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齊墨書趕忙握緊了李如男的手。


    「後來呢?」


    李如男繼續道:「後來便也沒什麽了,隻是他那養母討厭的很,總來煩我。」


    「養母?」


    「是,他與他妹妹都是養母拉扯大的。聽說他妹妹十二歲時便被他養母送去給人做了小妾,由此換了宅子和田地。他妹妹嫁人沒多久就死了,據說是被折磨死的。」


    齊墨書咋舌:「還有這樣的事。」


    李如男麵露鄙夷之態:「他那養母在我們定親之後,便多次來索要嫁妝。我父親明明替我退了婚,他養母竟說便是退婚了,這嫁妝是先前說好的,依然要給。我爹不給,她便四處說我家人的壞話。我實在氣不過,便將她打了出去,奪了她的宅院田地,賣了錢,送到菩薩廟裏去了。自那以後,那老婆子再也沒出現過。」


    齊墨書搖頭感嘆:「揍了一頓,又奪了她家宅田地。霸氣霸氣。」


    李如男稍稍有些愧疚道:「那時我還小,氣性大,若放到現在,不會那麽衝動了。」


    齊墨書笑著安撫她:「沒事沒事,這件事錯不在你,你愧疚什麽。」


    「我哪裏愧疚了,就是覺得有些煩。」


    她半羞半惱,一副嬌嗔模樣,直看得齊墨書心神悠蕩。他鬆開她的手,猛地將她推在牆角,狠狠吻了上去。


    無言的思念化成猛浪,將二人拍打得丟盔棄甲。再顧不得其他,隻想將自己與對方禁錮在無休無止的情遇裏。


    次日,兩個人難得睡了個懶覺。


    不是不想晨起到齊白氏那裏請安,是實在起不得床。李如男再一次感嘆,齊墨書平日裏那副斯斯文文的書生樣,多半是裝的。


    因要拉上床幔,他與占山為王的山賊沒什麽兩樣。


    她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齊墨書正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李如男嚇了一跳:「你幹嘛瞪著我。」


    齊墨書一副怎麽看自己的媳婦都看不夠的模樣:「我哪裏瞪著裏了。」


    邊說,邊湊近了些,手也不老實的遊蕩。李如男忙道:「可不行了。」


    「怎麽就不行了。」齊墨書攬住她的纖腰,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李如男似貓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來蹦到地上去:「我去洗澡,你也快些起來吧。」說罷,逃也似的跑了。


    齊墨書笑笑,一掀被子跟了過去。


    水中又是一陣撲騰。


    好不容易收拾清楚,已是日上三竿。李如男坐在梳妝檯前,仔仔細細的勻了個麵,擦了些胭脂。她本就容顏清麗,隻許稍稍粉飾便是秀美奪人。


    因在家不用出門,李如男照舊挽了個單螺髻,用木簪簪住了。齊墨書好奇的打量著這隻被李如男青睞有加的木簪,道:「總見你戴著這麽個木簪子,為何不換換呢?」


    「戴著習慣了。」李如男自鏡中瞥著他道。


    齊墨書摸了摸她戴在頭上的木簪,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一絲親切之意。


    李如男按住他撫在木簪上的手,順勢站起,拉著他走到了窗前。窗外,海棠花隨風飄舞,洋洋灑灑的到處都是,不知要飛往何處。


    「深秋了,海棠花都落了。」李如男悵然道。


    「是啊。」齊墨書亦是感嘆,秋去冬來春又到,一年復一年,時光流逝無留念。


    「明年我們就有自己的院子了,我想在裏麵種滿海棠。噯,你說給我們的新家起一個什麽名字好呢?」齊墨書道。


    李如男以手支頜:「住在種滿海棠的院子裏……」她眼珠一轉,興奮道:「不如就叫海棠裏吧。」


    「海棠裏?」齊墨書笑了出來,「妙,當真是個絕妙的名字。」


    他將李如男攬入懷中:「不愧是我齊墨書的妻子,果然才思敏捷,秀外慧中。」


    李如男正要啐他,知了卻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她顧不得避諱也顧不得禮數,隔著窗子與李如男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屋內二人連忙鬆開了彼此。


    「怎麽了?」李如男忙問。


    知了上氣不接下氣:「孫、孫雲溪那個死老太婆,帶人殺、殺到鏢局去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補)


    齊墨書和李如男趕回金龍鏢局的時候,寧則風正與孫雲溪爭執的不可開交。


    「趙夫人,師傅身體有恙,座下十二鏢頭皆遣散回家,不是我們故意不接您的活,而是接不了啊。」寧則風守在忠義堂前,一人一劍,寸步不讓。他麵上雖掛著客套的微笑,然劍已出鞘,隨時應戰。


    與看似輕鬆實則繃緊了弦的寧則風相比,孫雲溪實在是愜意。她翹著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手中端著一盞茶,半眯著眼睛,全然一副要睡著了的模樣。她的身後,跟著十餘人,個個龍睛虎目,氣勢洶洶。


    這哪裏是來請人出鏢的,分明是來討債的。


    「是不是我酬金給得不夠多啊,那就再加一百兩銀子。」她虛抬了抬手,立刻有下人抱著一小箱銀子走進院中,放在了地上。


    重金在側,寧則風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他哂笑道:「趙夫人,這不是銀子的事,即便您給出一萬兩,我金龍鏢局無人能走鏢,您終究還是白忙乎一場。」


    孫雲溪緩緩睜開了眼睛,睨了寧則風一眼,用溫熱的茶盞貼了貼微涼的臉頰道:「你隻是李天盛的徒弟,從不是金龍鏢局的人,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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