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那親衛走過熟悉的路,最終來到了地處鷹揚穀最偏僻的那座小院。


    正是族長的住處。


    那小院背靠崖壁,看上去倒是平平無奇,頗有些清苦意味。


    踏入小院,依舊是那股一股熟悉的異香襲來。


    正是當初在百花洞中,伴隨著那那腐爛的惡臭,和粘稠體液的腥味,以及怪異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那親衛和前世帶他來的女子不同,並沒有那麽誇張,直接脫下衣服,而是將長卿帶到正中間的書房之後,就退了出去。


    令羽文庸在書房的中間,正襟危坐。


    親衛退出,關上大門,一時間,屋內就隻剩下令羽文庸和長卿兩人。


    “拜見族長。”


    長卿首先恭敬行禮道。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的身份是令羽玄堯,不應該貿然先把自己的意圖拋出來,先看看令羽文庸的態度宗沒有壞處。


    況且這次他和令羽文庸對話的條件也完全不同。


    前世是他故意引得令羽文庸的懷疑,對方篤定他去過百花洞,最重要的是幽冥司不在,在這小小的玉冠山脈,令羽文庸足可以隻手遮天。


    這次是令羽文庸對於百花洞中的情況猜疑不定,想向他來確認,有些覬覦,又有些懷疑,更重要的是幽冥司的存在一定會讓他頗為忌憚。


    雖然令羽玄堯在此案中已經暫時洗脫了嫌疑,但也在幽冥司掛了一號,幽碧今後說不定還要找他,也難免會更加關注他一些。


    若是令羽文庸真敢讓長卿消失,一定也會引火燒身,他不是傻子,斷然不能這麽做。


    所以相比於前世,這一次長卿是更加安全的。


    “玄堯啊,聽說你在禁地發現了傳承?”


    令羽文庸緩緩開口道。


    長卿思緒飛轉。


    傳承的事情一時間肯定並沒有在家族中廣為傳播,知道的人按理來說應該目前應該隻有自己,蕭冰貞,令羽長歌,三個人。


    族長能夠知道,那就說明長歌和蕭冰貞這兩人中至少有一個人就在長卿回到家,催生出碧血的時間段,告知了族長這件事。


    “確有此事,那秘境我先進去過一次,第二次則是我和幽冥司的接引使大人一同進入的,我都已經把秘境中發生的事情向幽冥司如實稟告過了。”


    長卿照本宣科,滴水不漏。


    族長卻皺了皺眉。


    “我聽說那秘境之中,乃是一處血法傳承?還有血法修士的邪道躲了進去,確有此事麽。”


    長卿心中冷笑。


    老家夥果然還是忍不住問了。


    和他估計得差不多,令羽文庸最想問的肯定就是百花洞內的事情。


    令羽文庸進入過百花洞,甚至還在裏麵生活過一段時間,可以說整個玉冠山脈中除了長卿自己以外,最了解百花洞的人就是他。


    長卿有百花邪聖的全部記憶,乃至於百花洞這十萬年間都曾發生過什麽,他全部了如指掌。


    從令羽文庸的經曆來看,以他的認知,他一定會覺得奇怪。


    因為令羽文庸很清楚百花洞中是一處毒法傳承,還有很多的女妖,以及所謂的合歡宗。


    但令羽玄堯和幽冥司傳來的消息那傳承中卻是有血修邪道藏匿,是一處血法傳承,更無什麽合歡宗的消息。


    這就難免讓令羽文庸驚疑不定,所以才找到長卿詢問。


    想到此處,長卿心下基本已經確定,令羽文庸的底,他已經摸透了。


    於是,他便淡淡一笑,從容道。


    “族長,那秘境中究竟是血法傳承,還是毒法傳承,您......難道不知道麽。”


    此言一出,整個屋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令羽文庸眼神微變,有些遲疑道。


    “你在說什麽?”


    長卿並未說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直接扔了過去。


    令羽文庸接過荷包,有些漠然地朝那荷包看去,卻突然瞳孔巨顫。


    “這......這是......”


    他把那荷包放到鼻尖,完全不顧及自己族長的威嚴形象,貪婪地嗅吸著。


    片刻之後,他才把那荷包放下,卻是直接收到了懷中,完全沒有還給長卿的意思。


    他的表情慢慢變得平靜,最後恢複陰沉,低聲問道。


    “這荷包你是從哪來的。”


    “族長大人,這荷包的主人,您應該比我更熟悉才是。”


    長卿的聲音充滿自信,一是這荷包本就是他令海棠特意尋來的為數不多柳露的生前之物,二是這荷包沾染了海棠身上百花洞中的氣息,非常有辨識度,不怕令羽文庸想不起來。


    “你見到她了?”


    族長的眼睛閃爍著精芒。


    “當然,族長何必還要試探,柳露前輩,我自然是見到了。”


    “她現在怎麽樣?可還安好?是何等修為?她......可還怨恨於我?”


    令羽文庸的聲音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


    長卿心中覺得可笑。


    懦弱而貪婪的都是同一副鬼樣子,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之後,往往才開始追憶,懊悔。


    這樣看來,若說令羽文庸對柳露全無感情,倒也未必。


    隻是這種扭曲的情感伴隨著不斷侵蝕他神誌,讓他走火入魔的雙修邪功,和那詭異到令人瘋狂的聖肉,不斷地發酵,最終變成了一種變態的執念。


    長卿知道令羽文庸的身後是什麽,是在這種變態的執念的驅使下,創造出來的“合歡宗”。


    真是可悲,可憐。


    “還好我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否則說不定將來也會變得如他這般由執入魔,不人不鬼。”


    他在心中感歎,表麵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族長,柳露前輩知道你心有不甘,一直想要回到洞中,和她相見,同時她也知道你手中有一奇寶,能幫你,幫她,一同得償所願。”


    “所以她才特意遣我回來,與您共謀大計。”


    長卿敢說的這麽有底氣,自然是有原因的。


    自令羽文庸離開百花洞後,來到百花洞的人種明顯多了許多,這麽多年來,百花洞中陸陸續續來過很多人種。


    這些都在百花殘魂的記憶裏,長卿十分清楚。


    因為這些人種,其實有許多都是被令羽文庸用各種方式給送進百花洞打探情報的,隻可惜從來沒有一個出去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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