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羅謝爾王國最年輕的傑出俊才、銀刃騎士團代理團長、東部阿瑪西爾的西利基伯爵、源初的開拓者、沐風節魁首、月之鴉:月之泉的守望者、北疆戰爭階段性獲勝的至關重要者、索爾科南特派南方巡使,西裏爾·亞德裏恩,他橫躺著,頭部被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按在少女豐腴的大腿上,手的主人半彎著身子,胸口都快貼到他的麵部。


    這本應是一副非常旖旎的畫麵,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如此極近的距離下,少女的溫軟、香氣、白皙,無論是觸覺、嗅覺還是視覺都獲得了極大的享受。更何況還有那垂落的發絲輕輕撩撥,讓人更加心猿意馬。


    如果他不是雙手雙腳都被藤蔓捆縛著的話,或許這一切確實很讓人心動。


    “我真的沒事……”


    “不準狡辯,米莎小姐,麻煩把維先生的腿捆起來,對,就是那裏……”


    “老實點,別亂動!房子都塌了,還說友好的洽談!”


    法師小姐恨不得把他的每一根頭發都撥開,她的頭壓得低低的,幾乎要埋到他的頭發中,以此檢查他究竟是否受傷。


    “米莎小姐,腰部腿部的傷口就拜托你了。”


    年輕的領主妄想抗爭,但總不可能對自己重要的女伴們動用武力,此時也隻能乖乖躺倒。


    分不清究竟是揩油還是檢查傷勢,直至禮服的每一處破損都被檢查完畢,少女們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最終鬆開了西裏爾。


    “真的沒有傷口……怎會如此?”米婭稍稍皺眉,片刻後卻又舒展——不受傷終歸是好事,隻是有些難以理解而已。


    “要相信你的領主大人啦,都說了,這是諾羅伊商會偷工減料,房子質量不好才會塌得啦。”重獲自由的西裏爾將自手環裏取出另一件衣服,套在身上。


    身後羅曼努斯三姐妹擠在一起捂著臉,從指縫裏偷窺著前麵三人的鬧劇,西裏爾權當沒看到。


    “上揚米斯狄爾的城主對此事應該有所了解,讓艾迪安·卡勒瓦來對接。諾羅伊商會覆滅的消息應該沒幾天就會傳開,在此之前我們要盡可能地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塞西莉亞。”


    “領主大人,我在。”塞西莉亞應聲道。


    “說說你們家族現在的情況。”


    他對羅曼努斯家的了解並不甚多,畢竟羅曼努斯家連貴族都不是,應該屬於“地方大戶”。


    當玩家接觸南方之時,羅曼努斯家已經徹底衰落,相關的任務也幾乎沒有。除了關係到王國大臣的師長的那個任務鏈,玩家對其的接觸少得可憐。


    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這幾年拉羅謝爾天災人禍不斷,哪怕一個中層貴族家族都有可能在幾個月內徹底煙消雲散,更何況一個地方大戶呢。


    “羅曼努斯家啊……”塞西莉亞臉上流露出不悅的神色,但還是開口道:


    “如今的家主,是我的叔叔,克拉克·羅曼努斯……”


    克拉克·羅曼努斯,羅曼努斯家現任的家主,是羅曼努斯上一任家主五個兒子中的老三,靠著族內競爭繼承了家主之位。


    而他確實有著一定的能力,在家族逐漸走下坡路的如今,靠著大筆投資港口貿易,將家族從崩潰的懸崖邊上拉了回來,甚至還有逐漸興旺之勢。


    由於克拉克·羅曼努斯的傑出成果,其子林頓·羅曼努斯甚至擁有了競選帕克裏領,羅特蘭城城主的資格。


    但這並不代表著羅曼努斯家裏的聲音完全統一,家裏早有傳言克拉克·羅曼努斯,在接任家主之位之前,就在和南方港口的灰色產業接觸,許多人都對這類事情有所不滿。


    而克拉克接任家主之後,立刻開始對對自己有異議的兄弟進行肅清。要麽調到遠離領地的地方,要麽撤掉所有的實權。


    羅曼努斯姐妹的父親,則是被最先肅清的,調離原先的崗位之後直接音訊全無,也正是因此,羅曼努斯姐妹才選擇出逃。


    她們的母親則在王國西邊的城市授課,並沒有受到波及。


    如此一說,西裏爾算是明白,為什麽羅曼努斯家在玩家接觸南方時便已經衰落了——


    遊戲的曆史上,奴隸貿易事件並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有極其微小的可能是王室並未察覺。結合阿納斯塔西婭的行事風格,這種可能性顯然可以忽略不計。


    那麽自然,奴隸貿易是遭遇了索爾科南的打擊的。既然羅曼努斯家靠著所謂的“灰色產業”再次發家,那有極大的可能在王國打擊的行列之中,也因此而衰落。


    “帕克裏領同樣是一個小領,隻擁有兩座城市,羅特蘭和卡維尼亞。不過由於位置位於南方的中部,比之米斯狄爾領的日子要好過很多。穿過南北走向的杜拉卡領、西北-東南走向的洛塔領,就是帕克裏領了。”


    南方的山脈較少,有部分丘陵。河流縱橫,大多都會匯入南方海域。早年間開拓南方的貴族們將土地賞賜給手下的將領,由於將領眾多,因此便誕生了許多隻有一、兩座城市的小領。


    領與領之間多以山劃分,或是以河流劃分。


    諾羅伊商會發生的事情,讓假扮成米爾商會行事的西裏爾等人也無法在上揚米斯狄爾繼續逗留。他們清理完屍體,不過倒塌的商會建築卻是無法複原——在座的並沒有專精土元素的法師,沒有迅速搭建房子的能力。


    夜色中,他們駛出了上揚米斯狄爾。


    南佩佩哈哈河發源自金納澤,流經整個金納澤後進入南方,在南方豐沛的雨水下,河道變得更加寬闊,也成了拉羅謝爾南方數一數二的大河。


    如今才二月末,三月未至,春雨季還未到,河流也還一片和緩的樣子。


    離開上揚米斯狄爾,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他們一路上僅僅在鄉村裏停留補給,便繼續南下,沒有多作休整。


    南佩佩哈哈河的水質清澈,從金納澤流出的河水大多如此。這一晚他們用在鄉村采購的蘑菇、筍和河裏撈起的魚一起燉湯,每個人都吃得渾身暖意。


    唯一被譴責的是蘇格爾,因為他試圖用法術電魚,還沒行動便被正義的小騎士們當場逮捕,被西裏爾狠狠一頓譴責。


    西裏爾坐在馬車頂上,揉著吃飽的肚子,哪怕是南方,二月的夜風也還帶著涼意。


    2月27日。


    他默念著這個數字。


    恍惚間,他似乎錯過了自己穿越至這個世界的一周年紀念日。明明在遊戲裏時間的進程要幾倍於現實,可他在遊戲中時卻絲毫沒有時間迅速流逝的感覺。


    但當他來到這個世界,卻發現現實的時間過得實在太快,讓他都有些迷惑。


    “一年……”他輕輕念叨著。


    明亮的月光溫和地灑落在南方這一片平靜的原野中。涼涼的夜風吹動一旁的河麵,河水拍動岸堤的聲音清脆而悅耳,一下一下地,有些催人入眠。


    他微閉上眼,整理著雜亂的思緒。現實比起遊戲來說實在太過麻煩,在遊戲裏沒有那麽多的經營,也不用擔心走錯一步會有多慘重的後果。


    而偏偏,在昨天離開上揚米斯狄爾的時候,蘇格爾還專門找了西裏爾一趟。


    他本以為蘇格爾是來找他詳細詢問商會的事情的,可蘇格爾一臉凝重,語重心長道:


    “亞德裏恩伯爵,我覺得,你雖然年輕……”


    “我年輕,怎麽了?”


    “但有些事情方麵,還是要注意一下,就算實在忍不住,也要注意一下場合。”


    “啊?”


    “而且還有羅曼努斯三位小姐在馬車上吧,她們應該沒有參與到你們當中吧?”


    “溫克勒閣下,請麻煩直說,到底想表達什麽。”


    “唉,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美麗的女伴在身邊,王國的貴族也大多是這個樣子,但將自身位置放的那麽低,傳出去,對你伯爵的名聲有損啊……”蘇格爾·溫克勒語重心長,“剛剛我都聽到了,什麽腿綁起來,藤鞭之類的……就算在商會裏有什麽不痛快,也不用通過這種方式來——”


    “喂喂喂!”西裏爾瞪大了雙眼,白皙的臉經不住地騰起了兩片紅,“蘇格爾,你不要亂說,我可沒有做這種事!”


    可蘇格爾搖頭晃腦,嘴上說道:“啊對對對,你說得對……”


    “我真沒有!”


    “啊對對對!”蘇格爾連連點頭,“順帶一提,米婭和米莎兩位,到底哪位是你的……還是說……”


    這個話題被打開車廂門,出來喊西裏爾的法師小姐給打斷,不了了之。


    但如今一空閑下來,蘇格爾的話便經不住地開始往他的腦海裏鑽。


    他掰了掰手指,就發現自己身邊美麗女性的比例著實有點高,雖然對穿越異世界的人物而言這樣的事情理論上來說合情合理,但問題在於自己似乎和她們之間並沒有半分進展——


    等一等,我為什麽要思考這個問題?


    沒有進展……那我該和她們間有什麽發展嗎?


    西裏爾的腦海迅速地陷入混亂,就像是頂級巫妖將一個魂魄混淆法術塞在他的大腦裏一般。


    但混亂才剛剛開始,他就感覺下方的車廂被人輕輕敲了幾下。


    隨後“吱嘎”一聲,車廂門被打開了。


    “維先生,我可以上來嗎?”


    下方傳來法師小姐輕輕的問詢聲,西裏爾剛想拒絕——馬車還在行進中,車廂頂上也不是什麽舒適的地方。結果車頂的邊緣已經探上法師小姐的一隻手,來回地扒拉著,五指舒展又握緊,一副明示的樣子。


    西裏爾歎一口氣,隨後湊上去,握住米婭的手,用力一提,將法師小姐拽到了馬車頂上。


    “關門,關門。”


    米婭還踢著小腿,試圖用腳將門關上,西裏爾輕輕打個響指,風便順從地令車廂門閉合。


    西裏爾看著法師小姐盤著雙腿,在自己正對麵坐好,雙手捧著臉,臉上笑意不斷,就是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糟糟的,盡往她臉上糊。


    他悄悄揮舞手指,一時間寒風止息,米婭的頭發也順從地搭在了肩上,棕色的長發在月光下有著別樣的光澤,像是流淌的溪,讓人想伸手輕觸。


    “馬車頂上又沒什麽好看的,你跑上來幹什麽。”西裏爾責怪道,將之前舒展的腿也盤起。


    但法師小姐手掌撐著臉,笑眯眯地說道:“可我覺得馬車上頭好看的緊啊。”


    西裏爾看著她盯著自己的臉,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蘇格爾的話一下子又竄到了腦海中。


    米婭……如果是米婭的話……


    他不由得小聲呢喃著。法師小姐奇怪道:“維先生,您是在喊我嗎?”


    “啊,不,隻是我現在也覺得,馬車頂上挺好看的——”他下意識地回答道,話才出口,便暗叫不妙!


    丹亞在上,我說了些什麽?


    他一時間甚至不敢去看米婭,半仰著頭深怕對方露出什麽尷尬的神色。但餘光還是忠實地回饋給他對方的反應——那棕色的頭頂越來越近了,法師小姐不知何時手撐著車廂頂,半跪著爬著靠近她,像是悄悄接近獵物的貓。


    “米婭……”西裏爾結結巴巴地張口,但什麽都還沒說,就被米婭截斷了話音:


    “維先生,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什麽日子?”西裏爾愣住了。


    法師小姐跪坐在雙腿上,平靜地微笑著:“一年了哦。”


    “啊——”


    畫麵一下子在眼前閃過,黑鬆林、被亡靈分隊圍攻的營地,笨拙地使用法杖的少女,連簡單的“清泉流湧”都沒法釋放……


    是啊,一年了。


    正好一年。


    他臉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


    “一周年的日子,維先生沒有什麽想紀念的麽?”米婭微仰著頭,漂亮的藍色眼睛盯著他的臉。


    西裏爾看著她,他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少女的呼吸聲他都能夠清楚地聽見。


    而後她閉上了眼睛,雙手顫顫巍巍地向著長袍的扣子伸去。西裏爾呼吸幾乎停滯,他看著少女的手指落在扣子上,摸索著解開了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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