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葉墨此時的心情。


    那就是十分懷疑沈浪腦子進水了!


    一向都是別人向自己送錢,還從沒體驗過自己要給人送錢。


    但今天,他見識到了。


    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竟是堂而皇之提出這麽個要求,並且態度還是那麽的儒雅隨和。


    “沈百戶,你該不會以為靠你那幾個臆想就能拿捏本相吧?”


    葉墨眼神微頜,語氣逐漸充滿了不耐。


    沈浪輕笑一聲:“葉相也可以選擇拒絕,但之後朝野,


    甚至江湖上會出現什麽流言蜚語,那可就不是卑職能掌控的。”


    葉墨:“沈百戶,本相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中傷造謠當朝丞相的責任,你怕是承擔不起。”


    沈浪反唇相譏:“如果我說的不是造謠呢?”


    話畢,從懷裏掏出厚厚一封信。


    “葉相,這是令郎侵吞金縷絲衣原料的過程,您可以自己看看,到底是不是卑職在造謠。”


    葉墨將信將疑地打開信封,看了眼上麵的內容。


    漸漸地,葉墨臉色越來越陰沉。


    顯然他對眼前展現的內容有了幾分確信。


    時間、地點、人物,全部對的上。


    這……


    “你到底是如何知曉的這麽清楚?”


    看完後,他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就不勞葉相費心了,就問一句,這些算不算造謠?”


    沈浪當然不會告訴葉墨,這是自己擊殺楊凡後,從他身上獲取的部分情報係統能力。


    它可以從蛛絲馬跡之中,獲取整件事的發生過程,邏輯完美的無懈可擊。


    書房內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大約沉寂了一盞茶時間,葉墨終於開口了:“你手上還有幾份?”


    “那就得看葉相願不願意配合了。”沈浪淡定地回道,“如果葉相支持陛下肯給我沈浪一個麵子,


    那麽你手中那份就是原件,如果不配合,過幾日朝野上下便會人手一份。”


    葉墨眼一眯,收起那份有損葉家顏麵的罪狀:“你要多少錢?”


    “一百萬兩黃金。”


    “你可真敢開口!”


    聽到沈浪要的數字,葉墨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出口。


    “沈浪啊,你要討陛下的歡心,本相可以理解,但最好能實際一些,一百萬兩黃金,你以為本相手裏有金山銀山麽?”


    “葉相你也別激動,據卑職所知,您葉家這麽多年生意做下來,


    大楚各行各業都由您葉家身影,一百萬兩黃金,對你葉家而言真的多麽?”


    葉墨不語,麵無表情看著沈浪。


    沈浪接著說道:“如果葉相覺得這個交易不足以打動你,那卑職再加個籌碼如何?”


    “哦,什麽?”


    葉墨冷聲問道。


    沈浪張開口,無聲的說出一段話。


    深通唇語的葉墨頓時瞳孔一縮,猛地起身:“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浪搖搖頭:“看來相比自己兒子,葉相更愛惜的還是自己羽毛啊,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您還能成為文官之首的典範麽,


    怕是你葉家都會為此蒙羞,從此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傷風敗俗吧?”


    葉墨神色一冷:“也許,除掉你,才是更好的選擇。”


    沈浪微微一笑:“葉相是指躲在屏風後那名先天巔峰高手麽?你大可讓他一試,看看能不能殺的了卑職。”


    話音一落,一條身影以極致的速度衝到沈浪背後。


    寒芒一閃,距離沈浪脖頸兩寸處,出現一把鋒利的長劍。


    但劍鋒卻沒有繼續逼近,持劍的葉翔額頭反而滴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因為在他丹田處,已被一把反握的匕首刀尖已經死死抵住,隻要稍稍一動,直接就能刺入體內。


    沈浪頭也沒回,依舊一臉的風淡雲輕。


    他的眼神一直沒離過葉墨半步,仿佛抵在脖頸的劍鋒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葉相,真的打算為了這麽點事和卑職撕破臉皮?”


    葉墨皺了皺眉,隨即對葉翔說道:“你先退下吧。”


    葉翔如蒙大赦,撤劍同時,沈浪的匕首也離開了他的丹田位置。


    高手過招隻在一瞬,葉翔敢斷定,沈浪絕對會在自己劍鋒劃開他脖頸前,先把匕首刺入丹田。


    葉翔退下後,葉墨這才緩和了語氣:“一百萬兩黃金,本相可以給你,


    但你得給本相保證,這件事連同我兒的事,你都必須牢牢永遠爛在肚子裏。”


    沈浪:“這點葉相隻管放心,卑職求的是個太平,如無必要根本不願意和葉相為敵。”


    葉墨想了想,轉身進入裏屋。


    不多久,就拿著一張票據和一枚葉記印章回到了書桌前。


    “拿著這張票據和這枚印章,去我葉氏錢莊,他們會為你兌換一百萬兩黃金的。”


    “多謝葉相成全。”


    沈浪毫不客氣收下黃金和印章,起身就要離去。


    “沈浪,本相看過你的履曆,心中有個疑問纏了很久,你可以選擇回答與否。”


    葉墨忽然喊住沈浪。


    “葉相請說。”


    葉墨想了想,問道:“烽燧堡那日,你親手殺死那九十九名朝夕相處的同袍時,可曾有過半分愧疚。”


    沈浪罕見的沉默了。


    片刻後,他搖搖頭反問一句:“敢問葉相,你會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投敵來禍害更多的同袍麽?”


    葉墨不語。


    “他們不死,隻會讓整個並州防線崩盤,他們不死,隻會讓世人永遠戳著脊梁骨罵叛國賊,即便站在他們角度或許沒什麽錯,隻想活下去而已,


    可隻要一日為軍,就必須堅守自己的職責,任何理由都不是叛國借口,


    所以,根本沒什麽好愧疚的,哪怕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說完,沈浪頭也不回離開了葉府。


    葉墨沉思良久,無力的坐在書案前。


    “沈浪……”


    ……


    未央宮,長樂宮內殿。


    “陛下,您這是瘋了麽?這可是先帝為您準備的嫁妝啊。”


    侍女晴雯看到薑夢璿找出所有珠玉瑪瑙,連同一顆可延年益壽的千年寒玉珠也取出來,欲要拿去拍賣時,不由苦苦阻攔相勸。


    薑夢璿卻笑了笑道:“朕身為一國之君,要什麽嫁妝?何況這些身外之物,


    留在朕身邊也無用,不如拿出去換些錢財先把城西的規劃立起來,


    隻要楚國可以強盛,朕損失這些錢財又算的了什麽?”


    自前日沈浪說要三天搞定城西土地,薑夢璿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靠譜。


    為此提前做好兩手準備,將自己所有積蓄連同帝家個人內庫的錢都啟用,打算拿下那塊土地。


    甚至都準備屈尊降膝,去求曾謙賣給自己土地。


    作為薑夢璿的另一名侍女晴雯見到這一幕真的於心不忍,心中萬分難受,急得落了淚。


    “晴雯,你哭什麽?”


    “陛下,哪有皇帝為了一塊地而變賣自家嫁妝的?


    這些可都是先帝留給您招婿的排麵,要是沒了,陛下不怕折了女帝威嚴麽?”


    她是真的為女帝眼下處境感到難過。


    “傻丫頭,別哭了,相信朕,等以後國勢好了,這些身外之物會有更多的。”


    薑夢璿親自為晴雯擦去眼角淚水。


    見她還是止不住落淚,便故意動怒:“你這丫頭,還哭是吧?再哭朕就隨便找個人家把你許配了。”


    果然,晴雯一聽,立馬擦幹淚水:“陛下,奴婢不嫁,奴婢隻想一輩子永遠守在陛下身邊,


    將來等陛下成親誕下皇子,奴婢還要幫著陛下照顧小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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