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軍校學生不興跪……王爺,你他喵倒是搭把手啊,別幹站著看行不行!”


    沈浪沒有理會當街跪下的嶽鵬舉等人,隻是俯在車前拿著扳手拆卸爆胎的車輪。


    伴隨螺栓全部卸下,立馬吩咐薑尚賢幫忙抬住車廂,整個輪胎順勢被沈浪拆了下來。


    “兄弟,你能不能快點,本王千金之軀這麽頂著可不是一回事兒。”


    “再等等。”


    沈浪不慌不忙從車尾取下一個備用輪胎,迅速塞入軸承後,迅速用扳手開始固定螺栓。


    而薑尚賢總算鬆了手,長呼口氣,撿起那個爆胎的輪子仔細看了眼,發現上麵有道小口子。


    “這壓根跟本王沒關係,明顯是劃了個口子,以後可不要隨便汙蔑本王重了。”


    沈浪沒有回話,繼續固定著車輪,車夫想要接手也沒讓。


    等八枚螺栓對角固定完畢後,沈浪這才丟下工具,回頭對依然跪在地上的嶽鵬舉等二十名宋國學生說道:


    “看來我的話不管用是吧,行,你們想丟人那就繼續跪吧,不過先把你們身上這身軍裝脫了,免得丟了我陸軍學院的臉。”


    幾人這才連忙起身,嶽鵬舉忙說道:“校長,大宋眼下危在旦夕,汴京遭遇金人十幾萬大軍圍攻。”


    沈浪脫下手套看了嶽鵬舉一眼:“然後呢?”


    順勢從腰袋中掏出一盒煙遞給車夫一根。


    韓明接過話:“看來校長對大宋的局勢可謂是一清二楚啊。”


    沈浪點燃火柴親自給車夫點上後,點頭回道:“當然,我自然是一清二楚,比你們知道的要多的多。”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嶽鵬舉紅著眼道。


    “校長,我的國家正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而我們,身為大宋的軍卒,卻遠離戰場隔岸觀火!”


    沈浪麵無表情回道:“那你們現在知道了,又打算怎麽樣?”


    韓明不假思索:“自然是回到大宋,與金人決戰到底!”


    “嗬嗬……”


    沈浪笑了,看向韓明、嶽鵬舉幾人不由搖搖頭。


    “決戰到底?就你們這幾個人,我看就是去送死才對。”


    韓明一時語塞。


    沈浪神色一凝:“大宋目前的局勢,不是靠你們二十個人一腔熱血可以拯救的,


    不管你們留下還是回去,至少現在對宋金之間的局勢沒有半點幫助。”


    嶽鵬舉忍不住道:“校長,我等身為大宋軍卒,不可能眼睜睜看大宋山河被金人踐踏而無動於衷,


    而且宋楚之間本就是同盟,如今盟國有難,楚國就能無動於衷麽?”


    沈浪反問:“那你的意思是,讓楚國出兵大宋,替大宋擊退金人?”


    嶽鵬舉不語,露出一抹本該如此的神情。


    但接下來沈浪的話,卻徹底打破了他們的三觀:“宋金三度交鋒,至今為止,


    我楚國都未曾收到盟國出兵請求,你說楚國這時候出兵,名不正言不順,算是怎麽一回事?”


    “什麽?這怎麽可能!”


    韓明等人頓時一臉不可置信。


    薑尚賢忙道:“都別吵了,你們校長這話千真萬確,從金人南下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四個多月了,


    你們宋國方麵連個使臣都沒派來,你說這樣我大楚又該以什麽理由出兵呢?


    既然宋國方麵沒有這個意願,我大楚幹嘛要讓我楚國軍民陷入戰火之中?”


    這下,所有學生的臉都變得極其難看。


    宋國為什麽不派使臣來楚國求援?


    “好了,都回去吧,今日你們曠課一節,回軍務處領罰,繞校場十圈。”


    沈浪說完,就要進入車廂。


    “校長!攝政王!”


    嶽鵬舉一把上前拉住移門,露出一臉懇求之色。


    “你想說什麽?”


    坐在車廂裏的沈浪依舊麵色冷清,看不出有什麽異樣情感。


    “校長,就當學生求您了,救救大宋吧。”


    沈浪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鬆手。”


    嶽鵬舉極其不甘心,但在對上沈浪那冰冷無情的眼神時,最後還是順從的放開了手。


    薑尚賢湊到他身邊拍拍肩膀:“嶽士官,你也要體諒下你們校長的難處,


    現在他替陛下管著整個大楚朝野運轉,真的沒功夫去處理你宋國的事務,


    你們先回去吧,啥都不要多想,好好學到知識才是有用的。”


    說完,也再度鑽進了車廂。


    嶽鵬舉就這樣看著車門被緩緩合上,將二人的視線徹底隔絕。


    眼看馬車逐漸遠去,嶽鵬舉隻覺胸口一股強烈鬱氣翻湧上心頭。


    “噗~”


    忽然,他仰天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栽倒下去。


    “鵬舉!”


    韓明第一個衝上去扶住他,其餘學生也立馬手忙腳亂圍上。


    “鵬舉,你不要嚇我啊!”


    韓明神色格外緊張,掐著嶽鵬舉人中不斷呼喚他。


    良久,嶽鵬舉才悠悠醒轉過來,看了眼四周同僚,最後緊緊握住韓明的手。


    “大宋,要亡國了,我身為大宋軍卒,食君之祿,卻無法以身報國,愧對君恩,愧對黎民!”


    “鵬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不要自責了。”


    “啊~這是為什麽,大宋,大宋啊~”


    嶽鵬舉悲憤的哭聲在大街上響起,立馬引來無數居民圍觀。


    馬車內,薑尚賢看著坐在對麵處理公務的沈浪,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真不打算管宋國的事?”


    沈浪:“幫助宋國能為我楚國帶來什麽利益?”


    薑尚賢忙道:“好歹也是盟國,這要不出麵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再說人也不能總看利益是吧,還得講點感情的。”


    沈浪翻了一頁公文,頭也不抬說道:“國與國之間,從來就沒有感情可言,就算是有,那也是過去的事了,


    唯一能留存關係的隻有利益二字而已,退一萬步,即便講感情,


    那麽我反問一句,憑什麽宋國自身造成的局麵,要我楚國來善後?


    宋國的軍民淒慘是趙佶、趙桓、葉凡這群昏君庸臣造成的,而不是我楚國官民,


    但凡不是我楚國國民,他們就算隨屍山血海堆在我麵前,我都無法產生什麽共鳴,


    別怪我冷血,我說的是事實,為一個自甘墮落,不思進取的王朝去犧牲我楚國的軍民,


    這種事我是做不出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宋國滅亡後,代陛下在宣政殿內感慨幾句無關痛癢的廢話。”


    “你這話可就有些過分了。”薑尚賢反對道,“大宋早晚都是我大楚國土啊,


    以後宋土上的百姓就是我大楚的國民,你這話要是傳出去,就不怕讓宋土上的百姓心寒麽?”


    沈浪合上公文:“至少現在他們還不是我楚國國民,


    我沒義務為了他國黎民生死,來犧牲本國國民的生命和利益,


    我,沈浪,是大楚的攝政王,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我大楚國民能吃飽穿暖,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這些年我不敢說大楚人人富足,但至少各地百姓一個月能吃到六次以上的肉,


    如果因為宋國導致他們的生活質量下降,你覺得我這攝政王還能坐下去麽?”


    說這話時,馬車已經行進了未央宮大門。


    薑尚賢被沈浪的話怔了半晌,最後無奈歎息一聲:“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算了,本王也懶得管這些破事,你自己掂量著就行。”


    說完,跳下了馬車回頭道:“對了,北燕那邊也有消息傳來,不日慕容恪怕是要來金陵談糧食收購的事,你可悠著點。”


    “知道了。”


    沈浪也跳下車,兩人一道向宣政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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