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叔麵對此景依然穩如泰山,雖然表麵保持從容不迫,但心裏早已盤算好了——春節總不能沒個“門臉”,遲早會收到一些補償品。


    就在他悠然自得,靜候佳音時,周圍的人群裏突然傳來一陣 * 動,人群開始逐漸疏散。隨後,眾人讓出了道,楊仲院長徑直走去。


    很快,隻有幾個孩童在院子前麵嘻戲,而前來請求領取春聯的人竟沒有出現一個。


    正當閻富國滿腹疑慮之時,大哥閻解開飛奔而至,貼近他耳側輕聲細述,令閻富國麵色一變,如冰霜般凝固。


    哢嚓一聲,毛筆落地桌麵,灑落的墨水如雨落下。


    他的臉上皮膚不住顫抖,憤懣之情如同野獸般在胸膛咆哮。“不講道德,不講道德啊!”他神色嚴厲、怒不可遏,眼中燃燒著怒火的火焰。


    “爸爸,咱們該怎麽辦?”閻解開前去看過了,卻發現楊曉濤寫的字絲毫不遜色於自家兄弟的。且他人慷慨地提供筆墨,並不收取費用,這就形成了明顯的等級差別。


    壓抑了自己的憤慨,閻富國心中盤算不已。每年這個時候,本是穩穩的盈利來源,今年為什麽出現了這樣令人不安的事?


    不管別人是否有求取春聯,若是一直要收“潤筆費”,他可就會丟盡了名譽。


    深呼吸一口氣後,閻富國晃了晃頭,“你去告訴別人,咱不收取錢了。”


    閻解開聽罷未予反應,直到聽到父親狠狠踢了一腳,這才驚恐地轉身前往大院。


    “該死,竟然剝奪我們的活路!”


    “該死,該死……”


    楊曉濤並未察覺到院內的異常情態。他在書海中沉溺,純粹為了寫字而來,獲得五百點學分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收獲了。


    當看到眾多村民前來討要春聯,他方悟意識到自己似乎搶占了他的“生意”。


    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來到的人都自行領取,那對聯也是他力所不及之物,給他們用也算是資源的循環再利用。


    瞧見薑張家院內東望西方,楊曉濤便隨手放下毛筆。筆跡已足夠豐富了。再多寫也無所謂。


    沒拿到對聯者看見楊曉濤不再揮墨作畫,隻得忍辱偷生地回到院子裏,畢竟三大爺也提供免費服務嘛。


    到了正午時分,整個院子都張貼滿了喜慶祥和的春聯,處處彰顯喜氣洋洋的氣息。


    而前麵院子裏的三大爺家雖然紅火燦爛,卻少了幾絲以往過年的快樂。


    “爸,你看,這幾個核桃,年貨該如何分?”閻揭開瞅著眼中快盡的幹堅果,心懷憤懣之情。


    “都是楊小濤的緣故,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何至於還來對我們施以惡意?甚至越發過分了嗎?”“就是,老家夥們,楊曉濤這樣的做法,未來的日子如何是好。”三娘在旁邊憂心忡忡地說著。


    三爺爺懶散地靠在藤椅上,目視著房頂。 “那個小子就不能讓他閑著。”他思索了一會,嘴裏輕吐一句話,眼中閃爍出精巧的心思。


    新春到、新歲過,新春的足跡總是不經意之間被記憶吞噬,自然會有許多的喜慶,也會有難忘的經曆,當然還伴隨著些許遺憾。


    對於楊曉濤來說,這個春節過得很平庸,並沒有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專門去找某些畜牲們“理論”。


    在物質上,即使有些縮減,他憑借擁有係統,生活中根本就沒有缺少口糧的問題。


    如果不是擔心過於招搖引人注意,親鄰的幾戶人也會受到一定的關照與協助。但是莊園裏的其他人家日子卻過得緊巴巴的,尤其提到賈氏家庭的情況時更是令人憂心重重。賈氏之家僅有過年的時候,在家大爺府上歡聚熱鬧一番,而在其餘時間則是異常平靜甚至有些冷清,顯得落寞無比。


    家中養有二子,單憑一家之力,特別是賈東旭獨自一人,實在難以支撐起整個家庭的責任與期望。


    然而,尚有一絲慰藉來自鄰居易中海不時送出的高粱餅,並偶爾資助些錢物,使這家人得以避免挨餓受困於饑餓的困境。即便是如此簡陋且勉強維持的生活條件之下,賈張氏這個母親依然揮霍奢侈、自得其樂,身材再次豐盈膨脹了幾圈之多。


    另一方麵,秦淮茹卻希望能找到一份臨時的工作以補救家用。可是家有雙子,在賈氏母親的不確定性中,關注孩子們的身體成長倒成了唯一關心之事。至於金錢事務,秦淮茹實在不敢把這樣的重責交給她打理,生怕被貪墨或者亂用。


    再看看二大爺家的家庭境況:自從年初以來,他兄弟二人就在家中不斷的哀求哭泣之聲。到了三大爺的家庭,則更加捉襟見肘,在除夕夜晚,連老閻阜貴也隻能數著僅有的花生米來作為晚餐分享給了兒女們。


    與這些家庭不同的是,許大茂家庭的氣氛熱烈,全靠其能言善道,同時利用院子中給予的幫助施恩予人,逐漸獲得名譽提升,與妻子婁曉娥的關係也日趨密切和諧。盡管關於養育孩子的問題仍然沒有明確結論,卻也成為兩人心頭的一根刺。


    季節之輪滾滾前行,寒流褪去,春暖花開,夏末之至。烈日高掛天空,大地如被烈火燒烤般熾熱無比,整個世界都在一種昏暈懶惰之中。


    在垂柳之下,楊小濤倚靠著,手裏拿著一本書,閱讀得非常專心致誌,對前方的釣魚竿全然無暇分心。新年前的忙碌之後,楊小濤的工作變得更加充實,從三月開始就已在院子裏培育新種,在收集到的各種雜交種子累積之後,終於到了四月份將這批種子送到楊家莊。緊接著,由他的女兒楊小薇接著繼續工作,投入到秋季玉米的種子培養項目中來。


    掐指算來,三個月已逝去大部分時間,此刻似乎正好是收割的佳時機了。


    楊小濤將手中的書本合上,輕輕地放回旁邊的背包內,心裏暗思。隨之輕舒了一口氣,轉而觀察水麵上浮現出的漣漪,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到他的釣竿處。


    身邊的旺財狗躺在一邊無所事事地擺動著尾巴,一旁,陳大爺的目光則一直緊盯著魚浮上下擺動的波動,心中似乎有著幾分緊張之意。


    忽然間傳來嘩啦聲響,此時隻見楊小濤迅疾將魚竿一拉起。一條肥厚的鯉魚跳出水麵,在空中掙紮了一下後,重重落地。


    他熟練地收起了漁獲物,稱量了一下大小,放入桶中的收納袋內,隨後對著旁邊正看著他一臉羨慕的陳大爺做出一個數字“8”的手勢。意思是,“他已經釣到了八條魚了。”


    再看陳大爺桶中隻有可憐的一小條小鯽魚躺在其中,兩者的差異一眼便可見知,明顯楊小濤的實力遠勝對方一大截。見陳大爺似乎對此並無反應仍持續垂釣,不禁疑惑。自從他的釣魚技術突破到第四階段後,楊小濤就不再需要楊小薇幫忙釣魚。雖說並不保證每次都一定能收獲滿滿,但也總能在十次嚐試中有四五次收獲,對於一些釣魚水平一般的人來說,這已經是一股相當高的效益了。


    嘩啦,又是一條鯉魚躍出了水麵,身旁的陳大爺深深吸了口氣:


    “算了,我要回家了。”


    說了之後,便站起來整理裝備,陳誌遠笑了笑,從漁竿上摘下剛釣上來的大魚,放入捕撈容器內,接著站起身背起書包,一手提著魚桶,緩緩向家中走去。


    與此同時,在陳家園內卻早已忙得熱火朝天。


    在農田中,看到那比成人還要高的玉米莖葉,陳大雄帶領村民們一陣歡騰,眼中滿是對豐收的期待。


    想起上一次陳誌遠返回村子的情況,在陳老爺的堅決推行之下,村中本以耕種作物的土地都換作了玉米田,整個村子種植了大約有兩百多畝的改良型玉米田。


    當初,眾人還略顯擔憂,心裏有所懷疑。都計劃少量栽植,以防萬一出現問題而導致村子損失。


    而現在,曆經兩個多月的風風雨雨,那些玉米不但安然無恙,其長勢甚至超過了去年實驗時的預期,一個個粗壯得猶如參天之物,隻需輕輕揭開一層,裏麵便顯露出豐滿結實的玉米粒,不僅顆粒飽滿,而且體型也不小。


    若是晾曬烘幹,則能產生更多優質的麵粉。


    陳大雄心中的感念不僅是對陳誌遠帶來的優良種子感激不已,更是對陳老爺敢於突破質疑的讚賞。


    若不是如此決策,如今麵對這收獲的豐景,自己豈不是悔得腸子都會青了?


    盡管內心仍有微許自責,但他對此仍然心懷愧意。


    “今年的秋玉米,都要種下去。”


    念頭閃過的片刻,他大手一拍胸膛,等待多時的壯年勞動力們迫不及待,揮舞著手中的鐮刀,迅速行動起來。


    陳大雄也同樣深入田野,俯身向前,將三個玉米莖頭齊根切斷,然後用力往後一拉。


    啪啪啪的聲音響起,三個完整的玉米杆就被握在他的手心,感受著沉甸甸的分量,他的心情愉悅無比。


    他很快放下手中的莖杆,繼續前行,繼續用鐮刀割取下一個。


    而他身後,妻子李華則佩戴著手巾,將割下來的部分聚集在一起,左手握住了穗尖,右手有力地往下一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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