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盾?”


    西裏爾臉色一僵,倒不是因為拿到圓盾本身這件事,而是因為之前羅德·謝爾蓋拿到了圓盾,自己還在心裏說他倒黴到家——


    這不是說明自己也是個倒黴蛋嗎!


    開什麽玩笑,我堂堂西裏爾專業小紅手,怎麽可能是倒黴蛋!


    此時西裏爾已經擰過身,看清了自己的對手——極其高大、甚至要超過羅德的身高,麵具兩側是長長的灰線,勾勒出陰森的感覺。相比起他的身材,西裏爾感覺自己就是個娃娃。


    他手中握著一柄短劍,分類在遊戲中算是匕首精通,屬於加強了揮砍、削弱了刺擊能力的匕首。


    但無論是什麽類型,至少相比起西裏爾自己手中的圓盾,那好歹是一件像樣的武器——


    “天火,天火拿著圓盾,他在觀察格雷,他在觀察什麽呢?他不會以為他可以揮著盾牌,把格雷敲昏過去吧?如果是我在場上,各位,我現在立刻扔出盾牌,調頭就跑,畢竟場地裏還有兩樣武器存在!”


    “不過我看天火和聖騎士那一脈相承的運氣,恐怕就算有機會摸到裝備,撿起來的也還是盾牌吧,哈哈哈哈哈!”


    唐恩·普蘭緊蹙著眉,拳頭用力在窗戶上敲了一下:“這個主持人是哪的?能不能讓他閉嘴!”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士官立刻站出來:“大人,那我立刻去打昏他……”


    可這位士官還沒能走到門邊,桌邊輕飄飄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停。”


    士官訕訕地止步,回過頭,看到的卻是慢悠悠站起身的丹尼爾公爵。後者雙手撐著桌子,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形搖搖晃晃。他沉默了片刻,直到周圍人都意識到這份詭異的寂靜,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這才張口。


    然後打了一個嗝。


    伊文斯是在場唯一一個可以坐觀全場的人,他還不屬於這兩派當中的任意一派。他看見公爵那望向兩名軍團長那輕佻的眼神,看見兩名軍團長忍著氣回過身,這次似乎連脾氣好一些的羅賓·普蘭都憤怒地抓住了衣服的一角。


    但兩人憤怒的神情才保持了不過幾秒,當他們的目光投向場上時,卻立刻轉為了訝然——


    “剛剛……剛剛發生了什麽?讓那狗屁主持人的聲音再大一點,重新說一遍!”


    唐恩擰過身,向著那名還在門口不知去留的士官喊道,後者這下立刻衝出門去。


    伊文斯急急忙忙看向場上,看到的卻是一號場地倒在地上的守擂者“格雷”,和仰起那張戴著詭異麵具的臉,似乎在將目光投向他們所處的包間所在的勝者。


    天火——


    主持人此時終於收到了來自唐恩的命令,剛剛還在激烈地解說二號場地的聲音一轉,複述了一遍一號場地中發生的事情:


    “盾牌,盾牌是這麽用的嗎,天火,你是不是讀書的時候走錯班了,啊,他又擋開了格雷的一劍,然後一盾牌砸在了他的臉上!”


    西裏爾不知道該感慨自己的運氣不好,還是對方的運氣太差——看得出來,自己的對手也不習慣用這種武器。


    他雖然單手握著劍——或許該用“捏”來形容更加恰當,但另外一隻手總是習慣性地想要去握上劍柄。


    這似乎是一名習慣性使用雙手大劍的角鬥士,短劍這種大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別扭了。


    西裏爾估計,他上把撿到的至少是一柄像樣的單手劍,才能利索地將羅德劈砍出局。可現在他拿著最不擅長的武器,碰上了自己——


    他配備好圓盾,半側過身,反而主動地逼了上去。那人狠狠一咬牙,接著便將短劍像是斧頭一樣舉過頭頂,向著西裏爾狠狠劈去。


    可回應他的卻是一聲有些拖泥帶水的“嚓”,而非重重的碰撞的“咣”。


    那人愣住了,隻感覺自己握著劍的手向著一旁偏移而去,而一道黑影迅速地在眼前放大,緊接著重重地呼在了他的臉上!


    咣!


    這個聲音還是響起來了,雖然和他想的劇本不一樣。他捂著臉向後倒退兩步,感覺有一點暈眩,但這還傷不到他。


    他立刻振作了起來,再一次將短劍像自己熟悉的大劍一樣蠻橫地揮了起來。這次他看清了麵前這小個子的動作——那麵不起眼的圓盾在左左右右地調整著位置。


    他不能理解這個動作的意思,於是憤怒地吼叫著,將手中的短劍再一次揮下。可自己的對手似乎終於找好了角度,不像一名盾牌使用者一樣老老實實守禦,反而主動地將盾牌迎了上來!


    這你不是在找死麽?


    他興奮地加劇了自己的吼聲,但預想中的碰撞、靠著力量將小個子直接砸趴在地的場景並沒能出現,他的手又不聽話地跑向了一邊,緊接著,那麵盾牌朝著自己的臉上又一次砸來!


    咣——


    西裏爾揉著手腕,感歎著自己的對手屬實有點愣頭青,事不過三都不知道——當然,對方也確實足夠硬,挨了兩下敲擊都還活蹦亂跳,直到第三下才倒了下去。


    盾牌實際上並非沒有攻擊手段,硬要說的話,那些使用重盾的戰士同樣可以用他們的盾牌去重創敵人,但前提在於要掌握好一個技巧:


    完美的格擋。


    如果西裏爾手中還能有一柄劍,組成劍盾的搭配,那他可以選擇盾牌格擋再加上盾反,揮劍去予以對手重創。但此時西裏爾隻有一麵圓盾,無奈之下,他隻能打的更加主動——


    “主動將盾牌迎上去,格擋開格雷的進攻之後施以盾擊?連續三次?這是在打木樁嗎?”


    唐恩·普蘭瞪大雙眼,他總算從主持人的描述中梳理出了剛剛發生了些什麽。他看向自己的兄長,此時對公爵不滿的情緒都不得不先拋到一邊:“軍團長,這……這是什麽水準的盾牌使用技巧?”


    “我們軍團的守禦騎士……”羅賓盯著場上的勝者,沉默片刻,“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那,拿下他?”


    “必須拿下。”


    而場上的西裏爾,渾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一表現已經被懂行的人徹底視為了香饃饃,他隻聽到主持人的聲音在呐喊著:


    “天火取得了十連挑戰中的第一場勝利,他有機會拿到那塊勳章麽?請下一位挑戰者,在上一次死鬥中獲得五連勝的——玉米上場!”


    “值得一提的是,被天火擊敗的,曾獲得七連勝的白麵猿在比賽中,就是被玉米終結了勝場!”


    主持人的話音中,一道精瘦的身影走上台來。這道身影停步在西裏爾的麵前,那張黃色顆粒壯的麵具下發出滲人的笑聲:


    “你擊敗了白麵猿,擊敗了格雷,可他們都是廢物……”


    “我會讓你,跪伏在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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