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城,周家祠堂。


    太陽已經逐漸西行,陽光從西方斜著透過祠堂的門窗射入,穿過了一道站立在祠堂大廳的人影,地麵上卻看不到影子。


    這道人影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手中持著一雙水磨竹節鋼鞭,正是已經受封門神的周明。


    此時的周明仍然呆愣愣的站在祠堂當中,消化著腦海中突然出現的龐大的信息。


    神名為左門神,主要神職為守衛家宅安寧,自此受人間香火,長生不滅。……


    此時祠堂外不遠處,正有一個青衣小廝手持著一把掃帚向著祠堂走來。


    小廝走進了祠堂,快步的向著正堂的供台。


    等站在祠堂當中的周明反應過來向著旁邊躲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周明就看著小廝直接就撞到了自己身上。


    “嗯?……”周明就看著直接穿過自己身體而毫無所覺的小廝,良久才反應過來。


    “我已經不是人了!”周明感歎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已經死了那麽久了。


    這個小廝就是周家專門安排的每日過來打掃祠堂的人,隻見他徑直走到正堂的旁邊,將掃帚先放下,然後拿出供台抽屜中的抹布,開始擦拭供台,並且還要對每尊牌位進行清潔。


    當擦拭到第五牌位置時,小廝突然發現了一尊奇異的牌位。


    小廝看著眼前一尊隱隱的泛著金光的牌位愣住了,下意識的將這尊牌位拿了起來。


    隻見這尊牌位光潔異常,不見絲毫塵漬,奇異的是,這尊牌位和其他牌位有很大的不同,其他的牌位都是紅底白字,而這尊牌位卻是紅底金字,而且這些金字似乎還在閃耀著微弱的金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拿起這尊牌位後,小廝感覺心中一片安寧,心中所有的惶恐和陰霾全部消失一空。


    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小廝看著眼前牌位上的大字:周氏第五世孫周明之位!


    “奇怪,昨日還不是如此!”小廝仔細回憶,記憶中昨日這尊牌位和其他牌位也沒有區別。


    “有人更換了牌位?!”小廝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猜測嚇了一跳。


    “不對,不對,誰會來祠堂換一尊牌位呀!沒有任何意義呀!”小廝轉瞬就否定了這一想法。


    小廝先暫時壓下了疑惑,將這尊牌位放下,然後繼續清潔其他的牌位。


    清潔完所有的牌位後,小廝確認其他牌位都沒有問題。


    站在供台前,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牌位,就能明顯看出周明牌位的不同了。


    小廝心有疑慮,也不知道是否要給管家說一下。


    不過小廝雖然心中憂慮,但是手下卻不敢停,繼續打掃祠堂的衛生。


    小廝拿起雞毛撣子開始清掃側麵兩麵牆上的畫像,當來到右麵牆的第三幅畫時。


    “啊……”隨著一聲尖叫,小廝就將手裏的雞毛撣子給扔了出去。


    “這……這……”小廝轉生將地上的雞毛撣子拿了起來,也顧不上繼續打掃,就跑出了祠堂。


    片刻後,就聽到祠堂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然後就見祠堂外走進來兩個人,當先一人正是剛才離去的小廝,後麵跟著一人。


    隻見這人年齡大約四十來歲,穿著一身青衣,臉上一雙眼睛異常的明亮,眼光閃動間似有神光乍現。


    此人正是周家的大管家周望,也是一位武道高手,擅長奇門兵器雙鉤,是周家有數的高手。


    這個小廝叫周煌,是一名家生子,父母都是周家的下人,在一次外出的時候遭遇詭異,為了護住周家的一位少爺犧牲了。


    於是身為獨子的周煌被管家周望收為了養子,因為周煌沒有習武的資質,所以周望就給他安排了每日打掃祠堂的工作。


    這項工作,即輕鬆,而且也非常安全。而且祠堂重地,也必須得安排最受信賴的人,周煌顯然贏得了周家的新任。


    周煌剛才在祠堂打掃的過程中,先後發現了牌位和畫像的異常。先發現牌位異常的時候,他還在猶豫是否上報,但是當看到畫像也出現異常後,他知道必須得上報了。


    不論是不是主家有人進行更換,但是身為祠堂的值守人員發現了異常就必須立即上報。


    於是,周煌不敢有任何猶豫,迅速離開祠堂找到了義父周望,向他說明了情況。


    周望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相比於周煌來說,周望心中想到的更多。


    周望身為周府的大管家,周家的大小事務很少有瞞著他的,像給祠堂更換牌位和畫像的事情,也是必須要通過他去處理和經辦的,而如果真的祠堂出現了異常,而自己卻完全不知情,那這中間的事情就微妙了。


    周望不敢絲毫耽擱,就跟著周煌來到了祠堂。


    兩人一前一後跨入祠堂內。


    “咦……”剛進入祠堂,周望就愣了一下。


    和周煌不同,周望身為一位武者,而且還是高級武者,靈覺異常驚人,當進入祠堂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周望感受到了一絲壓迫之感,仔細感受,那種感覺更加真切,不過周望並未從中感受到惡意,而且這種壓迫之感並不像是遇到了更加高階的武者,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似乎有一種位階上的壓迫感,帶著天然的威嚴。


    這讓周望想起十多年前,跟著家主前往府城拜會知府大人時的那種感覺,但是又略有不同,眼前的這種感覺似乎更有一種宏大高遠之感。


    周煌看著進入祠堂後就開始發呆的周望,有點著急。好半晌看著周望仍然動也不動,於是輕聲喚道:“義父!義父!”


    “哦……”回過神來的周望,看了旁邊的周煌一眼。


    周煌會意,先將周望帶到了供台前麵,然後伸手指向周明牌位。


    周望見狀,抬手就將周煌伸出的胳膊打下,狠狠瞪了周煌一眼。


    周煌瞬間明白,自己剛才的動作失禮了,在祠堂直接伸手指向祖宗牌位是一種極度不禮貌的行為。


    想到這裏,心裏惶恐,連連道:“義父恕罪,孩兒不是有意的!”


    周望瞪了他一眼後,也沒繼續追究,道:“以後注意點,要是主家在這裏,有你苦頭吃!”


    周煌連連保證。


    周望也沒再說什麽,走到跟前,仔細觀察周明的牌位,果然發現了牌位的變化。


    和周煌不同,周煌隻是看到字體顏色的變化,可是在周望的眼睛中卻不是這樣。


    周望的眼睛中,看到的是這整尊牌位都閃耀著一層金光,而其中的文字更是如此。


    而且那種金光給他一種極強的威嚴和壓迫感,似乎僅僅是這種注視著,就是對其的一種褻瀆。


    周望心下震驚,強壓下這種震驚,跟著來到右側麵牆上的畫像跟前。


    第一幅畫像沒有異常,第二幅也沒問題,當兩人來到第三幅畫像跟前的時候,一眼看去,就看到了畫像中身披盔甲、手持雙鞭的周明。


    “咦……”


    周望還待細看時,突然就感覺到一種極致的威嚴和壓力就向著他迎麵壓了過來。


    周望突然感覺到雙膝一軟,直接跪到了這副畫像跟前。


    “義父!義父!你這是怎麽了……”旁邊站立著的周煌嚇壞了,完全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周望,為什麽突然就向著一幅畫像下跪了。


    在這方世界,人們輕易可是不會下跪的。身為周家的下人,即便周煌平常遇到家主,也隻是躬身行禮,更何況周望了。


    而剛才周望僅僅是看了一眼牆上的畫像,瞬間就跪在了畫像跟前,這就讓周煌很不可思議了。


    周望在周煌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摸了摸額頭的汗漬,剛才那一瞬間,那一股威嚴襲來的時候,他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周望看著身邊攙扶自己的周煌有點奇怪,問道:“煌兒,你剛才看這幅畫像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周煌想了想,道:“很威嚴,似乎比原來的畫像更威嚴,原來的畫像看著就是一幅畫像,而這幅畫像看著他,就感覺……就感覺……”


    周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恰當的詞來描述那種感覺。


    周望小心翼翼的再次偷偷看去,這次雖然仍然隱隱感覺到了那股威壓,不過沒有再像剛才的那麽強的壓迫感了。


    仔細端詳了片刻這副畫像,周望確實確認了,這幅畫像被更換了。


    可是被誰更換的呢?又為什麽要更換呢?這新畫像為什麽會給人那麽強烈的壓迫感呢?


    周望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而一直站在旁邊的周明也有點無語,剛才他僅僅是對周望那麽注視著自己的畫像產生了一絲絲不滿,然後就看到周望直接就給自己跪了下來。


    周明也完全沒有想到,僅僅是自己的一絲不滿,就產生了這麽強的壓迫感,竟然將這麽一個武師級的高手壓到了地上。


    周望最終放棄了繼續探究的想法,拉著周煌就離開了祠堂,他決定立刻去見家主,稟告祠堂中的異狀。


    這正是:祠堂驚變人心疑,門神出世永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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