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李建國一向守規矩,但他不是不知變通的死板之人。


    易鍾海的房屋是私人領地,沒有房產契約,驅逐不易;然而隻要能夠讓他痛苦離開,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十二


    每天都剛入睡就遭遇打破玻璃的侵擾,剛剛曬好的衣服立馬被人惡意撕毀,甚至想去上個廁所也要提心吊膽,這樣的日子哪怕隻持續幾天,估計易某也無法忍受。


    在這個大院裏,人心向著李建國。


    易鍾海想要憑借一張房屋所有權契約就硬留在老太大家中賴著,顯然是無稽之談。


    此刻,易鍾海家裏。


    在剛才混亂中,易鍾海和那位老太一同收拾被丟棄在地上、滿是灰塵的包裹,老太大氣得麵紅耳赤,厲聲道:


    “這個 的東西,李建國!竟如此侮辱老年人,竟然趕先趕我去住別處,這還有天理嗎!”


    盡管保護使老太大免於被趕出院落,她的房子也無法再住人了。


    由於她是特困戶,先前街區免除她的房租,那個大大的後院等於免費給她。


    但現下被迫離開,這個空置的房子顯然將被出租給別人。


    易氏夫婦隻能蝸居中院的小空間裏。


    雖能湊合,卻再無過去的寬敞日子。


    聽到老太的抱怨和憤怒,他耐心安慰道:“老太太,別生氣傷身。


    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殘忍,居然公開開會有這樣的打算,幸好我有自己的房子,不然真要流浪街頭了。”


    “呸!我才不會像李建國那樣狼狽,我要找街區討個說法。


    我要他們逼他給我道歉,要抬我回那間後院!”老太太怒火難熄地咒罵。


    然而,易鍾海心中冷笑。


    老太大太過天真,還以為街區能聽命於她?在知道她的身份——那個叫”小花”的女人是滿洲旗人的後代後,任何的胡鬧都可能惹來牢獄之災。


    易鍾海明白她有諸多不當之處,但他目前隻有這位老太太做盟友。


    無論如何,他絕不能讓她的魯莽導致自身安全的危險。


    他勸慰:“老太太,您先歇息吧。


    我會去街區疏通一下,或許能讓李建國有所收斂。”


    聽到此話,老太大哼一聲,她並非真要去鬧,剛才也隻是宣泄情緒,隨後她疲倦地爬上床,很快便入睡。


    易鍾海無奈歎氣,洗漱完畢躺下,與她保持距離以保安全。


    就在他即將沉入夢境時,


    砰地一聲,玻璃碎裂。


    一顆拳頭般大小的石塊飛入門內,擦過床沿才停頓下來,幾乎直擊到易鍾海的住所。


    “誰在那兒?”


    他瞬間驚醒,身邊的老太太驚恐地喘息不止,似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當他打開房門外出查問時,外麵的肇事者早已蹤跡全無。


    而老太大恢複一些理智後,她咆哮如雷:“這惡狗李建國,一定是他在搞鬼!這個 ,用出這種手段,簡直是畜生都不如……”


    對於石子攻擊的幕後主使者,易鍾海心知肚明。


    麵對憤怒至極的老太大,他明白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因此隻能繼續勸說,以免她做出令自己後悔的舉動。


    易鍾海迅速摟住老太太:“老媽媽大人別氣,李建國這小子詭計多端,說不定已經在外頭設伏了。


    要是你投擲石頭打爛他們家玻璃,被抓到肯定會被派出所說教,到時候我縱有一套房子也救不了你。”


    “就這樣算了麽?”


    聾啞老嫗被氣得夠嗆,活了大把年紀,哪嚐過這般委曲。


    易鍾海無奈道:


    “還能如何?我們並沒有捉到他本人,隻有暫時作罷。”\"


    聾老太內心滿是不甘,但也不敢貿然去砸李建國家玻璃,一旦真被捕入獄,那至少又是好幾個月牢獄生活。


    對她來說,改造並不恐懼。


    畢竟年紀已大,看守所並不會給予過多體力勞動,平時還能找個病假混時間。


    唯一令她害怕的倒是裏頭夥食會不會差。


    “睡覺,易忠海,你等等再休息。


    說不準他們會再投石攻擊,你看看能不能揪出那個渾小子。”


    老太催促著易鍾海入睡,可自己卻轉身躺在床上。


    其實易鍾海心裏也這麽期待,他覺察到李建國行事詭秘,有可能真會派人砸碎他的家。


    但這一夜注定是徒耗精力,因為李建國太明白他的習慣和行動策略。


    第二天早上,易鍾海邊整理早餐,便匆匆來到街道辦事處投訴。


    他指責李建國欺淩老人,拒絕為需要改正的人提供出路。


    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聽說這事後,立刻給予了極高的關注,在工作還未正式開始時便有人前來詢問事情經過。


    正準備去鋼廠的李建國剛吃完飯,這時一個街道辦事員走了進來:


    “李主任,早上好啊。”


    這位辦事員對李建國還算有尊重,盡管來此是為了處理關於老人被欺淩的事,但態度依然保持友好,並未預設立場。


    李建國記得這個人叫郭某,笑著回應:


    “郭主任今天怎的這麽早就來了,莫非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傳達給我?”


    郭某尷尬地笑道:


    “其實不是傳達工作,有人到我們街道舉報說您讓院子裏的老阿姨耳聾太婆 離出租屋,聲稱你不願接受改造的人,還挑撥大家孤立她,甚至有人砸壞您家玻璃。


    不知是否屬實?”


    李建國聽後立即明白這是易鍾海搞的小動作。


    淡然笑道:


    “郭主任啊,問起此事,我就不太適合回答了,誰會對自己的過失直接承認呢?你應該向我院子裏其他人詢問才是,聽聽他們的意見。


    我還要趕到廠子裏,先不打擾你了。”


    說罷,李建國笑眯眯地越過郭某離開,顯然早已預料到這一招。


    聞言後,郭某不得不承認李建國言之有理。


    男性工人都上班去了,隻剩下婦女在家中,於是郭某開始挨個找她們訪談事情原委。


    聽了這些婦女們的敘述,他自己就作出了判斷。


    昨夜玻璃碎裂的聲音吵醒了耳聾的老太大,她的作息偏遲,直至太陽高掛在空中才起床。


    那時院子裏傳來談笑聲,婦女們邊洗衣邊交談歡鬧。


    老太大看不得他人的好日子,打開門破口大罵:


    “吵死人!老太我在睡夢之中,就知道你們嘰嘰喳喳,連洗衣服都管不住嘴巴。”


    耳聾太婆大概覺得昨晚自己發火嚇唬了一圈人都沒聲音,以為這些女人大膽易欺,言語間的威勢頗重。


    而李建國昨晚早已吩咐過賈章氏和兩位年邁的好友劉閻、劉閻。


    今日聾太婆脾氣發作,沒料想賈章氏立刻針鋒相對:


    “老太太啊,您先管好自己的舌頭再議論旁人吧。


    在這個院子裏,除了建國大哥,誰不知道您的口風有多差勁?難道還有人敢跟您計較嗎,妹妹們?”


    耳聾的老太太從未料到,這裏除了李建國之外,竟有人如此無畏地反抗自己。


    怒不可遏,她揮動拐杖就要衝出,還咒罵道:“死老公害的瘟星,你竟然敢說我嘴惡!我要把你……怎樣!”


    賈張氏聞言大笑道:“來呀,有種你過來打呀。”


    她在自言自語中嘲諷,圍繞著自來水池快速穿梭,挑釁之意畢露。


    畢竟老邁,雖然老太太的腳步沒問題,隻是裝模作樣用拐杖,可真正疾奔起來絕不是賈張氏可以輕易追趕的。


    拐杖揮了兩圈,在擦過劉大娘身邊之際,突然之間,胡桂英腳一絆。


    “啊!”


    老太太重重摔倒,嘴裏好幾顆牙都磕落下來。


    捂著嘴泣不成聲爬起來罵道:“一群年輕人聯合欺負我這個老太太,剛剛是誰絆的,給我滾出來!”


    眾女都忍不住竊笑,沒人想揭發胡桂英。


    後老婆子王春梅則笑著說:“老太太,您這話就冤枉我們了,我們可是沒招惹您,隻是不願受您欺壓。”


    “你才胡扯,我隻是讓他們說話輕些有何錯?老人睡眠本來就不好,照顧他們是我們的責任吧,尤其是作為年輕人?”


    耳聾的老婆婆歇斯底裏地咆哮著,滿臉血汙與淚水,顯得狼狽,然而院子內的人都對她毫無同情。


    賈張氏叉腰站在不遠處,嘲諷的目光射向耳聾的老太太:“老頑固,不要總以年齡為借口。


    照料老人本來是照看我們自家的老人們,你能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況且,要我們尊敬一位連人性都喪失的人?”


    她的話戳中了大家心中所想。


    接著劉海中的媳婦也加入,她對張嫂子說道:“你說得太對了,她是人還是人啊,純粹是畜生一個。”


    在兩位女士的帶領下,其他的婦女也跟隨謾罵起來。


    雖潑辣,但這寡婦哪是眾口喧囂的對手,幾句回擊後,便落得滿頭羞辱,隻得縮回房間,再也不願出門。


    賈張氏一行贏來的喜悅尚未褪去,又來到易鍾海的家門口繼續叫囂。


    耳聾的老婆婆卻選擇裝聾作啞,忍耐至夜晚易鍾海歸家,她方能再度振作。


    耳聾的太太帶著委屈的表情,控訴:“易大哥,你在街道反映問題了嗎?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找李建國。


    院子裏的那些家夥,也要盡快整治,她們聯合侮辱我是老年人都不管不顧,有沒有考慮自己遲早會變老呢?”


    這場侮辱性的對話令老太太滿臉委屈。


    她一生何時受到這般羞辱?但易鍾海眉頭輕蹙地問:


    “街道那邊沒人來過嗎?我得確認一下,你先在家裏等,否則等下班可能找不到人了。”


    耳聾的老太太卻沒聽到他的回答,繼續憤懣抱怨,期待著夜晚時分丈夫能給她一絲援助之手。


    忙碌了一整天,郭小弟正收拾好準備下班,卻聽到易鍾海這樣毫無客氣的話,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易師傅,關於你的舉報,我已經第一時間調查過了。


    回去後向領導匯報過,領導的意見是這種事情你們內部自行解決,有問題才需求助於院裏的大佬。”


    易鍾海聞言愣住了。


    求援?正是要找到那大佬啊。”哎呀,郭幹事你該不會還不認識李建國吧?他可是我們這裏的頂梁柱,他現在帶領整個院落針對我,我不得已才來尋求幫助。”


    他認為郭小弟不知道那個被稱為”大爺”


    的人,其實那就是他自己。


    但小郭卻似乎對李建國有所了解:“易師傅,我覺得你需要考慮下,為何李站長會專門針對你一個人?你自己都做過些什麽呢,難道自己心裏還沒點數?我這條街的原則一直都是公正處事,並非舉報就代表正義。”


    聽了郭幹事這話,小郭輕哼幾聲。


    在這三年裏,他還真未碰到像易鍾海這樣恬不知恥的人。


    此刻下班時刻正好,郭小弟拎起包便走,留下滿心疑惑的易鍾海獨自在原地。


    易鍾海從未想過,連區街道都已經被李建國腐蝕得如此之深。”這下可好,連街道都被收買,他說讓我院自掃門前雪也就算了,還說什麽街道不便幹預,嗬。”


    他並不覺得自己錯,隻覺得這一切都在袒護李建國。


    滿腹氣憤,他試圖找街道領導反應,可那些曾經接受過高小弟匯報的人紛紛回應讓他自家處理,甚至與易鍾海關係曾不錯的小戴主任,竟然拒不見他。


    這讓易鍾海明白:這裏不再可靠了,他的氣焰隻能熄滅。


    歎了口氣,回到四合院。


    老啞太看著他回來便問:“海子,情況怎麽樣?街道那邊怎麽說?”


    易鍾海搖搖頭,”老太太,現在李建國的影響力有多大你知道吧?連街道都成了他們的走狗,他們隻讓我們院內部自行解決,說是街道不便過多幹涉。”


    說到這個,易鍾海顯得相當無奈。


    “真的?他們都被收買了?他果然毫不畏懼我去找街道告狀。”


    老啞太低聲嘀咕,自己犯的錯並未意識到,同樣覺得自己站得住道德高地。


    易鍾海突然捂住肚子:“老太,我被氣得肚疼,我先去一下廁所。


    你把手裏的饅頭稍微熱一熱,我們先忍一忍看事態發展再說。”


    “這年頭懶人屎多,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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