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影文幾乎是一步三扶牆,如同踩在雲端一般走出太後寢宮。


    被太後這一整夜的調教,舒影文隻覺得精氣神都被抽之一空。


    但凡有人連著唱了一晚上的戲曲,精神也鐵定會變的恍惚。


    直至天蒙蒙亮時,姬玉曦表示聽膩了犯困,這才停止了這看似永無止歇的折磨。


    回想起這一夜的經曆,舒影文對姬玉曦是感到由衷的害怕。


    但卻又不自覺的想留在她身邊。


    這種矛盾的心理已經預示姬玉曦的調教起了效果,舒影文的心態逐漸從“人”向“狗”開始慢慢轉變。


    人的意誌往往是從精神層麵開始崩潰,但凡精神被外部環境操控,意味著是墮落的開始。


    這也是因為舒影文性格懦弱無能,但凡沈浪遇到這樣的場麵,在浴室時就戛然而止了。


    無非就是江湖上多了一具不知名的女屍而已。


    畢竟,在這混亂的江湖中,又有誰會在乎一具女屍的由來呢?


    剛步出甘泉宮大門,看到遠處等候自己的舒悅時,舒影文終於支撐不住,直接癱坐在地。


    “兄長,你這是怎麽了,昨夜我在寰宇軒等你,卻一直未見你歸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看上去如此之虛?”


    舒悅上前一把扶起舒影文。


    但看到他深黑的眼圈,以及疲憊到極致的神態時,她不由愣住了。


    “兄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話啊。”


    她發問的聲音十分輕,生怕被他人聽到。


    舒影文聞言,頓時鼻子一酸。


    如同找到傾訴對象般,流著淚向舒影發出沙啞的聲音:“是太後逼我的,她讓我唱了一晚上的戲曲,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太後娘娘看我的眼神,格外的熾熱,真的小妹,我好怕啊,真的好怕


    陛下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殺了我的,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舒悅馬上捂住他的嘴,阻止舒影文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出來。


    “兄長,你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真的隻是在為太後娘娘唱曲麽?”


    舒影文聞言一愣,隨後低頭不敢去看舒悅。


    “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太後娘娘她,除了讓我唱曲外,還,還……”


    他實在羞於啟齒這一夜的經曆。


    “兄長,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你……”


    忽然,她瞥見舒影文手背上的守陽砂沒了,不由震撼的無以複加。


    “兄長!你的守陽砂呢?莫非?”


    “嗚嗚嗚……”


    舒影文立刻無助地哭訴起來。


    “沒有,我沒和太後娘娘發生什麽,隻是太後娘娘嫌我單唱曲不盡興,就,


    就讓容嬤嬤找來一尊木驢,然後強迫我坐了上去,


    我,我都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幾次都快昏過去,卻被提神香給薰醒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舒悅,當場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自己尊敬的皇太後,居然會玩的如此之花?


    這完全出乎了舒悅的意料,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顫聲問了一句:“兄長,太後怎麽說?”


    “太後說,她會讓我當上帝婿,但條件是必須隨叫隨到為她唱曲,


    不然就把我閹割當太監,小妹,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啊?”


    舒悅想了想,最終歎了口氣:“兄長,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唯有按照太後的吩咐做才能保命,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就必須盡量滿足太後娘娘,隻有等你坐上了帝婿位置,我舒家才有機會翻身。”


    舒影文:“可是陛下那邊……”


    “一切隻能依仗太後娘娘了。”舒悅眼神一冷,“說實話,兄長這樣也未嚐不見得不是件好事,


    以兄長現在的身份,是無論如何都爭不過沈浪的,但有了太後在身旁支持,情況或許就不一樣了。”


    舒影文:“可我這樣還有資格配的上陛下麽?”


    舒悅:“兄長啊,你以為皇城又是什麽幹淨的地方麽?


    就算沒有沈浪,你能成為帝婿,真以為能靠一人之力取得陛下寵愛?


    你不懂,陛下此人不似外表這般清冷絕豔,實際上她內心有著超乎你想象的占有欲望,


    一旦確認是自己的東西,她都不會輕易鬆手的,


    到時沒有太後在身後給你支撐,以你的性子怎麽可能拿捏的住陛下?”


    “是這樣麽?”


    “兄長,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既然一步踏錯,


    那就隻能將錯就錯,跟在太後身邊聽她安排是唯一的選擇。”


    舒悅歎了口氣,又道:“這就是我們的命啊,當棋子的命運,然而能成為棋子,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呢?”


    舒影文沉默了,仔細回味著舒悅說的那些話。


    ……


    禦書房內,沈浪被薑夢璿傳喚至此。


    同時葉墨也在,沈浪進門時,他正跟薑夢璿似乎在商議著什麽。


    “沈浪,你來的正好,葉相有事跟你商議。”


    葉墨立刻向沈浪拱手,笑著說道:“沈百戶,本相有一事,還請你能通融一下。”


    沈浪:“葉相客氣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卑職這人不喜歡客套。”


    “那本相就直說了,我兒葉輝眼下正閑職在家,本相想將他安排進近衛軍效力,


    而陛下說這件事必須由沈百戶點頭才行,不知沈百戶可否行個方便?”


    沈浪一聽,立刻把目光轉移到薑夢璿臉上。


    薑夢璿卻是淡定地看著桌案上的奏疏,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顯然,這態度等同告訴沈浪,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不過,薑夢璿是傾向於把葉輝掌控在自己手中的,這也是葉墨給自己的一個定身符。


    於是沈浪對葉墨做了個請的手勢:“葉相,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葉墨和沈浪來到外屋後,沈浪直接問道:“我說葉相,你抽什麽風?把你兒子塞入近衛軍,你就不怕卑職整死他麽?”


    葉墨卻是一臉無所謂:“我兒實在是不成器,若是沈百戶能替本相好好管教管教他,倒也不失為一種磨礪。”


    沈浪:“行,你既然都這麽說了倒也無所謂,


    但葉相咱可得說好,到時你兒子缺斤短兩的可別找我麻煩。”


    葉墨笑了:“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兒交給你,你想如何操練都可以。”


    沈浪也是笑而不語,這老狐狸什麽意思一猜就知道,無非就是把自己長子放到女帝眼皮底下當類似質子這一套麽?


    懂得都懂。


    “報~~”


    一聲驚報忽然從禦書房外傳來。


    沈浪和葉墨同時看去,不由齊齊一怔。


    隻見一名背插三根羽翎的傳信使,氣喘籲籲奔入禦書房。


    這代表的是十萬火急的軍情。


    於是,二人齊齊給傳信使讓開一條路。


    信使直接在薑夢璿桌前單膝跪下:“啟稟陛下,南詔急報,麓川於上月初十忽然發兵數萬,突襲牢山衛所,


    衛所七百名將士誓死抵抗,奈何寡不敵眾悉數戰死,牢山衛所失陷,玉溪以南地區全數為麓川所占據,


    目前麓川大軍繼續向我大楚南詔腹地進犯,


    南詔太守沐元英正率領龍山六衛和南詔軍民在奮死抵抗,請陛下火速發兵馳援!”


    “麓川?”


    薑夢璿本能把目光投向沈浪。


    當初就是沈浪說過麓川會是楚國南疆最大的隱患,不想如今真被他言中了。


    葉墨立刻說道:“陛下,南詔斷不可落入麓川之手,當集結兵馬予以反擊。”


    “嗯。”


    薑夢璿點點頭,起身道:“麓川膽敢犯我大楚疆界,我楚國又豈會坐視不理,


    當集結重兵發援,勢必奪回牢山衛所,重新控製玉溪區域,速速召集群臣與殿前商討出兵事宜。”


    “老臣遵旨。”


    葉墨立刻領命離宮。


    等他走後,薑夢璿看向沈浪道:“沈浪,你一同參加朝政。”


    “卑職領命。”


    這一次沈浪沒有拒絕,回答的十分幹脆。


    自己好歹也是吃皇糧的,又從過軍,眼下外敵入侵這種事他也不想就這樣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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