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令羽長卿一向對她不錯,身份地位也是她一直難以高攀的存在,但如今她和哥哥展露出了過人的天資,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再也不用去刻意討好奉承那個病秧子,不必寄人籬下,低聲下氣,活的有尊嚴,有體麵。


    她唐梓琪有更光明的未來,值得更好的夫婿,何必在那個病秧子身上浪費時間。


    雖然有些舍不得長家支脈送來的聘禮,但族中也確實有規矩,悔婚者需要將聘禮雙倍奉還,如今那個病秧子一死,真是上天在幫她,此時不退婚,更待何時。


    本來唐梓晨早在長卿失蹤之初就希望她能退婚,但她刻意拖延了一些時日,足足兩個月之後才來退婚。


    反正令羽長卿斷不可能活下來,早去退婚晚去退婚都是一樣的,這樣也顯得她更加重情重義,維護了她的形象。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場退婚本身就蓄謀已久。


    唐梓晨這樣的天才資質,自然是他先天開啟的竅穴。


    早在修士試煉之前,唐梓琪就已經知道了哥哥展現出來的過人天資,族長也早已將其帶在身邊,秘密培養。


    唐梓琪作為唐梓晨的親妹妹,也跟著沾光,地位非凡。


    那時她就已經萌生出了退婚的想法。


    但是按照族中規矩,悔婚的一方是需要將聘禮雙倍退還的,於是她就想到了逼迫令羽長卿去參加修士試煉,如果他死在了試煉之中,那自己豈不是就不算悔婚了?


    那傻子果然上道,禁不住她的激將,居然真的去參加了修士試煉。


    試煉結束之後,她自己不但成了先天倏忽五轉的天才,令羽長卿還死了,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族長,我不同意!”蕭冰貞一掌拍碎了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怒斥道。


    “這賤人逼迫我外甥去參加修士試煉,我外甥的死跟她脫不了關係,而且她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他去參加什麽試煉?這裏麵有貓膩!”


    “就算是她逼迫的,令羽長卿也是在試煉中出的意外,怪不得別人,更何況人已經死了,就算她不來退婚,你還要怎樣?”


    族長皺了皺眉,不悅道。


    “她想退婚,行啊。我也不要什麽雙倍的聘禮,我就要她把我外甥這些年給她的所有財富,資源,如數奉還!不然就讓她給我外甥披麻戴孝,守一輩子寡,她不願意就讓她陪葬!”


    “胡鬧!”


    族長一拍桌子,“來人,把蕭長老帶到思過堂,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等等。”


    就在此時,家族議事廳的門外,卻響起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既然是我的終身大事,我本人怎麽能缺席呢。”


    門外,走進來一名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長袍,肩膀雖然寬闊但是身體瘦弱不堪,身材活像是一個插在田野中,內裏中空的稻草人。


    他麵容俊美,嘴唇薄色,眉眼狹長,但臉色慘白眼眶深陷,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最奇怪的是他的頭發,一頭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齊腰長發,看上去怪異無比。


    若說他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恐怕誰都不會奇怪。


    來人不是長卿又是何人。


    “晚輩令羽長卿,姍姍來遲,還望族長恕罪。”


    整個議事大廳都因為他的到來而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唐家兄妹更是愣在了當場,仿佛見了鬼一樣。


    唯有蕭冰貞 ,在愣了一瞬之後,立刻推開身邊兩名家族的執法堂成員,衝上來一把抱住了他。


    長卿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


    “小姨,沒事了,我回來了。”


    蕭冰貞鬆開長卿,又捧起他的臉,聲音中帶著欣喜與焦急。


    “長卿,你怎麽弄成了這副模樣。”


    她輕輕托起一縷長卿的白發,眼眶含淚。


    “這可說來話長。”


    拍了拍蕭冰貞的肩膀,他側過頭去,看向議事廳中央的族長。


    “族長大人,小姨她也是擔心我的安危,如今我平安歸來,她也不會再為難唐氏兄妹了,不知族長可否寬恕小姨這一次。還有外人在這,您對小姨太嚴苛,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去麽。”


    他特意把“外人”二字咬的很重,又衝蕭冰貞使了使眼色,蕭冰貞見狀也趕忙俯首道。


    “族長,我知錯了,還請族長寬恕我這一次。”


    令羽長卿好歹也是長字支脈的繼承人,況且他這次死裏逃生,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再加上族長的行事代表著令羽家的姿態,若是一味袒護外人,不惜懲罰自家長老,也確實不合適。


    蕭冰貞也不傻,及時給了族長足夠的尊重和台階下,族長自然也不好再給她過多懲罰。


    “罰你一月俸祿,眼下長家支脈家主病重,婚約一事他沒法到場,你是令羽長卿的長輩,就暫且留在這裏,替他做主吧。”


    “多謝族長。”


    蕭冰貞連忙行禮道謝。


    長卿見狀,也暫且放下心來,轉頭看向了儀式大廳中央堆放靈石的幾個大箱子,他走過去,拿手拍了拍其中一個箱子,開口問道。


    “諸位,失禮了,我剛從禁地一路跋涉回來,到府上換了身衣服,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呢,聽到退婚的事,就趕緊過來了,實在疲憊,我坐一會兒可以不。”


    雖然是詢問的口吻,但還沒等人回答,長卿就自顧自的坐了上去,一腳踩在另一隻箱子上,姿態慵懶。


    他對著眼前的唐家兄妹揚了揚下巴,居高臨下的問道。


    “退婚沒問題,就是你們唐氏二人退回來的這聘禮......”


    說著,他從身旁的箱子裏抓出一把靈石,不屑地拋到唐梓晨的腳下。


    “是不是有點少了。”


    早在從百花洞出來時,他就感覺到頭部一陣刺痛,腦海中平白多出了許多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


    總而言之就是一段身居高位卻明知自己注定要跌入凡塵,所以自暴自棄,唯獨喜歡那個什麽唐梓琪的無聊人生。


    值得一提的是原身進入百花洞的過程,透露著明顯的陰謀意味,似乎是有人故意要謀害他。


    百花洞的入口就在鷹揚穀的深處,族中禁地一處極其偏僻的山洞內。


    在他的記憶中,原身是在參加所謂的修士試煉時,被人從身後打暈,醒來時就被關在了一處山洞內,洞口被巨石堵死。


    慌亂中他觸碰了一塊山洞中的怪石,那正是通往百花洞的媒介。


    “看來是有人知道百花洞的存在,想要除掉自己,殺人於無形,才設下這麽個局啊......”


    回想起一切後,在丹姬的建議下,他選擇先回到令羽家族,而並非獨自遠行。


    丹姬是邪道巨擘,自然經驗老道,根據長卿的描述,她斷定令羽家族應該隻是一個三流的小家族,沒有高手坐鎮,眼光和見識都很有限,長卿身處其中,身上的秘密不會有暴露的風險,正適合他起步。


    畢竟他現在的實力太過弱小,定期還要去百花洞吸收傳承,不適合貿然遠行。


    原身在家族中似乎還有一定的地位,能在家族的庇護之下先成長起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按照丹姬的說法,邪道修士就好像是寄生在血肉裏的馬蠅,長卿本來也想先找個小宗門或者小家族加入其中,狠狠吸他們的血。


    這下正好,連尋找的功夫都省了,令羽家族正適合現階段的長卿生存。


    看了看麵前強裝鎮定的唐梓琪,長卿心中有些嗤之以鼻。


    在原主的記憶裏,唐梓琪美若天仙,不過眼下一看,很明顯是原主給她加了太多了濾鏡。


    這唐梓琪別說和他心中的白月光葉清荷洛紅顏遠不能相比,就算是扔到百花洞中,都達不到泯然眾人的水準,充其量隻能算是略有些姿色而已。


    不過這丫頭小小年紀,倒是有些心機,長卿何其陰險狡詐,早就從原身的記憶中發現了她攛掇原身去參加修士試煉是有意而為之。


    “估計害死原身她也有出力,隻是不知道目的是什麽,單單是為了悔婚麽,還得再仔細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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