥哥許久未進水,腸胃功能極為虛弱,若是直接飲用涼水,腸胃定會痙攣絞痛,引發腹瀉,嚴重的話甚至會導致腸道出血。


    所以必須給他喝熱水,可若沒有這層麥糠,以他幹渴的狀態,定會不顧一切地一飲而盡,那滾燙的熱水必然會燙傷他的腸胃。


    有了麥糠,他為了避免喝到渣子,就隻能邊吹邊慢慢喝,這樣就能避免燙傷了。”


    茯苓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


    “哦!原來是這樣,涼水傷腸胃,熱水也危險,渴了那麽久的人肯定顧不上冷熱了。


    錦姐姐您真厲害,這一個小小的麥糠就把問題解決了!”


    陳錦薈麵露欣慰之色,微微點頭:“嗯,我們學醫之人,就是要留意這些細微之處。


    有時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若不加以重視,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我明白了!”茯苓認真地說道。


    此時,少年抱著衣物從屋內匆匆跑向灶房,準備燒水。


    陳錦薈見此情景,覺得自己和茯苓站在院子裏不太合適,便提議道:


    “走吧,我們先回醫館,在這裏不太方便,等他出來再說。”


    茯苓微微點頭,猶豫片刻後,又看了一眼灶房,才跟著陳錦薈朝大門外走去。


    陳錦薈似乎看穿了茯苓的心思,輕聲問道:“你是擔心我們一走,他又跑去賭博嗎?”


    茯苓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愁:


    “錦姐姐,您有所不知,我父親在世時,我家雖比不上那些豪門大戶,但在東城也算是家境殷實。


    可自從哥哥染上賭癮後,家裏的田地、鋪子都被他變賣一空,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被他給敗落了。


    有時候,我真恨不得趁他喝醉,把他的腿打斷,可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我又怎麽能狠下心來不管他呢?”


    說到這裏,茯苓的眼眶微微泛紅,眼神中盡是無奈與痛心。


    陳錦薈輕輕拍了拍茯苓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茯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哥哥走到今天這一步,並不是你的錯。人都會犯錯,或許經過這次的事情,他能徹底醒悟過來。”


    茯苓強忍著淚水,點了點頭,抬手擦去眼角的淚花,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錦姐姐,謝謝你,有你在我身邊,我心裏踏實多了。我隻是一時有些難過,過會兒就好了。”


    灶房裏,少年將整個身子泡在浴桶中,許久之後才出來,雙臂搭在浴桶邊緣,


    抬頭望著被煙熏得漆黑的房頂,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親在世時自己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模樣。


    想起父親去世後自己的頹廢墮落,變賣家中財產,淪為眾人皆知的敗家子,曾經那些圍繞在身邊稱兄道弟的人,也在他家道中落後紛紛離去。


    這幾日,這些事情他已經在心中反複思量了無數遍,他又何嚐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的呢?


    隻是他一直不願從這荒唐的夢中醒來,不願接受父親離世的殘酷現實,沉迷於賭博和花天酒地,不過是在逃避罷了。


    “啪!”


    他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懊悔地罵道:“劉厚樸,你真是個混蛋!”


    少年從浴桶中起身,換好衣服,仔細梳理好發髻,又將自己的髒衣服洗淨,掛在院子裏晾曬。


    看著那一件件洗淨的衣服,他的心中再次被自責填滿。


    他仿佛看到年幼的妹妹在刺骨的冰水中,費力地為自己搓洗衣服,那嬌嫩的小手該是怎樣的紅腫刺痛?


    關上家門,望著這破敗的大門,他不禁長歎一聲。


    父親在世時,家中總是賓客盈門,門房見到自己回來,總會恭敬地迎上前:


    “少爺,您回來了!”


    府中的嬤嬤丫鬟們也會在他到家後,迅速端上他喜愛的茶水點心,為他捶肩捏腿,伺候周全。


    可如今,門庭冷落,曾經的輝煌早已被他這幾年揮霍殆盡,就連父親生前的那些故交好友,也被他得罪光了。


    這一刻,他徹底清醒過來,滿心懊悔,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個不可饒恕的混蛋。


    劉厚樸轉身離開家門,朝著醫館的方向緩緩走去。


    途經一家看似平常的布行時,門口的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招攬道:


    “劉公子,好些日子沒見您了!我們店裏新到了一批上等的綢緞,質地精美,您快進來瞧瞧?”


    自華夏興國以來,朝廷明令查封了所有公開的賭坊。


    然而,不少賭坊為了繼續牟利,紛紛轉入地下,隱匿行蹤,就如同眼前這家布行一般。


    表麵上,它隻是經營著普通的布料生意,可一旦進入店內,往後院走去,便會有人不動聲色地將你引至另一處宅院,再通過一條隱蔽的暗道,就能抵達那暗藏玄機的地下賭場。


    這般精心設計的布局,宛如狡兔三窟,讓官府的追查屢屢撲空。


    即便有人鼓足勇氣向官府舉報,可由於不清楚那處秘密宅院的具體位置,官府也難以抓到確鑿的證據。


    而且,倘若被賭坊的人察覺是誰舉報了他們,舉報人往往沒過幾天就會離奇地橫死在街頭,令人膽寒。


    劉厚樸抬頭冷冷地瞥了一眼這家布行,眼中瞬間燃起憤怒與憎惡的火焰。


    回想起父親離世後的那段灰暗日子,他整日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消沉之中,常常借酒消愁,出入各種酒樓。


    有一次,在一家酒樓裏,店小二滿臉諂媚地湊到他跟前,神秘兮兮地說:


    “公子,醉酒哪能解得了您的憂愁啊?小的知道有個地方,能讓您忘卻所有煩惱。”


    那時年僅 15 歲的他,尚未涉世未深,哪裏會想到這家酒樓早已暗中盯上了自己,將他視作一隻待宰的肥羊。


    “哦?是何地方?快帶本公子去!”


    年輕氣盛且懵懂無知的劉厚樸就這樣輕易地被店小二引入了一個秘密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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