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今日女兒節,又是本王遠征歸來,正是該快樂的時候!”


    “隻要你們誰能讓本王高興,這桌上的金豆子隻管拿。”


    漱玉樓二層大廳內,薑尚賢豪氣包場,興奮的招來二十個美豔風塵女子跳舞,打算徹底放縱一番。


    長安一行,他得了關中豪族大量財帛,瞬間感覺腰板都挺直了。


    回到金陵後,就直奔漱玉樓,準備大肆揮霍一番。


    “就讓本王徹徹底底的放縱一次,畢竟打了這麽大的勝仗,還不能快活一下麽?”


    薑尚賢扭動肥胖的體態,舒服地靠在席桌上。


    廳內歌舞升平,身邊有女子親自喂酒,好一派浪漫的景象。


    如此儀式感,瞬間讓薑尚賢舒服地閉上了雙眼。


    可就在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下一刻,廳內音樂戛然而止。


    薑尚賢眉頭一皺,登時一拍肚皮:“怎麽不唱了?接著奏樂,接著舞啊,本王還沒盡興。”


    但全場卻是鴉雀無聲,再無半點風月場所該有的氛圍。


    “怎麽了這是?”


    薑尚賢頓時察覺不對,這才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娘呀~”


    一聲驚呼,薑尚賢如同見了鬼一樣,一個翻滾仰麵栽倒下去。


    “你,你,你怎麽來了?”


    楚挽柔從腰後緩緩抽出一根飄帶,順著玉手纏了幾圈,一臉笑盈盈走向薑尚賢。


    “王爺,今日七夕,妾身得知王爺遠征歸來,可是緊趕慢趕回了京師,


    在府內備了酒宴為您接風洗塵,不想王爺回京第一件事,


    就是來這種醃臢之地鬼混?”


    “胡說,本王入京第一件事是去見了陛下,你莫要憑空汙人清白。”


    “哎喲,那倒是妾身不是了,可請王爺恕罪啊。”


    “你不要過來啊。”


    薑尚賢瞬間嚇得魂不附體,直接開始躲到桌底下一陣狗爬。


    “王爺,你這成何體統,讓人看了笑話,還是隨妾身回府吧。”


    “不,我不回去。”


    薑尚賢抱住一張桌角,滿臉驚懼。


    “回去了,肯定又要被你懲罰的體無完膚,本王不走,死也不走!”


    “薑尚賢!”


    楚挽柔一聲暴怒,一甩飄帶將桌麵掀飛。


    “媽呀~我命休矣~”


    瞬間,薑尚賢嚇得如同一隻肥壯的蟑螂,在地上來回陰暗的爬行。


    楚挽柔則是一路揮動飄帶追趕,直到把薑尚賢逼入廊坊死角,才停了下來。


    “薑尚賢,你說你對得起我麽?”


    “我十五歲嫁給你,至今八年了,可有做過半點丟你皇家顏麵的事?”


    “你說我圖什麽,真的會圖你皇家的富貴麽?”


    說到這裏,靖王妃眼眶已經紅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知道我出身江湖宗門,性子做不到跟那些個大家閨秀一樣,


    但我也努力為你在改了,嫁給你除了太上皇授意,


    還不是當初你用花言巧語說會一輩子待我好,我才死心塌地嫁給你的?”


    “可是,咱倆成親才過幾年啊,你就天天往外跑,次次都躲著我,


    你要看我不順眼直接就休書一封跟陛下去說啊!為什麽還要這麽折磨我?”


    薑尚賢抱著一根柱子,緩緩起身回道:“本王為什麽不願回王府,你自個兒不清楚麽?”


    “本王每次辦完公回來,本就身心俱疲了,卻還要看你那張冰冷的臉被你數落,什麽時候你能寬慰我幾句?”


    “還有,本王應酬多,你卻把王府的俸祿一分不剩都劃到自己名下管理,可有考慮過本王的感受麽?”


    楚挽柔聞言,頓時氣笑了:“你說你在外辦公很忙很累,


    可有沒有想過,是誰裏外操持著王府上下,難道我就不累麽?”


    “還有,你說我接管了王府金庫,那還不是為了防止你在外花費無度?


    畢竟全府上下可有兩百多號人的月俸需要開付啊!你有管過一天麽?”


    薑尚賢反駁:“那你好歹也該給點吧,本王那麽多應酬,


    每次出門哪回不是花人家的?堂堂王爺就跟個蹭飯似的,容易麽我。”


    楚挽柔:“你給宮裏當差,能吃宮裏的,還能時不時領些賞錢,這些我有計較麽?


    不給你錢還不是為了王府這個家能順利運轉,你說你在外人麵前丟了臉麵?薑尚賢,你最好摸著自己良心問一句,


    但凡你在外參加公辦宴會,可曾半點虧待過你?穿的用的,我都是從自己嫁妝裏貼補在你身上的,


    這些我有跟你提過半個字麽?你說啊,給我下來,還敢往上爬是吧?再動我把柱子給砸了你信麽!”


    薑尚賢嚇得瞬間偃旗息鼓,隨後扯著脖子又開始狡辯:“可就算如此,你這脾氣就不能好好改改?


    但凡你要對我溫柔一些,本王也不會跑這種地方消遣,


    本王好歹是男人,每次犯了那麽點小錯就好被罰跪,府裏上下看了還不笑話我。”


    靖王妃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溫柔是吧,是不是你要我變得跟這醃臢之地的風塵女這般才算溫柔?


    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我看你是皮癢了,還是欠收拾了!敢背著我跟其他女人上床?”


    說完,飄帶再次高高揚起。


    “不!救命啊!”


    現場瞬間一片狼藉,殺豬一樣的聲音直接穿透在整條風俗街。


    一刻鍾後,楚挽柔扯著薑尚賢耳朵出了淑玉樓。


    “夫人饒命,饒命啊,我發誓,這一路上雖然遇到過很多妖豔賤貨,


    但卻真的沒有幹過背叛你的事,真的,一次都沒有,不信你把沈兄弟喊來,他能證明。”


    “先跟我回府把話說清楚,至於你有沒有跟那些妖豔賤貨上過床,今晚我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楚挽柔聽到他說這些,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一把將薑尚賢扯入車廂內,隨後一拉車簾對車夫道:“回靖王府。”


    馬車緩緩向靖王府駛去……


    “手裏捧著窩窩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膽再唱一個試試!”


    “本王的命,咋這麽苦逼啊~”


    薑尚賢趴在車窗邊,一臉生無可戀。


    月老廟前,圍滿了前來祈求姻緣的少男少女。


    不斷有人將自己的心願掛在姻緣樹下。


    “阿浪,幫我要把心願符掛上去。”


    “好的,交給我吧。”


    人群中,薑夢璿如同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滿心滿眼看著眼前錦衣的少年將此生祈求姻緣的紅綢掛在樹梢之上。


    遠處幾位自詡風流倜儻公子哥,在見到薑夢璿麵容後,都是眼前一亮,勃然心動,本能想要上前搭訕。


    結果,幾人剛有所動作,一群精衛司的便衣就直接攔住了他們,二話不說拉入黑暗角落就是一頓物理精神層麵的雙重教育。


    這事關女帝和精衛司扛把子的幸福,也事關自己前程,豈能容忍這群不懂眼力勁的來破壞?


    看到自己的祈願符掛在了月老樹上,薑夢璿閉目雙手抱拳於胸前,默默祈禱著自己姻緣可以幸福圓滿。


    而沈浪這邊,經過這半日和薑夢璿的相處,舉止也不再緊張,彼此關係親近了許多。


    也許,自己內心早就愛上了這位高高在上,有點傲嬌的女帝吧。


    如果不是因為帝王這層身份,或許早就開始敞開心扉了。


    “夢璿,掛好了,接下來你想去哪兒?”


    薑夢璿睜眼一笑:“聽說民間每年到了這個時辰,就會放荷燈,可我從來沒參與過,阿浪,帶我去放荷燈好不好?”


    “嗯,好的。”


    沈浪主動牽起薑夢璿的手,一起向蓮花池走去。


    薑夢璿微微扣緊了五指,與沈浪十指相連。


    看著身側這道英武的身影,她眉眼一彎。


    “阿浪,此生有你,是我薑夢璿的幾世修來的福分,不要離開我好麽?”


    沈浪微微一怔,雖然沒有回話,但扣緊的十指也加深了一分力道。


    薑夢璿玉頰緋紅,明白這是男人給自己最有力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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