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燦耳聽得身後一陣冰刀劃過冰麵,迅速向他們接近的聲音,迅速轉過身來,就看見老熟人——楊為民帶著覃虎、覃豹,後頭還跟著5、6個碎催滑到了近前。


    沒想到楊為民這小子滑冰技術居然相當可以,速度那麽快,快到許大燦身邊的時候,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用一個丁字步穩穩地踩在冰上,瀟灑地停了下來。


    楊為民戴著頂羊剪絨帽子,不知道是搶哪個大院子弟的。


    從這時候,一直到未來7~8年的時間,“將校呢、羊剪絨、拉毛圍巾”這老三樣,可是頑主們的標配。


    誰要是沒有這一身行頭,都不好意思出門。


    楊為民的腦袋小,搶的這帽子還挺大,結果就跟一口鍋扣在頭上似的,總擋眼睛。


    楊為民把帽子往上一抬,衝許大燦挑了挑眉:“比比?”


    許大燦見狀把劉月如擋在身後,誰知這姑娘遇事不像別的女的那樣嚇的腿軟,連大氣都不敢出;又或者第一時間就和許大燦撇清關係,自私到極點那種。


    反而十分勇敢地攀著他的腰,右腳在冰上重重一踩,用一個速滑的起步姿勢擋在許大燦的前麵,指著楊為民說道:“你們還有沒有規矩了?冰場上不是給你們打架的地方,要比是吧,我跟你比!”


    誰知楊為民居然一反常態:“劉月如你別誤會,我們當然知道冰場上的規矩,還有你放心我今天也不是來找茬打架的,就單純來練技術的,我報名了青工委舉辦的新年大聯歡,參加500公尺速滑!”


    劉月如將信將疑:“就你?”


    “……”


    楊為民身後,覃豹臊眉搭眼地跟一個小黑胖子說:“師父,我們哥倆就是敗在他的手上,這小子練的是拳擊,拳頭忒重。”


    這小黑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大燦說:“這小子身高臂長,是個打拳擊的好苗子。”


    說罷,分開人群,蹚到最前麵衝許大燦行了個江湖最高禮儀——抱拳拱手問道:“怎麽稱呼?”


    許大燦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又是覃豹咋咋呼呼地:“小zei,這是我們師父!師從自然門,東四拳王,曹正陽!”


    拳王?許大燦聽見這個名號都愣了一下,上輩子他認識一個京爺家的拳王,那人姓鄒,許大燦還有幸給他當過陪練……


    曹正陽老臉一紅,給大弟子覃虎使了個眼色,見他捂著覃豹的嘴給他挊後邊去了。


    才解釋說:“覃豹這孩子人不壞,就是有些嘴欠。”


    許大燦一時間竟覺得無言以對,話都讓對麵說完了,也隻能衝著曹正陽一抱拳:“我不是江湖人,叫您一聲老師;曹老師今天是要給你兩個徒弟討說法?”


    曹正陽擺了擺頭:“技不如人隻怨他們學藝不精,我隻是單純對小兄弟你感興趣。”


    “對我感興趣?你不會說是想打死我,或者被我打死吧?”許大燦忍不住反問道。


    曹正陽聽的太陽穴直跳,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勇麽?動不動就要打生打死,江湖可不是打打殺殺,江湖講的是人情世故,你師父、哦不對,應該是這小子的教練沒教過他嗎?


    曹正陽表情不太自然地說道:“哈哈哈,小兄弟說笑了,我隻是覺得好奇,想見識見識以一敵二,還把我兩個不成器的徒弟給打趴下的少年俊傑!”


    邊上楊為民氣的轉過身去,以一敵二?他不算人是吧!


    這許大燦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關鍵時刻,還是劉月如用了一個用冰刃蹬冰的動作,踮起腳尖湊到許大燦耳朵邊上說:“冰場上不能動手打架這是規矩,再大的矛盾都得散場了私底下找地方解決,他是想約咱們待會找地方單練!”


    這下許大燦心裏便有底了,同時對劉月如這姑娘也有些刮目相看。


    怪不得後世薑文拍了個電影,專說這個年代的“颯蜜”呢!


    女孩兒光容貌漂亮不足以稱颯蜜,還得有一份獨立自主的率性與敢作敢為的擔當。


    就像劉月如這樣,隻要是認準了,就絕不退縮!哪怕對麵人比他們多得多,就是要挨打,也要陪許大燦一起受著!


    這樣的女孩,許大燦上輩子虛活了四十多歲,真的沒有見過。


    許大燦下意識看向劉月如的時候,她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目光在這裏打了個結,仿佛……


    可就在這時,楊為民突然跳了出來,霸氣地前胳膊一甩,後胳膊叉腰;左腿在前,右腿在後,擺出一個經典的“喜劇之王收保護費”動作:“別動,都別動!”


    楊為民的姿勢


    這逼裝的,整的許大燦跟曹正陽看他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危險。


    楊為民還以為真是他鎮住了場麵,瀟灑地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包大前門來,主動給許大燦發了一根。


    完了自以為帥氣地衝劉月如一挑眉毛,實際上,他的兩條眉毛讓那頂羊剪絨的帽子給擋的結結實實。


    落在劉月如眼裏,好像是狗熊抬頭!


    楊為民還自我良好地問劉月如:“怎麽樣,比比?”


    劉月如差點吐了,連連擺手:“累了,累了,改天吧。”


    結果楊為民竟然也不在意,說了句:“那我就先訓練去了,空了聊。”


    說完,竟然真的帶著除了曹正陽他們師徒以外的人,呼啦超全走了!


    等場邊隻剩下他們五個人,曹正陽說了句:“小兄弟,待會兒散場了我請你喝酒,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劉月如有些緊張地拉住了許大燦的胳膊:“那個,不去行不行呀?”


    覃虎急了:“劉月如,沒你的事兒!”說完,又飛快地做了個嘴型,無聲地說了句:“你別摻和!”


    許大燦見狀,連忙把雙手叉腰準備“大發雌威”的劉月如給拉了回來,對曹正陽說了句:“曹老師嚴重了,我一定到。”


    覃豹聞言臉上的興奮勁都藏不住了:“說好了五點,死等!”


    剛說完,後腦勺就讓曹正陽給呼了一巴掌,沒好氣地說了聲:“走了!”


    “……”


    他們前腳剛走,劉月如就一把從許大燦手裏抓過煙來,給撕成了兩截,還用冰刀在上頭踩了一腳:“呸,他會這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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