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來啦”


    一串清脆的童音在門外響起,聽到聲音,張玄的記憶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心底湧出一股寵溺和溫馨。


    小女孩是鄰居紮紙店老板的女兒,名叫劉涵兒。


    紮紙店和靈塑居關係非常親密,雖說是兩家,其實關係和一家也差不多。


    張玄兒時五六歲之前,幾乎就是在紮紙店由劉猛夫婦拉扯大的。畢竟張玄養父隻是一個糙老爺們,你讓他這麽一個糙老爺們帶娃實在是有點為難他了。


    五六歲後,張玄才返回靈塑居,不過一天也有大半天在紮紙店。


    經常會是,張玄上午跟著養父練習木雕和泥塑手藝,下午就到紮紙店跟著劉猛夫婦練習紮紙手藝,所以張玄除了有精湛的木雕和泥塑手藝之外,其實還有非常不錯的紮紙手藝。


    張玄十一二歲的時候,劉猛夫婦生下了小丫頭劉涵兒,從此張玄也就多了一個妹妹。


    從原主的記憶中,張玄發現原主是真的把小丫頭當做親妹妹看待的,養父也是當著親女兒一樣看待著,甚至可比當初對張玄可寵溺多了。


    伴隨著童音,就見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個小丫頭手裏端著一個大碗,蹦蹦跳跳著就進來了。


    張玄看了,就怕她把碗給摔到地上了。


    小丫頭從五歲的時候,也開始學習紮紙手藝,而且也會經常過來跟著張玄和養父學習木雕、泥塑手藝。


    小丫頭經常過來,既是張玄的小學徒,也是小助手。


    劉涵兒來到張玄跟前,將手中的大碗遞給張玄,道:“哥哥,娘親做了你最愛吃的木薯丸子,你快嚐嚐。”


    木薯丸子是用木薯麵粉蒸的丸子,是原主最愛吃的零食之一。


    張玄接過大碗,捏起一枚丸子放進嘴裏,別說味道真的不錯,比糙米飯好吃多了。


    劉涵兒則自己找了把凳子,坐在張玄旁邊,也拿起一把刻刀,開始雕刻神像。


    別說小丫頭雖然力氣小,動作比張玄慢的多,但是技術已經初見端倪了。


    其實此時已經中午了,張玄今天上午起來就差不多快午時了。


    張玄先沒管小丫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櫃台上的各類神像,打掃了一下衛生。


    期間,陸陸續續有人過來,大多都是來請神像的,不大會兒功夫,院中曬製的二十幾尊神像基本都已經被請完了;而櫃台上的也被請出去七八尊。


    張玄看了下太陽,大約已經快到未時了,需要盡快前往王家祠堂去。


    張玄對忙著的小丫頭說道:“涵兒,哥哥要出去一趟,你在家看著門。”然後也不等劉涵兒回應,張玄就轉身出了門。


    王家鎮是一個小鎮,大約三百來戶人家,一千六七百人口。


    張玄走在路上,路兩邊都是低矮的房子,土坯的院牆、茅草蘆葦的房頂,中間夾雜著幾戶磚瓦房,其實張玄家在鎮西北這塊已經算是富戶了,畢竟住得起磚瓦房不容易。


    距離真的不算遠,一個三百來戶人家的小鎮能有多大,大約十分鍾左右,張玄來到了王家大院跟前。


    王家鎮之所以叫王家鎮,就是因為王家曾經出過一個舉人老爺。王家鎮前身隻是一個小村落,後來村子裏的考出來一個舉人,名叫王運,踏入官場後,一直做到知府;後辭官返鄉養老,死後,接受村民大祭,成為祖靈,庇佑鄉鄰;周邊村民逐漸遷移過來,最終形成了一個小型鄉鎮。


    此時的王家側門大開,人來人往,基本都是來放置或者取走靈塑神像的。


    張玄跟著人群進入大院,連續穿過三道院子,來到王家後院的祠堂。


    環顧四周,王家祠堂占地大約五十多平,祠堂正中有一個高台,台上擺著王家各位先祖的牌位,正中間的牌位正是那位舉人老爺。


    在高台下有個巨大的香爐,爐內香煙繚繞,可見今日的香火繁盛。


    在香爐的左右兩側分別有兩個條案,條案長約一米四五,條案上分別放置著十幾個靈塑神像,大多都是桃木或棗木雕琢而成,間或還有兩三個瓷製神像;這是王家人放置的自家的。


    在祠堂左右兩側,則各有更長的三排條案,每排條案上各放置這密密麻麻的靈塑神像,大多是泥塑的,也有一部分是木雕的;這兩側的神像基本都是普通百姓家的。


    祠堂中,人們排隊上香,隊伍逐漸減少,頃刻間已輪到張玄上香。三叩首後,張玄將三炷香插入香爐之內,然後將攜帶來的兩尊木雕神像放置在左側的條案上。然後走路到右側條案上,從最後一排條案上找到上次放置過來的兩尊自家的神像,將神像輕輕拿起。


    離開王家,張玄快步回到家中,抬頭看看天,離天黑還早,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順手拿起旁邊一個尚未完成的木雕,右手拿出刻刀。


    關於神像什麽形象,其實並沒有特殊的要求,最起碼從原主的記憶中,沒有找到,所以原主原來製作的神像什麽形象都有,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美有醜,服飾打扮也各不相同。


    腦海中一邊胡思亂想,手中卻是不停,不多時間,手中的神像已經成型。這次雕刻的是個書生形象,頭戴書生巾,身披長袍,手中手持一把折扇,折扇半開,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說不出的瀟灑灑脫。張玄看著手中的神像,發覺自己的雕工似乎比原主還要強了不少,不過看著這尊神像,總感覺有點別扭。


    沉吟半晌,張玄反應過來了,說是神像,但是這雕刻的是個書生。說起神像,張玄下意識想到的是前世記憶中的神仙形象,兩相對照下,怪不得略顯別扭了。


    伸手從旁邊又拿過一塊桃木,沉吟少許,張玄決定嚐試雕刻一尊前世的神仙雕像。


    這個世界並未聽說有土地、城隍、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閻羅王等地府神係,也沒有聽說三清、四禦、雷公、電母、龍王等天庭眾神。


    雕刻哪一尊神仙呢?張玄首先想到的是財神,可轉念一想,不行,這個世界,人們每日都不知明日能否活命的狀態下,求財顯然不是人們的第一需求。


    人們第一訴求應該是庇佑安全,而庇佑安全,張玄首先想到的是門神,可再一想,也不行,前世的門神基本都是貼在門上的,雕出來門神的話,總不能掛在門上吧。


    當然,也可以像現在的神像一樣放置在院子裏或者房間裏,但張玄總感覺奇奇怪怪的;突然,靈光一閃,一拍大腿,對啊,雕個土地公啊!


    土地神太合適了,土地神可是正規的福德正神,庇護家宅安寧、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都在土地的神職範疇之內。


    前世的土地神,可不光是村裏會專門設置土地廟,那時候家宅裏往往也會專門設置土地神龕,放置著土地神像。


    當然,雖然這個世界沒有聽說有周天神隻存在,張玄也不確定自己雕刻出土地神出來是否會有神效,但是張玄就是有一種衝動,想要將前世的各路神仙都給雕刻出來。


    想到就做,左手拿穩桃木,腦海中仔細回憶土地公神像的模樣,右手刻刀便開始雕刻。一開始雕刻,張玄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似乎自己的整個世界就剩下了手中的刻刀和桃木。


    “呼……”一口氣吹出,木屑紛飛,這個世界第一尊土地神像逐漸展露了真容。


    張玄仔細端詳著手中的土地公神像,越看越滿意。


    隻見一個耄耋老者,頭戴員外帽,身穿員外服,右手持龍頭拐,左手托著一個金元寶;麵上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張玄端詳片刻,拿出銼刀,將神像粗糙的部位略作打磨,然後用刻刀在神像的背後用前世的漢字刻上了“福德正神土地公神位”九個大字。


    這裏要說一下,張玄刻的是繁體漢字,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對照原主記憶,他發現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前世的漢字不同,不過也屬於表意文字。很多文字,即便不識字也能大概猜出幾分來。王家鎮有個老秀才開辦的私塾,原主也被養父送過去讀過兩年書,所以一些平常的文字,也是可以讀寫的。在土地公神像背後刻字時,張玄沒多考慮,還是刻的前世的漢字,說不上來什麽心態,總感覺這樣更合適。


    九字落下,突然“轟隆隆……”一聲悶雷響徹天際。


    “咦……”張玄抬頭看了一下天,奇怪這麽晴朗的天,怎麽突然打起雷來,要下雨了嗎?


    低下頭看了下旁邊石案上剩餘的神像,皺了皺眉頭,看來一會兒得將這些神像收起來了,否則淋了雨水可就不好了。


    隨著雷聲炸響,天際突然湧出一團巨量的玄黃之氣,滾滾而下,將張玄和神像包裹其中。


    “嗯?……”正在此時,張玄突然感覺似乎有一股暖流從拿著土地公神像的左手掌心湧起,然後順著手臂上行,頃刻間流遍全身,渾身暖洋洋的,好似泡在熱水當中一樣,本來早上起來的時候渾身虛弱無力的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玄將土地公神像放在旁邊的石案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狀態出奇的好,渾身暖洋洋的,而且充滿了力量。


    這正是:“正神出世天地賀,天師懵懂塑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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