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廟內的四人相繼倒下,整座陵園詭地,隻剩下王隍一人在修行。


    王隍自然是不知道林晷的所為,他現在甚至不知覺地進入了坐禪靜心的狀態。


    “靈氣濯身,蘊靈築神,周天同在,三九永恒。”王隍完成一個大周天的衍化,體表多一層厚厚的血痂。


    大周天花費了一個時辰,而在此之外血河上的漩渦並未消失。


    漩渦開始具化,王隍也凝神運轉小周天,吸納王座下的精純血氣。


    處在古廟內王隍,身軀已經變成一座無底黑洞。


    常年積壓在止亥山的黑色血氣,隻有純血人類可以吸納,這一苛刻的條件讓王隍得利。


    按照三千鍛訣的描述,煉體之時,可以在條件充裕的時刻,凝聚對應的真元。


    之前的暴雨中,王隍並未抓住機會凝成一道水霧真元,隻是使自己對水的理解增加了一些。


    對雨的感悟,讓王隍更快地抓住了血氣的一麵。


    再加上降侖的混元之法,王隍吸納血氣練就了屬於自己的真元之氣。


    一口吐納下,血河自王座直入王隍的肺腑,之後王隍體內多了可以吐納半道真元的血氣種子。


    血氣養育體肌,使得王隍的三千鍛訣更上一層樓。


    降侖修成的淩厲之氣,也可以達到三柄。


    除此之外,經過精純血氣的洗刷,王隍的精神也越發振奮,體內殘餘的幽魂雜念也消除很多。


    黑白兩氣漸漸凝現熟悉的模樣,隻不過當下還是雛形,無法真正的凝現元神。


    按照青昌當初說的,王隍也隱約感覺到了伴生的詛咒。


    這種詛咒如跗骨之蛆,如果不修身是絕對感受不到的,它們現在就像是一根根小刺,長在靈魂和肉身的最關鍵的地方。


    王隍自然無法對這些東西施展手段,隻能聽之任之。


    借著這次契機,王隍完成了元神的輪廓構型,同時將血氣真元溫養在體內。


    做完了這些,王隍終於有了蘇醒的征兆。


    古廟內的四座雕像分別異動,隱藏在止亥山深處的詭異,也被王隍驚擾。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黑血氣的吸食,身為這座古廟的守護者,它們自然有所感觸。


    朦朧中,四位被斬去半身的殘破古像,隻見到了王隍的殘影。


    而在見到後的一刹那,它們又都飛速地隱退,像是害怕驚擾到王隍一般。


    王隍從假寐的狀態醒來,他渾身被黑色的血痂附著。


    結束修行後的王隍,觀周圍的白色血氣多了很多,古廟內也長滿了鮮血的心髒。


    四人都在昏睡的狀態,王隍不明白這是什麽樣的修煉方式,於是沒有打擾他們的安眠。


    王隍隨手取了五枚血肉果,放在特有的儲物布袋中,然後才重新審視古廟。


    古廟暗沉的空間亮了很多,古像上的汙垢散去很多,被泥垢掩蓋的缺口也顯出了本貌。


    每一座古像上,竟然都有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王隍不明白其中的真意,隻是將它們全部記錄在絹布上。


    又等了兩個時辰,四人方才一一醒來。


    最先蘇醒的燕丹看著滿眼的血肉果,心中震驚不已。


    這座陵園詭的從未如此富裕過,而且廟內溢出的白色血氣,讓燕丹更是吃驚。


    來回到此七八次,燕丹還是頭一次如此驚喜。


    分別叫醒其他三人,燕丹說:“這一次,我們貌似撞了頭彩。”


    “應該是被觸發的神跡。”歐陽劫說道。


    “神跡?什麽意思?”


    “超常規出現的現象都叫神跡,其實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有預警了,在大約四天前,止亥山便不是很太平。”林晷聳肩說道。


    “四天前?有什麽事情發生嗎?”燕丹問。


    “不知道,不過青雲府君被驚動了,它派出了獵命司,散落在整個青雲府,貌似在找什麽。”林晷的消息很靈通,直接說出了最新消息。


    “青雲府方圓千萬裏,像紅杉城這樣的城池有上百座,獵命司有多少人,可以全部派遣?”羅繭不屑地說道。


    “距離我們最近的那位特使,應該在錢廊地帶,那裏是罪惡之都,特使認為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在那裏。”歐陽劫說道。


    “錢廊是什麽樣的?”王隍有些茫然地問道。


    “一個講究眾生平等的地方。”林晷很快回答。


    “平等不是好事嗎?為什麽說是罪惡之都?”王隍好奇地問道。


    “因為錢廊活躍的生靈,都是沒有背景的散修,它們往往會不顧一切地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總之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各方都很忌憚這片區域。所以咯,你覺著那些自詡身份的顯赫族群,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嗎?”林晷細心地解釋。


    王隍頷首,心想這倒是個不錯的地方,對於當下的人類來說。


    “那這次我們怎麽安排?”燕丹看向林晷,問道。


    林晷回答:“既然這次大豐收,那麽我們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分批次的賣出這些東西。”


    “怎麽分?”羅繭關心地問道。


    “平分。”林晷和顏悅色地回答。


    “我覺著他初來乍到不應該分到這麽多吧?”羅繭直指王隍,凶氣淩然地問道。


    王隍也覺著有道理,正想說自己並不在乎的時候,林晷直說:“要分就平分,要麽就不分,你選。”


    歐陽劫頷首地站在林晷身邊,目光直視羅繭,不甘示弱的歐陽劫和羅繭對視,仿佛下一刻就要動手一般。


    “切,也不知道你這麽關注新人有什麽好處,平分就平分吧,我不在乎這些。”羅繭倒也沒有硬鋼到底,先鬆口的說道。


    “平分是好事,畢竟這次豐收之事,一定會帶來一些麻煩,我們如果可以分擔一些,想來會很好應對。”燕丹說道。


    “你們三個都在武山城,所以你們之間有的照應。”林晷說道。


    “我不需要誰來照應我,不管是誰想要打我的主意,我都會讓他後悔。”羅繭回答。


    “你這麽厲害怎麽不去錢廊?苟在家族的樹蔭下說這麽狠的屁話,鬼才信哦。”歐陽劫吐槽道。


    羅繭語塞,他是真的很想好好的和歐陽劫打一架,但是這家夥的實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硬碰硬的話,自己不一定穩贏。


    再加上旁邊有林晷這麽個神算子,他的陰人手段,羅繭可不想嚐試。


    “找機會,我們打一架。”羅繭惡狠狠的說道。


    “你想的話,我隨意咯。”歐陽劫嘿嘿一笑道。


    “別瞎掰了,仗著自己血脈技突破在自己人麵前耀武揚威?”林晷敲了下歐陽劫的腦袋,說道。


    “靠,你怎麽把這事說出來,我還想陰一下他呢!”歐陽劫急赤白臉的說道。


    “切磋的話,我可以當裁判,但是對決,還是免了吧。”林晷回答。


    羅繭嘴角微微抽搐,歐陽劫的血脈技他是知道的,一直是凡品中,突破的話,就是凡品上。


    凡品上的血脈技,如果歐陽劫全力以赴,完全可以爆錘羅繭。


    “這家夥想揍我的想法,看來憋了很久…”羅繭心中慶幸地感歎道。


    林晷沒有再糾結兩人之間的口舌之爭,指著周圍的血靈果,盤算道:“市場價是十枚下品靈石,我估摸著周圍一共有幾百枚,我們額外取一百枚,每人各收入二十枚,對應下來就是兩百枚下品靈石。”


    “這件事交給你吧,我隻要一百五十枚下品靈石。”燕丹說道。


    “出去之後我會找你們取這些血靈果,當然,你們也可以自己出手賣掉血靈果。”林晷回答。


    “量太大了,我可不喜歡這裏的道道,萬一我賣了所有的血靈果,還有人來采買,我豈不是完蛋了?”燕丹搖頭,回答。


    “那就開始唄。”林晷輕緩著搖頭道。


    王隍見眾人沒有異議,自己也開始了采集。


    林晷湊過來,小聲的說:“對家族,你可以交出兩顆,就說這次情況特殊,止亥山並沒有產出太多血靈果。”


    “這不合實際。”王隍回答。


    “營造需求,我才能好做生意,知道嘛!”


    “我如果少給,可能會有麻煩。”


    “放心吧,你就算是給的正常,它們也會懷疑你私藏的,相信我。”


    “我不敢賭。”


    “你是有什麽心事吧?”


    “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我可以冒險賭一把,但是我還有親人。她們的安危也牽係在我的身上,所以抱歉。”


    “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了,我再想想其他路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不要分成。”


    “害怕?”


    “不,我想和你做朋友。”


    “有趣。”


    “可以嘛?”王隍問道。


    “本來應該我說這話的,但你既然先說了,那我也就順勢同意。”林晷說道。


    “可以?”王隍愕然地看著林晷問道。


    林晷肯定地點頭,隨後,說:“看來你的壓力很大,身為人類你剛入此局,自然會感到彷徨不安,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我也可以幫你做事。”王隍回答。


    “現在不需要,等之後有機會,我會找你的。”林晷回答。


    王隍認真地點頭,不管如何,他是真心交友的,他也希望林晷是真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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