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玄轉身看到那老嫗的時候便是一驚。


    剛才他踏入大殿之時,並未感受到這大殿之內有其他人。雖然當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觀察供台上的祖靈祭物,但是能夠躲過自己神魂的靈覺,此人便絕不簡單。


    果然,眼前老嫗的實力是目前張玄所見的人中最強的,在他的天眼之下,隻見老嫗渾身籠罩在一團黑氣之中,那黑氣充滿了陰森和冰冷之感,其實力在魏武王和巨力大聖之上。


    武王中期?鬼王中期?侍詭者?


    侍詭者的鬼王中期級別的高手?


    侍詭者,借助詭異的力量而獲得非凡的力量,代價便是自己的生命。


    這老嫗或許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大的年齡!


    電光火石之間,張玄想到了很多。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張玄見過這位居士,貧道夜遊撫平城,一時好奇,便來這祠堂中一觀,並無惡意!”


    “張玄?!”老嫗似乎被這個名字震驚了,一雙渾濁的眼睛陡然射出兩道精光,亮的可怕,仔細的盯著張玄開始打量。


    “你是王家鎮靈塑居的張玄?”


    “正是!你認識我?”張玄一驚。


    “一晃眼,快二十年了呀!”老嫗沒有回答張玄的問話,眼神低垂,似乎陷入回憶當中。


    “你都這麽大了!”老嫗再次抬起頭來,打量著張玄。


    雖然張玄知道對方已經放下了惡意,手中的那根桃木杖早已放開,但張玄還是有點毛骨悚然。


    “這是什麽狀態?”老嫗打量著渾身沐浴著金光的張玄道。


    身為武王級高手的老嫗也看不明白張玄的狀態,明顯不是普通人的肉體凡胎,而且還看不透他的深淺,甚至她還有一種感覺,自己出手未必是張玄的對手。


    這怎麽可能?


    她可是武王級的高手,放在整個大夏朝也是高端戰力。可張玄這孩子才多大,從娘胎裏開始計算,到現在也不過二十來年。


    “哦!……”張玄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回答。


    “你是不是見過魏源那老匹夫了?”老嫗見張玄為難,便轉換了話題。


    不過她這話一出,讓張玄還是有點尷尬,他知道魏源就是魏武王的名字,可“老匹夫”這個稱謂就讓他想起了昨日的巨力大聖。當時那巨力大聖就喊過魏源為“老匹夫”。


    “是的,前輩,晚輩今日下午剛見過武王前輩!”張玄小心的躬身道。


    “嗬……,他算什麽前輩,一個為老不尊的家夥而已!”老嫗見張玄向她行禮,立刻微微側開了身子,不敢受張玄的拜禮。


    “前輩,武王前輩他……”張玄張口要替魏武王辯解幾句。


    “好了!孩子,你就別給那老匹夫開脫了!老身已經和那老匹夫打了幾十年交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那老匹夫白日見了你,竟然都不過來給老身說一聲;若非你這晚上來祠堂,老身還一直蒙在鼓裏呢!”老嫗擺了擺手,說道。


    張玄推翻了剛才的一個結論,那就是這老嫗的年齡,魏武王大約已經百歲開外了,這老嫗說與魏武王打交道幾十年了,聽語氣應當年齡差不了多少。


    那麽自己過去對侍詭者的認知還是有問題的,侍詭者必然有相應增壽的方法,否則不可能活到一百多歲,甚至可能更久。


    張玄這兩天總感覺有點奇怪,原主的記憶中從來未見過魏武王,為何今日見到魏武王時,對方似乎對他特別熟悉。這位老嫗似乎對自己也非常了解,而且還會因為魏武王見了自己沒有和她說而生氣。


    張玄心底升起一股荒謬感,似乎這二位很早之前就認識自己,而且還非常熟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孩子,老身也不問你白日間和那老匹夫說了什麽;明天老身親自去問那老匹夫!”老嫗似乎怨氣不小。


    果然不能得罪女人,無論年齡小的,還是年齡大的,張玄心裏暗道。


    “前輩,您認識我?”張玄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老嫗似乎也是一愣,眼睛眨了眨,笑著道:“不認識,以前聽那老匹夫提起過你,畢竟你也是他的晚輩嘛!”


    張玄自然不太信,不過見老嫗似乎不願意說,便也不再強求。


    “孩子,你這次過來祠堂是為了什麽?”老嫗不太相信張玄是純粹好奇過來的。


    “這……”張玄有點為難,畢竟剛和魏武王商談過,暫時不向外泄露神隻之事。這老嫗自己還不知道其具體來曆,和魏武王是什麽關係。


    “前輩,晚輩這次過來是想瞻仰一番我人族前輩們的風采,其他倒是真的沒有什麽。”張玄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不說封神之事。


    老嫗深深看了張玄一眼,也沒多說什麽。


    “好孩子,算你有心了,我人族能夠在這個惡劣的世界始終屹立不倒,靠的就是這無數的先輩的前赴後繼的付出和犧牲,沒有他們的奉獻,我人族早就被那些詭異們給滅族了!唉……”老嫗看向祠堂中的那一尊尊祖靈,歎息不已。


    “生前為我人族犧牲,死後為我人族守護,唉……,不知何時……”


    老嫗聲音越發低沉。


    張玄的心底一陣衝動,就想要將神隻之事說出來,不過最終還是暫時壓抑了下來,抬起頭來自此打量著供台上的一尊尊牌位和神像,以及牆上的三幅畫像。


    天眼全力運轉之下,張玄才發現一大半的牌位和神像當中都已經空了,隻能看到破碎的祖靈空間,祖靈已經消失不見。


    這是祖靈壽終了呀?!


    張玄恍然。


    “唉……”張玄也是長歎一聲,心底泛起一絲心酸。


    “生前為人族犧牲,死後為人族守護!……”


    這句話不斷在張玄的心底回蕩。


    “死後為人族守護,直至魂飛魄散!這世道不該如此……”


    張玄緊緊的握住了手中拂塵,眼神重新落在了那供台之上,一尊尊的牌位和神像,心裏暗暗發下了誓言。


    “我張玄在此立誓:願盡餘生,掃清這天下詭異,還這世上一片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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