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那漆黑的洞穴之中,六個人麵麵相覷,看著狼狽的長卿和幽碧二人,神情各異。


    長歌是麵露疑惑之色,蕭冰貞表情嚴肅,其餘四名判官則是表情陰沉。


    “大人,出了什麽事,抓到那邪修了麽,樊烈和厲霆呢。”


    一名判官率先開口問道。


    幽碧沒有回答,不知道是還沒從剛剛的虛弱中恢複過來,還是在沉思什麽。


    一旁的長卿自然也好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沒有多嘴半句。


    片刻的功夫之後,幽碧開口道。


    “這處秘境的守護者極為厲害,樊烈和厲霆被困在了裏麵,你們留下一人,其餘三人速去救他們兩個出來。”


    “遵命。”


    幾個判官並沒有多吃驚,常年行走在刀尖上,陰溝翻船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他們效率極高,立刻就分出來三人,準備觸摸那塊大石頭,進入百花洞。


    “等等。”


    眼看他們都要進去了,長卿隻能出言道。


    “接引使大人,您是不是先把出來的方式告訴幾位判官大人,不然他們救人恐怕非常不便。”


    “你們知道怎麽出來麽。”


    幽碧聽後,向幾人問道。


    “樊烈之前出來過一次,在他重新進去之前,把離開秘境的方法也告訴了我們,大人放心,樊烈一向細心。”


    其中一名判官回道。


    說完,三名判官就準備觸摸巨石,進入百花洞。


    長卿眼看拖無可拖,再說下去就有些惹人懷疑之嫌,隻能作罷。


    好在這時,那巨石前一陣波動,樊烈與厲霆突然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樊烈,厲霆!”


    比起長卿和幽碧二人,他們則是顯得更加狼狽,樊烈從下巴到衣襟上吐滿了漆黑的汙血,意識模糊,而厲霆則是渾身焦黑,奄奄一息。


    眾人把兩人扶到了幽碧的麵前躺下,幽碧一手按在一個人頭上,黑霧升起。


    她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輕鬆了許多,長卿知道她並非是在治療,而是在吸收所謂的“痛苦”。


    如果真如她所說的“痛苦”是她的食物,那也許對二人的治療對她並不是一種消耗,而是一種補充。


    和幽碧一樣,長卿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在他的計劃裏,樊烈和厲霆本來就不會死,他們活著,對於他刻意暴露給幽冥司的假信息才更有說服力。


    所以長卿和幽碧前腳剛離開百花洞,百花殘魂後腳就解開了兩人的毒。


    被解開了毒的兩人肯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跑回來。


    長卿自然是不希望其餘的判官隨便進到百花洞裏去救人的。


    如果他們在裏麵肆意破壞,那也是自己的損失。


    況且如果長卿不在,他也擔心海棠等人犯傻,白白送死。


    現在樊烈厲霆兩人能在其他人去營救之前就自己出來,他自然樂意。


    不多時,在幽碧的治療下,樊烈和厲霆兩人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大人,我和厲霆辦事不力,慚愧。”


    樊烈剛剛能活動,就立刻起身,低頭道。


    “那守護者實力太強,你們兩人遇險,我也有責任,現在得從長計議。”


    幽碧想了想,向其餘四名判官說道。


    “你們就輪流守在這裏,確保那邪修沒法逃出去。”


    說完,幽碧向樊烈和厲霆問道。


    “你們兩個現在怎麽樣,還能發揮出幾成實力。”


    “我隻是中毒,受傷不重,剛剛您已經將我治的差不多了,我現在基本上沒有大礙了,就是靈力有點虧空,真要動手,我能發揮七八成的實力。”


    樊烈說道。


    “大人,我傷的更重一些,靈力消耗的更大,實力勉強能發揮五成。”


    厲霆也說道。


    “無妨,足夠了,我怕外麵還有那邪修的什麽布置,你們二人能護送我們回令羽家族就行,這傳承很珍貴,我得向上稟告。”


    而後她又轉向長歌和蕭冰貞,以及身邊的長卿。


    “你們三個,得和我們一起回去,接受幽冥司的調查之後,再得配合我們調查令羽長儒的一切。”


    說完,她揮了揮手,樊烈立刻會意,率先鑽進了他們來時的縫隙中。


    幽碧跟在他後麵,而後是厲霆。


    長卿也跟在厲霆身後鑽了進去。


    他冷笑。


    看來這一遭,讓幽碧也變得謹慎了。


    這女人原先一直是對任何事物都十分淡漠,提不起興趣也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百花洞這一遭,讓她吃了虧,她果然開始謹慎起來了。


    至少相對而言,已經謹慎了許多。


    乍一看她的布置還是十分合理的,四名判官防止秘境中的“令羽長儒”溜走,甕中捉鱉。另外兩名判官和她一起去尋求支援,從長計議。


    隻可惜,她畢竟不會想到,幽冥司苦苦尋找的邪道就在她身後不遠處,早就跟著她一起離開了百花洞。


    ......


    “你說......海枯尊者的傳承?”


    一座小木屋中,那羅鍋尊者落子的手一頓,把棋子放回到了棋簍中,緩緩轉頭,看向了屋內的三人。


    “顛大人,正是。”


    幽碧難得的拱拱手,很正式地說道。


    “石兄,你怎麽看。”


    顛姓尊者望向對麵坐著的石秋齊,卻突然發現他正拄著胳膊,在桌上正睡得微微打鼾。


    顛姓尊者不由得扶額,輕輕拍了拍石秋齊的肩膀。


    “嗯?”


    石秋齊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


    “下完了?你落子太慢,我都睡著了。”


    “石兄,不下棋了,幽碧說她們追查邪道的時候發現了海枯尊者級別的傳承。”


    “哦。”


    石秋齊聽罷,伸了個懶腰,起身扭了扭脖子,長舒了一口氣,開口說了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話。


    “那棋,還下麽?”


    那顛姓尊者明顯一愣,連背上的羅鍋都更彎了幾分,旋即他苦笑一下,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石兄你棋力高超,在下斷斷不能相比,況且在下不像石兄超凡脫俗,明明取走傳承如探囊取物一般卻棄如敝履。”


    “在下對這海枯傳承,還是要謀劃一番的。”


    石秋齊拿出腰間的酒葫蘆,飲了一口,走出門外。


    這木屋是令羽家族專門安排給他們二人的住所偏僻而安靜,走出門口,竹林掩映,頗有意境。


    他擺了擺手。


    “那你們慢慢謀劃,我先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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