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李韋言語衝突,其實我並不怪他,他的江湖豪俠出身,行事光明磊落,堂堂正正,自然不喜歡這樣的爾虞我詐。何嚐不是我初來三國時候一般?對人毫無城府,隻是這麽多年來,我已經潛移默化,逢人說話留三分。而像剛才那般,與高平說話,我的每一句都有深意。在這亂世之中,想要生存,想要出人頭地,也就隻能如我這般。李韋從軍還沒有多久,而且接觸的多是下層軍士,等他有機會多接觸孔明,法正等人,也就知道我也頂多是小屋見大屋。畢竟他們是我的恩師。


    但是在李韋的心裏,想是覺得三番兩次的說話衝撞我,心中存有芥蒂,所以回營的一路之上,都默默無語,氣氛十分的尷尬。


    等到營中各人下馬,徑往大帳而來,還有東心雷兩父子等著我安撫。走不上幾步,又遠遠的看見帳外圍了一圈軍士,在不住的大聲喊喝。我不禁眉頭微皺,是否我待下不嚴,寬而無威,怎麽就總是有人敢在軍營之中鬧事,私鬥?


    我快步走近,旁邊的軍士見我到來,又都閃過一邊,隻剩下中間交戰的兩人,一是五溪東心雷之子天翼,另外一人卻是桃源出來的小子葉楓。從葉楓昨晚接箭,躲箭的身手來看,武藝也非泛泛,若不是在軍營之中,我還真想看看他的武藝究竟如何?葉楓為人天真可愛,胸無城府,也不怕得罪於他,不如就借他來立立威,免得三天兩頭有人在我軍中鬧事,好端端的一座營房被他們搞成角鬥場,可就大大的不妙。一念至此,我臉上便多籠上一層嚴霜,冷喝道:“還不給吾住手?”


    其實我也看得出來,葉楓見我過來,便已經想住手罷鬥,隻是被天翼一味的搶攻,不得不舉手抵擋。聽我這般一喊,葉楓也大聲道:“你停手啊,你遠來是客,我可是李將軍的屬下,違了軍令是要殺頭的。”


    天翼手上絲毫不放鬆,冷冷道:“就是要你這小子人頭落地。”


    旁邊觀戰的東心雷見我臉色不善,也不敢怠慢,急忙喝道:“天翼,住手。”我的話天翼不聽也就罷了,乃父這一聲吼,才使他不得不停下手來,卻十分不甘心地瞪著葉楓。


    葉楓輕笑道:“將軍要是不服氣,改日咱再行比試一番。”


    “某還怕你不成。”天翼說著又想上前動手,被東心雷瞪了一眼,才將雙手垂下。


    我看了二人一眼,天翼是滿頭大汗,而葉楓卻是氣定神閑。不由對葉楓又另眼相看,我昨日捉住天翼的時候,就詢問過他的底細,知道此人乃是五溪除沙摩柯外的,又一勇士,若是早生得幾年,隻怕沙摩柯也就不能與東心雷爭搶王位。葉楓能與他交戰,還zhan有上風,武藝怕是與關興,桓易有的比,可恨這臭小子還一直瞞著我。


    葉楓見我冰寒著臉,也不敢嬉皮笑臉,上前道:“將軍,是天翼將軍逼著我出手,說什麽昨天晚上我是用藥擒的他,他不服氣,想和我比試真功夫。”


    東心雷也在一旁,打哈哈,道:“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切磋切磋。”


    我不理他們二人的說話,隻是說了兩個字:“升帳。”就見不禁東心雷,葉楓臉色大變,李韋也神色極不自然,想是以為我把對他的怨氣要發泄在這兩人身上。天翼倒是神色坦然,一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神情,讓我頗有幾分好感。


    命令一下,片刻營中將校都齊集大帳之內,我端坐帳中,看著人差不多到齊,其實也沒有幾人,這才緩緩對站在一旁的葉楓道:“葉楓,你可知罪。”


    葉楓為人乖巧,馬上道:“屬下知罪,望將軍念在初犯,從輕發落。(.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見他少有的一臉嚴肅,心中也覺得好笑,又道:“在營中私鬥,是為亂軍,其罪當斬,豈可輕恕?來人,拖出去。”馬上就有兩名軍士應聲入帳,架著葉楓就向外拖。


    葉楓沒有想到我說殺就殺,不相信的看著我,一時都忘了求饒。李韋在一側,不停的搓手,不知道該不該出聲求情,他以為我是因為他的幾句話發火,怕出聲求情反而是火上澆油。


    我見把他們也嚇得很了,這才道:“拖出去打二十軍棍,腦袋暫時留下。”


    葉楓“噓”的長出了口氣,對那兩名軍士道:“我自己會走。”掙脫兩人的手臂,自己大步出營。片刻之後,就從帳外傳來一陣陣葉楓的慘叫,眾人都納悶,這家夥出去的時候那麽硬氣,怎麽這會兒叫得這麽痛苦,難道是什麽別的酷刑?又都一起看著向了我。


    不多時候,二十軍棍打完,行刑的軍士便入內稟告,我揮了揮手,淡淡道:“帶他回帳中休息。”又才轉頭對東心雷道:“馬先生的病,隻有葉楓能救好,所以吾才留下他一顆人頭,改成責打二十軍棍。”


    東心雷一聽,頓時冷汗直冒,起身下拜道:“某等蠻夷之人,不知天朝軍紀,小兒絕非有意冒犯將軍虎威,望將軍恕罪。”


    我急忙起身,上前扶起東心雷道:“老洞主不必如此,吾也知道天翼將軍是洞主獨生愛子,五溪未來的大王,自然不能加刑。不過軍法不能費,需得戴罪立功才行。”


    東心雷一聽他兒子不用死了,自然是萬分高興,急忙道:“將軍但有所命,五溪上下必以死相效。”


    我轉口問道:“貴部現在還有多少人馬?”


    “這,”東心雷遲疑一下,才道:“鄙族本來人數不多,最繁盛也不過五萬,此次沙摩柯冒犯天威,精壯兒郎又損失不少,怕是不能在起兵……”


    我哈哈一笑道:“洞主誤會了,吾不是要貴部起兵助我伐吳。”我又轉身回到帥位坐下,道:“適才吾見天翼將軍比武,甚為了得,若隻在五溪部中,豈不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如何能一展報複?不若讓天翼將軍隨吾征戰,建功立業,光耀族門。”


    東心雷也不傻,自然明白我是怕五溪再叛,所以要他譴子為質,當下急忙推脫道:“老朽年事已高,膝下僅此一子,希能朝夕侍奉左右,望將軍成全。”


    我瞟眼一看天翼,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於是道:“洞主身體健朗,定能長命百歲,好男兒誌在四方,豈可在一郡之地,終老一生?”


    東心雷還要再說話,卻見天翼上前道:“爹,孩兒願隨將軍去征戰四方,揚我五溪兒郎威名。”東心雷見天翼如此說話,我又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他,也不敢再推辭,隻好道:“吾兒有此誌氣,父心甚慰,父心甚慰。”


    兒子攥在我手中,東心雷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反,五溪的事情終於算是了結。我心中大喜,馬上就可以回荊州,不用再受這軍旅之苦。折騰了這麽半日,已經早過午時,我這時心情放鬆,才覺得腹中空空,乃道:“準備酒席,款待大王父子。”話一出口,又啞然失笑道:“吾此番輕騎而來,軍中並無糧草,隻是幹糧,怕是怠慢二位貴客了。”


    東心雷忙道:“老朽兵馬就在山下,這便與小兒取酒肉來勞軍。”


    這個構思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東心雷可不比沙摩柯老實,我怎麽會放他們父子一起離去?當下道:“天翼現在既然是吾部下,自然不能在擅自離開軍營,大王外麵還有數十隨從,隨大王一起回營。”說到此處,又笑道:“速去速回,吾早已是腹中空空。”


    東心雷也隻是報著試一試的心理,見我不同意,也隻能作罷,對著天翼囑咐幾句,無非是什麽“要遵從將軍領喻”,“不要鹵莽”之類的,這才出帳而去。


    等東心雷出帳,才想起昨日沙摩柯也是這般回去,為我軍準備糧草,不想竟然一去不回,而五溪也因此易主。世事無常,這一天一夜的變化,可是我早先沒有預想到的。看著李韋等人還站在一旁,便道:“都下去休息吧。天翼,你暫時先跟隨李將軍,回荊州再表奏漢中王封賞。”


    等著他們都散去,東心雷一時半會也來不了,我也起身出帳,去看看葉楓這小子。我到了葉楓帳外,卻見李韋的親兵站在外麵,看到我前來就要出聲通報,我卻搖手阻止,站在帳外,想聽聽葉楓怎麽說我。


    想李韋也是剛到,聽他詢問葉楓的傷勢,葉楓卻是不住的呻吟,道:“李將軍真狠,我的屁股都開花了。”


    李韋歎口氣道:“是某害了你,原本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某在言語上衝撞了先生,才將這口惡氣出在你身上。”


    “原來是這樣啊。”葉楓忙道:“那你得補償我。”


    “怎麽補償?我可沒有錢財。”


    “不用,回到荊州之後,你得帶我多逛逛。我初來此地,你得帶帶我。”


    李韋爽朗一笑,道:“這個倒很容易。”


    “還要…..”


    我卻在這個時候,闖入帳內,笑問道:“還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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