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薑尚賢入宮,與女帝薑夢璿對有關青衣樓的相關事宜,足足談了一夜。


    最後,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還是其他什麽緣故,薑尚賢竟然大手一揮,直接對薑夢璿道:


    “陛下請放心,天底下沒有精衛司辦不到的事,就將此事交給臣來處理吧,


    臣一定能幫陛下把這件事處理的妥妥當當!”


    為此,薑夢璿很是欣慰,當即便囑咐薑尚賢:“皇叔,這件事就拜托您了,事關皇家顏麵,萬望三思。”


    薑尚賢聞言,頓時豪情萬千:“陛下請安心,臣就算肝腦塗地,也不讓我大楚國運被外人染指分毫。”


    於是,天亮了,薑夢璿心安了,薑尚賢的逼也裝足了。


    然後直到出宮後,他腦子終於清醒了。


    稍稍一分析合計,薑尚賢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以精衛司眼下的戰力,根本沒資格跟青衣樓為敵啊。


    而且,動了青衣樓不就等同和相國府明牌翻臉了麽?


    最好的結果就是精衛司被裁撤,最壞的結果……


    自家女帝侄女可就要被逼宮廢了啊。


    想到這裏,薑尚賢瞬間不困了,急得在宮門前團團轉。


    他本意想回宮找薑夢璿收回剛才的話,但一想到侄女那期盼的目光,又於心不忍。


    何況,話都放出來了,是個爺們兒也幹不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來。


    最後靈光一閃,這才想到了沈浪。


    畢竟,沈浪可是精衛司內辦事最穩妥的下屬,不管怎麽樣,眼下也隻有指望他了。


    別院內,薑尚賢睜著看不出是閉著還是睜著的眼睛,對沈浪說道:“賢弟啊,具體這事兒本王都跟你說明白了,


    精衛司能不能在大楚打出名堂,讓宇內外震驚,就全指望你了。”


    沈浪頓時無語:“我說王爺啊,你說話能要點臉麽?


    什麽叫都指望我?嗬嗬,我一個月就拿25兩銀子的俸祿,


    可挑不動這麽重的擔子,何況精衛司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


    南北兩所加起來幾百號人,羊毛也不能逮著我一個人薅對吧?”


    薑尚賢聞言,扭動肥碩的身軀,湊到沈浪跟前,開始給他捏肩敲背。


    “賢弟,你這話說的可不地道,咱倆這什麽關係?都是一起上過戰場的過命交情,


    你就再幫老哥我一回吧,再說了,精衛司要是被裁撤了,你還上哪混吃等死是吧?


    不如辛苦一些,把這件事辦妥了,回頭老哥我給你放個長假怎麽樣?”


    沈浪樂了,回想起薑尚賢在戰場上的表現,隻能用兩個字形容。


    炸裂。


    當年薑尚賢以犒軍的身份來到了邊軍大營。


    然而,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在半道遭遇了大批大燕殺手的圍攻。


    結果就是薑尚賢一路跑,殺手一路追。


    一群引氣境修為,常年注重身法的大燕武者,硬是沒追上體態肥碩的薑尚賢。


    直至追到懸崖邊,薑尚賢退無可退,麵對氣喘不止的大燕殺手,他終於忍無可忍。


    接下來的場麵就比較逆天了。


    一個人,一把兩斤重的精鐵錘子,硬是團滅了三十多個殺手,最後在沈浪接應下順利來到了並州大營。


    這一幕,讓沈浪印象十分深刻。


    “王爺,昨天我剛幹完一票,按我們當初的約定,至少得幹一休三,這個規矩可不能破。”


    “本王沒壞規矩啊,那些個青衣樓弟子三天後才到,我現在就是找你商量麽?這件事該怎麽處置才好。”


    “滅了不就完了?”


    沈浪一句話,瞬間讓薑尚賢一愣。


    他忍不住提醒道:“青衣樓跟相國府關係複雜啊,這事不能按常理來辦的。”


    “所以呢?”


    沈浪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你覺得相國府會為了青衣樓幾個弟子,直接跟皇室翻臉?”


    薑尚賢一聽,立馬若有所思。


    “賢弟啊,快仔細跟老哥說說,這事到底該怎麽辦?”


    “啥都不用做。”


    沈浪起身抓起桌上的短刀,抽鞘三寸看了一眼,迅速別在腰間。


    “啥意思啊?”


    薑尚賢還是不懂,一臉懵逼地看著沈浪。


    沈浪係上披風,隨口說道:“王爺,我跟你提個條件行不?”


    薑尚賢:“說。”


    沈浪拉緊披風上的係帶,隨口說了一句:“差事我可以接,但完事後我要一千兩銀子的賞金。”


    薑尚賢忙道:“銀子的事不是問題,回頭本王就跟陛下去說,


    隻是我可以冒昧問一句,賢弟要這麽多銀子做什麽啊?”


    沈浪看了眼院落:“住了差不多一年了,這院子挺符合我口味,我想買下來,剛好需要一千兩。”


    “沒問題!”


    薑尚賢笑的兩眼消失,揮揮手道。


    “這件事就包在本王身上,保證讓賢弟你滿意。”


    說著,他屁顛屁顛起身主動為沈浪打開了大門。


    臨走不忘拉住他的手,激動地說道:“沈賢弟啊,精衛司的未來就全靠你了,無論如何,你都要幫老哥我邁過這道坎。”


    說完,露出憋尿的表情,直接擠出院門,踏上了來時的馬車揚長而去。


    “什麽人啊這是……”


    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沈浪無奈搖了搖頭,徑直向街對麵一間早茶鋪子走去。


    一進鋪子,沈浪直接找了個靠街的桌子落座。


    “何以解憂,唯有豆漿!”


    “夥計,八根油條,兩個燒餅,三碗甜豆漿。”


    話音一落,一盤子熱氣騰騰的早餐已經擺放在沈浪跟前。


    “沈大人,這麽早就出門,今天要辦什麽差事麽?”


    “接了個私活,吃完就得去辦。”


    跟夥計說完,沈浪直接從竹筒內取出一雙筷子,夾起一根油條,放在豆漿裏一泡,然後一口咬下。


    “舒坦。”


    沈浪長呼一口氣,隻覺渾身暖流滑過。


    此時,天已逐漸大亮。


    ……


    未央宮內,薑夢璿左思右想,怎麽考慮都覺得還是不妥。


    她翻開精衛司冊子,開始查詢相關名單。


    掃視一圈後,薑夢璿眼眸滿是凝重之色。


    “不行,讓精衛司處理相國府外圍無足輕重的黨羽還行,


    直接對上清一色後天境界的十五名青衣樓弟子,實力根本就不夠看的。”


    想到這裏,她合上冊子,走到窗台前望著已經冉冉升起的初陽。


    倏然,她又回到禦案前,再次打開冊子看了一眼。


    直到眼神無意間在沈浪的名字上停留,玉指不停輕點著這兩個字。


    “舒悅!”


    “陛下有何吩咐?”


    一名身穿勁衣的少女單膝跪在薑夢璿身前。


    她是當朝皇太後留給薑夢璿的侍女,也是隨身侍衛,自小陪她一起長大的玩伴。


    自薑夢璿登基後,皇太後便前往玉峰山清修兩年為先帝默誦往生咒,臨走前不停囑咐舒悅要照顧好女帝。


    薑夢璿取出一塊玉牌:“你騎我靈寶天駒,火速替朕走趟紫霞宗,請我大師姐入京,就說朕現在有要事找她。”


    “奴婢遵命!”


    舒悅接過玉牌,立馬動身離開了皇宮。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薑夢璿這才鬆了口氣。


    “萬一精衛司出現意外,朕也好有另一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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