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聲嘹亮刺耳的汽笛聲,在金陵軍港的海麵上響起。


    岸邊圍滿了無數聞訊而來的居民,目睹兩艘龐然大物行駛在碧藍色的海麵上。


    沈浪的船隊,也剛好駛入金陵港口。


    在目睹戰列艦下水試航時,甲板上站滿了楚宋兩國的水手武官。


    “這是,船?”


    看到巨大的戰列艦從自己眼前駛過,感受鋼鐵時代帶來的巨大心靈衝擊,嶽鵬舉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班定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是我大楚的軍艦,曆時三年零二個月時間方才建造完成,嶽將軍感覺如何啊?”


    嶽鵬舉搖搖頭,感歎道:“這是嶽某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威武的戰艦,大楚當真是與眾不同。”


    再回想起宋國引以為傲的水師部隊,嶽鵬舉隻覺得跟眼前的戰列艦一比,真的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班定遠歎道:“這可是鎮國公力排眾議,不惜耗費幾年軍費預算,方才建成的戰列艦。”


    “幾年軍費?”


    嶽鵬舉聽到這些,心中不由一酸。


    回想起宋軍要換新的裝備都會被百般阻撓的場景,再對比眼下楚國不惜耗費幾年軍費預算,當真是高下立判。


    宋國的國庫和皇帝的府庫沒有什麽區別,多被皇室和朝廷官員拿去驕奢淫逸,留給軍隊的是少之又少。


    即便是遭遇外敵兩度入侵,宋國朝堂的財政預算,也一樣沒有繼續向軍隊傾斜。


    甚至,欠餉、拖餉的事是時有發生,已成軍中普遍現象。


    如今嶽鵬舉看著眼前鋼鐵巨艦行駛過海麵的壯觀景象,心中自然是五味雜陳。


    當然,班定遠不知道的是,這兩艘戰列艦根本不是楚國官方所有。


    真正的船主是坐在龍椅上的女帝,以及站在指揮室裏的沈浪。


    這時,韓明問道:“對了,這麽大的船,又沒有風帆,它是如何開動的,莫非是用人力滑槳?


    可是,我沒有看到有人劃槳啊,莫非是艙底有夾層不成?但那要有多少的人力才劃的動。”


    班定遠雙手負背,驕傲地回道:“我大楚新艦,不需要人力劃槳,看到那幾副冒煙的煙囪麽?


    我大楚的戰列艦是靠蒸汽推動,不受風力影響,可馳騁幾萬海裏!”


    韓明頓時瞪大眼睛。


    雖然他聽不懂班定遠這話裏什麽意思,但感覺似乎……


    十分的牛逼。


    正在這時,沈浪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十分幸運,用不了多久,就能親身體驗到戰列艦可怕的戰鬥力。”


    “見過鎮國公。”


    三人看到沈浪,立馬欠身向他們行禮。


    沈浪點點頭,雙手扶在船欄上,凝望著逐漸遠去的戰列巨艦。


    “我金陵軍事學院,是以實戰和理論相結合實行的教育方針,意在培養可以臨陣指揮的合格將領。”


    說到這兒,他回過頭看向幾人:“你們隻有半個月時間學習理論和軍械基礎操作,因為……”


    沈浪頓了頓,再次把目光轉向那兩艘戰列艦。


    “半個月後,你們都要站在那兩艘戰列艦上,體驗一次遠洋任務。”


    “什麽任務?”


    韓明忍不住問了一句。


    沈浪微微一笑:“自然是對我楚國在海外鄰邦的友好訪問了,增進彼此關係,與他國核平共處,一直以來就是我楚國國策。”


    一旁的班定遠眼神一眯,他可不相信這位大楚帝君是什麽善男信女聖母心泛濫的救世主。


    他說的話必須要深思熟慮才行,光聽表麵話是挑不出半點毛病的。


    “敢問鎮國公,是如何的友好訪問?”嶽鵬舉忽然出聲問道。


    沈浪看了他一眼:“嶽校尉太過緊張了,說了是友好訪問,那自然是十分友好的訪問了。”


    這是一句廢話,但嶽鵬舉卻已經聽明白了。


    半個月後,這兩艘戰列艦,馬上就要開赴遠洋執行軍事任務。


    想明白這些,他心裏也有一種迫切想看到戰列艦真實戰力場景,不由感到一絲興奮。


    桀——


    一頭蒼鷹從高空飛馳,飛過波瀾壯闊的金陵海港,飛過繁華的街市,最後定格在未央宮內。


    “陛下,下臣奉黎國國王阮夏萊之命,請您立即下令鑿毀那兩艘鐵甲艦。”


    “您這樣,隻會讓黎國與貴國的關係跌至冰點,還請陛下考慮清楚!”


    皇極殿上,黎國使臣畢滑朵不斷向女帝提出抗議。


    早在兩年前,黎國在楚國的常駐使臣就聽聞了金陵港口正在開造兩艘巨無霸的消息。


    起初,使臣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在私下給黎國王廷寫信說此舉不過勞民傷財而已。


    畢竟,除了黎國特產金楠橡木造的船可以承受海浪衝擊,世上還沒有其他船隊可以一次穿過幾千海裏不損失的。


    區區兩艘船,就算造出來也不會對黎國在南洋的統治動搖半分。


    然而,直到一年前,黎國使臣看到戰列艦船體,以及上麵的武備後,立馬不淡定了。


    將消息傳送回國,黎國國王在看到戰列艦外觀圖後,國王阮夏萊立馬派遣畢滑朵出使大楚進行交涉,強烈要求讓這兩艘戰列艦不能出現在南洋海域。


    所以,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等畢滑朵說完,薑夢瑤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什麽時候,我大楚的一草一木,輪到你一個小小的黎國來指手畫腳?”


    畢滑朵一愣,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薑夢璿:“陛下,您這是何意,莫非是要與我黎國決裂不成?”


    薑夢璿輕笑不答,另一邊的王玄策卻起身直接對畢滑朵說道:“決裂?你黎國番邦,撮爾小國,有什麽臉麵與我大楚提決裂兩個字?”


    畢滑朵頓時瞪大眼睛:“你……”


    但卻隻說了一個字,就被王玄策打斷:“你黎國欺壓我大楚在海外百姓數百年將他們當奴隸對待,更是占據我大楚島嶼多處,


    這些事,一樁一件,我大楚都記在心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你們來清算清楚!”


    畢滑朵:“你這話,代表的就是大楚朝廷態度?”


    “沒錯!”


    薑夢璿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這就是朕的態度,這些年,我大楚對你黎國可謂百般忍讓妥協,但換來的卻是你黎國的變本加厲,


    如今更是跑來要朕鑿沉軍國利器,真以為你黎國在朕眼中有多麽強悍?


    朕今日就告訴你,這些年我大楚受的屈辱,也是時候該連本帶利好好算一算!


    你若是識趣,就回去告訴你們國王,將本該屬於大楚的三頁島礁全部還來,


    若不然,那朕就隻能親自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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