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望被侍衛押到了宮廷外等候精衛司的調查結果。


    經曆這個插曲,那些對沈浪頗有微詞的人,都不敢再冒這頭了。


    但這個時候,大學士孫應承卻走了出來。


    他先向女帝行過禮,然後一本正經對沈浪說道:“沈大人,本官很想聽一聽,你為何要屠戮那些麓川士卒,


    他們是幹了什麽讓你無法諒解的罪行麽?大楚律法規定,對待降兵當以禮相待,即便麓川軍有天大的過錯,


    沈大人也不該就這樣把他們全殺了吧,即便要殺,也該經過兵部公文審批再做決斷,


    你這樣做,難道不是目無王法,有損我大楚天威聖顏?”


    相比張可望上來就開打王八拳,孫應承的話術則要稍微高明些,知道用軍法軍規來約束沈浪的行徑。


    然而,沈浪根本不在乎這老東西的胡攪蠻纏,直接回道:“那麽敢問孫大學士,軍規規定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可以對降兵動手?”


    孫應承:“自然是降兵對本部人馬造成危害情況下,才能采取強硬手段,


    沈大人,你該不會說那些降兵都要造反了吧?”


    “沒錯,孫大學士如此有遠見,所以本官並沒有觸犯軍規任何一條,一萬四千降兵在投降第二日集體叛變出逃,


    若非我大楚將士當機立斷,讓這些降兵逃入我南詔境內,天知道有多少無辜百姓要受他們禍害。”


    孫應承臉色一變:“沈大人,本官要提醒你一句,這裏是朝堂,由不得你信口開河!”


    沈浪冷笑:“這點用不著孫大學士提醒,本官所做一切向來都問心無愧,殺一群畜生能有什麽心理負擔?”


    孫應承頓時瞪大了雙眼:“好,那你解釋一下,沐太守和湯將軍的聯名彈劾書,又是怎麽一回事?”


    沈浪笑了:“孫大學士,你是因為一本奏疏上的文字,就來斷定本官是個違反軍紀的人對麽?”


    孫應承冷笑:“難道沈大人對這些奏疏有異議?”


    “那倒沒有,隻是本官有個疑慮想請孫大學士請教,


    如果奏疏上寫本官乃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那麽孫大人是認也不認呢?”


    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浪。


    孫應承可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朝野之間名望何其尊貴,豈容你一個小輩拿來開涮的?


    唯獨龍椅上的薑夢璿依舊神情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你,豎子敢爾!”


    孫應承麵色鐵青。


    “這種荒唐的事,本官又豈肯會信?簡直是有辱斯文。”


    沈煉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孫大學士不信,又為何會輕信奏疏上的彈劾內容?


    所謂眼見為實,孫大學士為何不親自去驗證奏疏內容真偽再下結論?”


    孫應承急了:“南詔距此數千裏,本官怎麽可能親自查證?”


    “那就是說,孫大學士是僅憑一份奏疏內容,不管其真相如何,


    就認定本官違反軍紀對麽?即便本官是被冤枉陷害的,也不重要了?”


    “我……本官……”


    瞬間被將了一軍的孫應承,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浪則趁勝追擊:“即便孫大學士自己年邁行不了遠路,也可以派遣門生前去一探究竟,


    但孫大學士卻沒這麽做,可見您老也不在乎事情真偽,


    無非就是想借此打壓沈某,否定我王師開疆拓土,保家衛國的貢獻罷了。”


    孫應承一聽,當場急得差點原地起飛。


    “本官何時說否定我王師貢獻了,沈浪,你休要將這莫須有罪名套在本官頭上。”


    “難道沒有麽?”


    沈浪瞥了他一眼。


    “今日王師回朝,本該是舉國歡慶的大好日子,將士們急需得到朝廷嘉獎、百姓認可,


    而你們幾個呢?一上殿就不分青紅皂白開始把屎尿盆子扣到有功之士身上,對王師的豐功偉績卻隻字不提,


    在你們眼中,打壓異己永遠比治理國朝來的重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跟一條條聞到味的狗一樣撲上來,


    恨不得在人身上扯下一塊肉,敢問孫大學士,你可知南疆邊民過得是什麽日子?


    可知道麓川軍殘暴到連孕婦都沒放過,可知道鎮守邊疆的衛士過的有多艱辛?


    像你這種倚老賣老,仗著肚子裏有點墨水的大儒,就敢站在幹岸之上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可曾考慮過天下黎民會用什麽樣的眼光看待你們,


    你們除了會一堆咬文嚼字的話術,用來搬弄是非胡攪蠻纏之外,還能有什麽用?


    你最好捫心自問一下,活了一大把年紀,到底對國家對百姓做出了什麽貢獻,


    你該不會說你創辦了幾座學堂,鼓勵民間多識字就算是貢獻了吧?


    那麽敢問一句,你創辦的學堂內有一個學子是平民出身麽?


    高昂的束修費有幾個家庭承擔的起?


    就算有平民入了學堂,可有舉薦入仕的渠道安排?


    所做所為無非就是沽名釣譽,甚至以自己的為官資曆從中牟取利益罷了,


    說實話,你的那些可笑行為不如南詔豪紳一根,他們聽聞陛下的王師來了,


    是既出錢又出力,而你呢?明知朝堂財政拮據,卻是守著自己偌大家業一毛不拔,


    最後還理所應當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架勢,來汙蔑前線辛苦鏖戰的將士,


    你到底哪來的臉拿本官殺降的舉動來說三道四?是在當殿打陛下的臉麽!”


    噗通——


    沈浪一番連珠般的火力輸出後,孫應承直接被震的跪在了地上。


    此刻滿朝文武集體失聲,各個麵帶驚恐的看著沈浪。


    薑夢璿嘴角微微上揚,心道:看來我對沈浪了解的還不夠,居然這麽能說會道,要是以後鬧矛盾了他敢頂嘴怎麽辦?不行,必須要好好調教才行,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他這麽罵的下不來台。


    “哼……”


    瞥了一眼孫應承,沈浪冷哼一聲,隨即從懷裏拿出兩份新的奏疏,平呈到女帝麵前。


    “陛下,有關微臣殺降以及在麓川境內一切作為,沐太守和湯將軍又各自書寫了一份奏疏,


    之前第一份聯名奏疏的確是他們所寫,但因為事發突然,二人當時皆不在場,故而才誤會了微臣,


    後經調查一切真相大白,沐太守和湯將軍已當麵跟微臣致歉,特意又書寫一份奏疏還微臣清白,請陛下過目。”


    太監立馬從沈浪手裏接過奏疏,呈遞到了女帝麵前。


    薑夢璿接過看後,隨即起身道:“此乃沐元英以及湯昭的奏疏,上麵明確了是自己失察誤會了沈宣慰,


    實則乃是麓川降兵趁王師守備鬆懈忽然嘩變,是沈宣慰當機立斷動用近衛軍將其盡數擊斃,


    如此一來,你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滿朝文武默不作聲,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開口豈不是找不自在麽?


    就在這時,薑尚賢回到了太極殿。


    “陛下,張可望家中發現大量金銀香料,並發現與北燕密謀的信書,臣可以確定,


    張可望就是被北燕收買安插在我朝的一枚棋子,目的就是為了攪亂朝堂陷害忠良,好為日後北燕南下掃清障礙。”


    薑夢璿鳳眸微闔:“很好,好一個剛正不阿的言官啊,朕今日算是見到了。”


    此話一出,殿內所有和張可望走的近的文臣武將齊齊眼皮一跳。


    完了,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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