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陛下她根本不願意妥協,三個條件一個都不願意答應啊。”


    “本以為這麽一鬧,朝廷最少也能讓曾大人官複原職,現在看來,我們可能有些低估女帝的決心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還是趕緊再想想辦法吧。”


    曾府密室內,策劃這起萬民上書戲碼的曾謙、梁有信、趙元禮以及慕長歌四人麵麵相覷。


    他們也沒料到薑夢璿居然如此頭鐵,在洶湧民意麵前絲毫不肯讓步。


    這就讓四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曾兄,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該怎麽辦?”


    “是啊,繼續還是終結,你倒是給個意見。”


    麵對趙元禮和梁有信二人的追問,曾謙忽然冷笑一聲。


    “事到如今,若是就此退縮,我們這幾個月的布局非但前功盡棄不說,等事情消停後陛下怕也不會放過我們,


    想扭轉局麵,我們要做的隻有繼續給陛下施壓。”


    “如何施壓?”趙元禮問道。


    曾謙陰沉一笑:“那就索性把事情鬧大,策動學子和那群沒腦子的庶民,繼續上街請命,


    然後安排一些我們的人混入其中,比如各位家中的武者供奉,明白老夫的意思吧?”


    趙元禮和梁有信稍微一分析,頓時瞪大了雙眼,顫聲道:“曾兄,你該不會是想……”


    “沒錯,我們就是想讓女帝知曉,忤逆民意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梁有信:“萬一女帝下令出動禁軍,那該如何是好?”


    曾謙嘴角一揚:“那更好,敢殺平民,她就是暴君,


    就不配當我楚國的國君,正好可以聯合其餘有誌之士一起,逼其退位另立新君。”


    見梁有信和趙元禮還麵帶猶豫,曾謙繼續說道:“兩位摯友,到了這一地步,我們還有退路麽?


    試問一下,若是女帝追究起來,各位的家族還能保住?為今之計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要麽扶植慕長歌到帝婿位置,要麽女帝退位讓賢,不然等事情平息,


    女帝坐穩了龍椅,各位連同自己的家族都得跟著遭殃,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一直當背景板的慕長歌總算反應過來:“可是,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讓我當帝婿?”


    曾謙:“放心吧,即便女帝退位了,你也一樣會是皇家帝婿,隻不過是沒坐龍椅的帝婿罷了。”


    慕長歌心中一緊,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好像被當工具使喚了。


    曾謙根本沒有真心想過扶植自己,而是當自己是製衡沈浪的棋子。


    不過,現在即便發現也已經晚了,隻能一條道跟著他們繼續走到黑。


    ……


    翌日清晨。


    前一天還算有底線的民眾忽然如同變了一個人般,開始打砸四周的商鋪民房。


    有的更是直接縱火燒了幾處路邊的攤位。


    “打,給我打!”


    一處街頭,幾名巡檢司的人前來阻止民眾暴行。


    但下一刻,無數石頭農具從四麵八方向他們砸來。


    帶頭的幾名武者麵目猙獰,將兩名巡檢踹翻在地後,立馬蠱惑著民眾對他們進行群毆。


    “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可憐的巡檢隻能抱著頭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嘴裏不住發出苦苦哀求聲。


    回應他的,卻是更多的拳腳臨身……


    “你們這是做什麽,都給我住手!”


    另一處街道口,一名五十左右的老先生,將一群衝入綢緞莊打砸搶的暴民擋在裏麵。


    “你們這是犯罪,都給我把東西放下,難道你們都想坐牢麽?”


    對於老學究,這些民眾還是有本能的敬畏之情,一時間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東西。


    “你們呀,看看自己都在做什麽啊,可知……”


    可就在老學究打算繼續勸說他們時,忽然一盆火油忽然澆到了他身上。


    不等老學究反應過來,一名蒙著麵的暴徒直接衝到他身側,將火折子拍在他身上。


    隻一瞬間,老學究身上就燃起熊熊烈火。


    “啊~啊~”


    在他撕心裂肺的嘶吼呻吟聲中,老學究一路狂奔。


    而一群黑衣暴徒卻在此時鼓掌喝彩。


    這一幕,看呆了綢緞莊內的民眾。


    “都愣著幹什麽,此人乃是奸罔沈浪同黨,是來欺壓我們的,他這樣就是罪有應得,大家不要被騙了。”


    “都不用怕,我們這是清君側,為的是楚國江山社稷,勸陛下迷途知返不得已而為之!”


    “我等為民請命,豈能受此老狗蠱惑?七尺男兒當為人傑,而非一事無成的懦夫!”


    終於,在暴徒們蠱惑下,這些民眾的眼神也瞬間變的熾熱起來,仿佛放下了心裏的包袱。


    下一刻,在各種外在因素刺激下,他們徹底暴露了人性黑暗麵,開始比之前更瘋狂的打砸搶。


    一處七品官署門前,大批暴民不斷向緊閉的大門投擲石塊、潑糞水,盡情發泄著心中怒火。


    他們在做什麽?為什麽會發怒?


    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總之感覺這麽做十分刺激,能把昔日高高在上的官老爺逼成這樣,那可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衝進去,這人也是罔逆,和沈浪是同黨!”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下一刻,失去理智的暴民齊齊衝向衙署大門,甚至有幾人抬著一根圓木瘋狂撞擊。


    轟~


    堅固的衙署大門,在經過暴民不斷的衝擊之後,終於在一陣煙塵彌漫中倒塌。


    “衝啊,把東西都砸光!”


    “把狗官拉出來!”


    一時間暴民如蝗蟲般湧入衙署大門,見東西就砸。


    僅僅十幾名衙役根本阻擋不了成百上千暴民的怒火……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不要……”


    “哦吼——”


    另一邊,一名官家小姐被一個暴民拖拽著從一間宅院內拉出。


    四周圍觀的民眾見此,紛紛發出戲謔的喝彩聲。


    “嘿嘿,官家小姐啊,可真是水靈,來,香一個~”


    “不要,不要~”


    麵對暴民的輕薄,官家小姐奮力掙紮,奈何力氣有限,很快就被製服。


    伴隨絲帛被扯裂的聲音響起,官家小姐的身子立馬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再度引起陣陣喝彩。


    “真白啊~我老黑可是有福了~”


    “不~~”


    淒厲的嘶喊聲在街道上響起,卻又很快被暴民的聲浪給淹沒。


    罪惡,幾乎在這座繁華的城市每一個角落上演。


    人性深處黑暗的潘多拉魔盒一旦被釋放,再想關上就難了。


    此時未央宮外,圍滿了足足兩萬多人。


    他們中多是學生、豪門子弟以及有學識的“社會精英”。


    此時齊聲高呼,不約而同呐喊著響亮的口號。


    “清君側!”


    “清君側!”


    “清君側!”


    為首的曾謙這一次直接走到幕前,親自上陣指揮人流給薑夢璿施壓。


    “陛下,民意如此,你還要執迷不悟麽!”


    “陛下若是一日不答應,萬民請書一日不會瓦解!”


    曾謙麵色猙獰,身體也因為激動不停顫抖。


    然而任憑他如何呐喊,未央宮內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壓抑的讓人感到不正常。


    薑夢璿站在宮牆一角,看著外麵密密麻麻的人群,清澈眼眸中卻是前所未有的鎮定。


    隻是內心深處,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沈浪,你打算如何平息這場動亂,又打算怎麽做呢?”


    深吸一口氣,女帝努力平複內心的不安。


    “朕相信你,現在,朕也隻有相信你了,要讓朕親口下令對這些朕的臣民動武,朕還沒下好決心。”


    “沈浪,幫幫朕,到了這一步,朕身邊真正能依靠的,就隻有你了。”


    而此刻的沈浪也在上林苑最高處,舉著一雙單筒千裏鏡,時刻注視著金陵城的動向。


    良久,他放下千裏鏡,眼神變得極其犀利。


    “算了,看來這個惡人還是得由我來當,說到底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這場麵現在你真鎮不住。”


    回眸瞬間,三千五百名新軍將士肩扛步槍,列陣整齊,隨時等候著沈浪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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