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群人為之中最歡喜的就是許富貴,他的兒子竟然取得了這麽大的成就,這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之前,當李建國提議讓許大茂去農村時,他並不積極,沒想過短短幾年就帶來這般碩果。


    “老李,我們必須慶祝一下!今天是不是何大清請客?”


    許富貴指向何大清。


    何大清聞言驚訝道:“喂,許富貴你在開玩笑嗎?你的兒子獲獎了,應該你來請客,我請客是怎麽回事?上回我幫你妻子找工作的事,還沒請你咧,我告訴你,那個我一直記在心上!”


    大家都笑了起來,許富貴隻是隨口逗弄。


    他現在與何大清已經和解了,偶爾還是會開他的玩笑。


    然後說:


    “你呀,大清,你記得我的小事,那就這一次我請客吧。


    但我隻負責買單,烹飪的部分還得你來做。”


    “那是自然,沒問題。”


    何大清痛快地應允了下來。


    別人做廚師回家後都不想下廚,可是何大清卻熱愛烹飪,即使是技術水平不高的人炒出的菜,他會因為浪費材料感到憤怒。


    許大茂家的地方太過局促,所以他們的家庭聚餐是在李建國家進行的。


    屋內的香氣飄溢在整個中庭中。


    那個半聾的老婆婆恰好在這時品嚐著午餐剩菜,聞見這種香味立刻開始咕咕噥噥地抱怨起來。


    “這群忘恩負義的家夥,中午剛吃過美食,這會兒晚餐還想來!不怕把自己撐死了不成?”


    易鍾海有點煩躁地說:“老太太,你管自己享用吧,吃再多肉也不能讓你閉上嘴巴。”


    他原本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就觸到了老人的心頭。”什麽肉?現在哪還有肉啊?午宴就那些肉早就吃完了,全是蔬菜,你能給弄來兩片我也不信。”


    “我承認了,你在吃的確實是素食,請您滿足些好嗎?”麵對老人的堅持,易鍾海已沒了爭論的心情。


    這時,他注意到了對麵不遠處小核桃打開門準備洗碗的場景。


    於是,他迅速拿起自己的碗盤和水壺,朝外走去。


    “核桃,你正準備洗碗呢?”他主動上前問候,順便將熱水壺擺在了她麵前,”這麽冷的天,洗碗還是熱熱的水比較好,否則凍壞了手怎麽辦?”


    小核桃輕笑了聲,感激道:“謝謝你,師傅易。”


    “別客氣嘛,大家都是鄰居。”他說罷,突然想起了件事,”對了,核桃,我記得你在街道招待所那邊做的是服務員的工作,對吧?”


    “沒錯,我在那裏擔任服務員的職位。”她洗碗的同時回答,雖然收入不多,但對於女性而言,這份工作已經是不錯的職業起點,沒什麽可自卑之處。


    於是,易鍾海接著道:“核桃,我們廠最近兩年擴張得很快,招待處可能顯得不足了。


    我聽說明年春天他們有意增開兩間夥房,你覺得要不要去長崗?那裏的主任恰好是我以前的校友。


    如果能過去,我可以幫你進入後廚。


    那樣無論是薪資待遇,還是職業發展機會都會比你現在的工作更好很多。”


    盡管易鍾海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到這裏,小核桃的心卻不由得加速跳動。


    鋼鐵廠的福利一向是最好的,在同等條件下,工資相同,然而其他待遇以及年終大餐是其它單位無法比肩的。


    即使隻能調到廚房當一名服務員也令人歡喜,更何況還有成為廚師的機會,一旦出師就能拿到二三十元的工資。


    “易師傅,如果真的有這麽機會,太好了,但是這種事情靠譜嗎?”小核桃帶著緊張的心情問道,這樣的機遇對她是太意外的美好了。


    易鍾海微笑道:“別擔心,我的那個同學很講信用的。


    稍後我就會幫你聯係。


    但是人幫忙是要有點表示的,比如說請他吃飯不是?對吧?”


    “對,這是應當的。


    那易師傅麻煩你先幫我探探口風,要是成,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恩惠。”


    小核桃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被易鍾海巧妙地設局,誤認為他在為自己著想。


    一切計劃都很順暢,讓易鍾海臉上笑容燦爛。”好了,就這樣決定。


    你就耐心等著我好消息吧。”


    然後,他就回房繼續享受他的餐後休息。


    院子愈發熱鬧了起來,李建國從百貨商店帶回幾串紅色燈籠掛了起來,大門兩旁是兩個大的,三進院子兩側各掛三個小的,給節氣增添了不少喜氣。


    到了臘月二十九,閻埠貴忙著幫大院裏的人書寫對聯,不過寫字是要潤金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這錢取自院子共享基金,無需各家分攤,因此大家對金錢來源並未深究,顯得無所謂。


    今年的四十號院子依舊被評為先進。


    除了常規獎勵的花生瓜子,往年給孩子的橘子被換成了水果口味硬糖,盡管成本更低,且更能讓孩子歡喜。


    許大茂學會騎行後,與閻了解成立即前往徐家疃。


    他的研究成果水稻對那兒卻不適用,因為當地主要種植小麥、玉米和白薯這類作物,不適宜水稻的成長。


    回來時,他帶回兩隻兔子和一半的野豬肉——這是徐家疃特意為李建國與許大茂準備的款待。


    當然,李建國也讓許大茂帶給徐家的叔伯們一些糖果和布匹,盡管這些禮物遠比他們贈送的肉類價值高昂。


    鄉下購買這些東西相當困難,尤其是在布料這類日常用品稀缺的情況下。


    “大茂,過來一下。”


    李建國將許大茂喊到房間裏,示意他在桌旁坐下,隨後展示他新研究的成果——尿素,並問道:“看看這個,這是近期我發現的新物質,尿素。


    你能理解這份配方嗎?”


    清晨時分,在許大茂離開四合院去鄉間之際,李建國的記憶中忽然閃現一個提示聲。


    在這個歡慶新年的時候,他感到好奇,又有哪位高手為他的職業能力升級做了貢獻。


    他打開了拜師係統的查看界麵,結果卻令他驚訝——農業專業竟然提升到了六級。


    雖說之前他接近升級的點數已積累不少,而這兩日許大茂忙於麻將撲克,沒積累多少經驗,怎麽還能讓他的農業水平躍升百倍呢?


    李建國反反複複試探係統的機製,許久才發現其中的玄機。


    當別人都沉浸在遊戲中之時,劉光齊正躲在屋裏研習,專攻的是化學這一領域。


    化肥雖歸農業學科,但實際上涉及化工生產、化工工程與化學分析等諸多方麵。


    這次李建國的職業升級意外地也為農業貢獻了些經驗和知識。


    農業升到六級後,他腦內突然多出了一些尿素的相關信息。


    盡管這些信息不夠全麵,但這足以啟發農研所的研究人員。


    他相信,隻要把這些知識帶回去讓許大茂帶回農研所,不久的將來,真正的尿素肥料一定能誕生。


    “師父,我好像不太明白這東西。” \"


    許大茂撓撓頭,他的教育水平止步於初中,對這種科技知識的確有所難度。


    “看不懂就別急,你年後回農研所時,把這個帶上。


    讓那裏的教授找懂得化學的人,仔細琢磨。


    這種肥料一旦開發,對提升土壤肥力意義重大。”李建國把剛剛書寫的化學公式遞給許大茂。


    國之翹楚無數,並非每一件事都要親力親為。


    有些想法並非光在腦子中有用,還需要適宜的環境和技術支持,因此委托農研所需要更恰當。


    “師父,是什麽時候您開始關注起肥料研究的?這真有效嗎?”


    麵對未嚐聽說化肥一詞的現實——隻有自然的農家肥——許大茂難以置信。


    李建國安慰道:“如果進展順利,肯定有效。


    你可以帶它去農研所,那些專業的人會明白的。


    這上麵的內容,蘊含了巨大的價值。”


    盡管心中對以化學物質作肥料存疑,但許大茂仍抱著期待。


    新的一年裏,如同往年一樣,全院人再次聚集在一起享受年夜飯。


    小酒館今年的業績蒸蒸日上,每個月給予股東們以及院落公共基金的增長也隨之增多,每月將近三十元的公共資金似乎總也用不完,春節時大家借此機會盡情揮霍了一番。


    除夕夜,各自在家裏享用年夜飯,那個年代沒有電視、電視台,自然也沒有春晚節目可供觀看。


    早早地熄燈就寢,一覺醒來,已是公元53年。


    李建國穿戴整齊,開了屋門,賈東旭和他的幾個師弟已經等在一旁。”師父、師娘,新年好。”


    “你們也好。”


    說完,他們一個個遞出紅包,滿心歡喜。


    李建國開心地散發著紅包,他的兒子李尋複則穿著簇新的衣服,興奮地跟喊:“爸爸,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好兒子,大家都好。”


    他一把將尋複抱起,在他臉頰上深情地親了一下,隨後自己也拿起一份紅包塞入孩子的手中。


    沒等捂熱這張票子,秦淮茹就過來取下它,”小複,聽話,媽媽替你收好,將來給你娶媳婦用。”


    眼看著紅包被奪,尋複撅起嘴似乎快要哭了。


    秦淮茹趕緊從紅包中掏出錢,”好孩子別哭,媽媽現在就還給你。


    寶貝,咱們不哭哈。”


    她收起錢,隻留下一張空紅包,重新塞回兒子的手裏。


    小尋複看到失而複得的紅包,破涕為笑。


    這樣的舉動讓幾位徒弟都傻眼了。


    李建國微微搖頭,世界上的母親大抵相似,談起這些,總是情深如海。


    拜完年,眾人各自尋找自己的娛樂方式。


    何大清自去年癡迷上了麻將,連節日都邀好友搓兩圈。


    這次也不例外,他喊來了劉大海和徐富貴,加上李建國一共四個人。


    “閻老頭,這次怎麽不下場?”


    劉大海一邊整理著手裏的牌,一邊問著。


    過去幾次打麻將,閻埠貴是第二個積極投入的人,隻稍晚於何大清一步。


    然而這次明明空閑無事,他卻甘願坐視他人打牌,自己寧願站在旁邊觀戰也不加入。


    何大清笑道:“這還需要問嗎,輸怕了吧。”


    閻埠貴的老臉微紅:“誰說我怕輸?還不是你們人手充足,我何必搶位子?”


    “要不我讓你一把?”


    李建國逗弄道,閻埠貴一時無語,顯得有些尷尬。


    與其他人不同,閻埠貴打麻將的目的在於贏錢。


    最開始,眾人都不太精通,他憑借聰明才智,計算得當,連連獲勝。


    後來大夥兒熟練後,他的戰績就開始下滑。


    閻埠貴還算懂得自製,一見錢袋空癟,便自動收斂了。


    雖說偶爾心痛輸的錢,但他一年總計下來贏進的數額不少。


    許富貴不失損友特色,直指要害:“我看,閻老,你就負責守住大門好了,說不定有人會路過占你個小便宜呢,這麽耗時間可不好。”


    何大清也附和道:“你以為他想坐冷板凳?新年第一天出門拜訪他人,那可是別人登門他迎候。


    哪有人在家等人來敲門的,反而是他得盯著別人家門口。”


    “哈哈,這你倒說錯了,我們院裏就有人要去訪友。”


    閻埠貴驀地振奮,笑意盈盈地說起。


    何大清追問道:“是誰這麽閑適?”


    “沒錯!閻老頭,你的表達真讓人抓狂,下次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有數了,別老吊我們胃口,好不?”


    劉大海不悅地指出。


    閻埠貴的故弄玄虛的習慣有時真惹人生厭。


    他自己也明白了這一點,連忙清了下嗓子,開口道:“還能是誰呢,當然是老易啊。


    一大早我就瞧見他出了門,剛才你們拜年時,有沒有人見著他呀?”


    今日,大院裏的人都相互拜年問候,即便是老人們也不例外,隻有易鍾海沒有出現的身影。


    原本大過年的,李建國早已把他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但現在閻埠貴一提起,他們才想起來確實沒見過易鍾海。


    此時,經曆過一路行走的易鍾海終於到了李懷德的住所。


    由於他媳婦身體有恙,在城裏過於擁擠且生活不便,所以他通常選擇在除夕中午回趟家,提前拜個早年,當晚便會返回羅鍋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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