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還威脅上二師兄了,你不看看你什麽身份,還恩斷義絕,你幹脆離開宗門行不行?”


    一開始就出言不遜的田淵看不慣的就撩起衣袖準備給顧硯玥一點教訓。


    千雨總是充當及時雨的角色,又是嬌嗔不悅的出言:“三師兄別這樣,我們大家都是同門,要團結友愛,而且顧師兄,這個玉既然對你很重要,我火毒一解就還給你,可以嗎?”


    “還什麽還?他配用這麽好的東西嗎?”


    四師兄張惜文立馬反駁,要是他知道這個娘娘腔有這麽好的東西,他肯定就給搶了,真是暴殄天物。


    話音剛落,一枚白色的物件如同流星快速的從他眼前劃了出去,曲星河一下就接過白玉。


    他不看白玉一下,手握著白玉緊緊的盯著顧硯玥的神色,仿佛在尋找緩解他不安的答案。


    隻見她那雙琥珀色的鳳眸看他如同看待一件死物一般,了無情意。


    這讓他心裏沉下,握著玉的手都緊了些許,心裏不禁想,如若她是女兒身,他們或許便不會走到這一步。


    “既然求之不得,又在猶豫什麽?趕緊滾!”顧硯玥冷聲戳破了他的想法。


    曲星河這種人擁有的時候他就不會多看兩眼,甚至覺得原主隻有他這一個朋友,絕對不會離開他。


    這還真讓顧硯玥猜對了,曲星河想的和顧硯玥想的如出一轍,心中那不適的感覺一下就消散開明朗了起來。


    因為從來都不是他需要她,而是她需要他。


    這麽一想,曲星河心裏溢起的層層波瀾一下就恢複平靜,看著顧硯玥的神色都多了幾分傲色。


    “你怎麽跟我們說話的?”田淵怒火中燒,就一個修煉九年還在練氣三層的廢物還敢讓他們滾。


    千雨立馬上前推開田淵,擋在顧硯玥的麵前,插著腰義正言辭道:“不許欺負顧師兄,她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


    隨後轉過身溫柔似水的看著顧硯玥,誠懇的說:“放心顧師兄,我解完毒就還給你。”


    顧硯玥在心裏嗬嗬兩聲,這個千雨要真是個好人,就不會幫著他們一塊來搶東西。


    千雨的話讓曲星河握著白玉的手一顫,小師妹還不懂,要靈器壓製火毒,就得讓靈器認主,認了主的東西怎麽可能回到她的手裏,他好像真的做了過分的事情。


    這東西可是她與家人團聚的希望,但師妹的性命也很重要。


    “不必,既然是見證了恩斷義絕的玩意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顧硯玥出言拒絕,冷漠無情至極,讓曲星河再次不安,她何時稱呼這為玩意過?


    他突然有點不想再繼續呆下去,越呆越覺得無法麵對顧硯玥,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感覺自己做了個惡人。


    “走吧!先解毒。”


    顧硯玥聽後冷笑一聲,她猜到曲星河覺得對不起原主了,可那又如何呢?依舊阻止不了他要拿原主的希望去救自己心儀之人。


    因為他心裏的天平早就沒有原主了,他愧疚隻是因為他打小接受的正義教育,而他要這麽做也隻是因為原主沒有小師妹重要。


    明明他們的能力也能很快找到其它的,卻非要原主的,不過就是因為原主一是廢物二沒背景,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千雨感激又歉意的說了幾句好話,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了曲星河的身後。


    “死娘娘腔,別讓我們再看見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田淵說完這句狠話後,大家都厭惡不屑的看了一眼顧硯玥,跟著說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晚上我來找你。】


    很快,曲星河那清冷的嗓音傳進了顧硯玥的耳朵裏。


    找她?找她幹嘛?想說兩句話隨便補償一下就讓她不計較,好讓他自己心裏負罪感輕一些,純純的就是為了他自己好受些,不管不別人死活。


    俗話說,遇困難為兄弟兩肋插刀,曲星河是為愛情插兄弟兩刀。


    這種就是完美的損友,更別說讓她理解原主為啥朋友都不要做還要喜歡這種人了。


    顧硯玥翻了個白眼,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扭頭就走,她得速速收拾東西離開道成宗,不然呆著這就是要她命。


    而原因就是她在這裏得不到任何資源,她必須得三天之內到築基,不然靈力維持不了共生的契約,她一樣會被拉回去結冥婚


    事不宜遲,她回到自己那小屋子,顧硯玥連觀察都不帶觀察,換了件衣服,三兩下就收拾好了物件,就朝集英堂奔去。


    道成宗裏有幾百名內門弟子以及十名親傳弟子,而原主是唯一的外門弟子,可以說也是一位眾所周知的廢物。


    而她獲得道成宗的資源不多,又不受待見,可以說死在外門一兩年都不會被人發現的存在。


    現在她隻要把心法、靈石、佩劍還回去,通知一聲集英堂的長老,得到對方點頭便可離開。


    原主本身就因為資質差而不受所有人待見,畢竟天下第一宗門裏沒有廢物,卻有一個九年都沒能到築基的弟子拉低了他們的檔次。


    集英堂的大長老上一秒還迷惑何時有這樣的弟子?下一秒就記了起來,一想到顧硯玥要離開宗門,臉上都是壓不住的喜色。


    死賴在他們宗門的廢物終於要走了,宗門終於沒有汙點了!


    “既然無緣就快走吧!”大長老生怕顧硯玥後悔,收下顧硯玥外門弟子的牌子和衣物就催促著她離開。


    顧硯玥更是扭頭就跑,生怕多呆一秒就要了她的命一樣,讓長老看在眼裏都錯愕了。


    這孩子身後是有鬼在追嗎?


    顧硯玥用靈力下山十分輕鬆,但畢竟是練氣三層,靈力使用也很快,她也隻能磕一顆清心丹快速回複靈力繼續趕路。


    在到達城中的時候是離開宗門的一盞茶之後,顧硯玥便用所剩無幾的靈石買了些吃食便繼續趕路,等出了城之後,便一路北上。


    等夜幕降臨,萬籟俱寂,這時候的秋風變得更是寒冷。


    顧硯玥眼瞅距離道成宗也有一大段距離,便落腳在一個很小的村落裏。


    她並沒有選擇找戶人家留宿一晚,而是利落的上了一顆大樹,背靠著粗壯的樹幹,緩緩吃下一個包子後,手指便開始刺痛了一下。


    透過清冷的月光,顧硯玥看到食指出現一圈散發幽光的黑印,就像套了一個戒指在她手指裏,下一刻一道白色符文出現,便將黑印鎮壓了回去。


    顧硯玥立馬就感覺不到什麽疼痛,她明白肯定是那邊逮不到她,又下了一道猛藥要拉她回去。


    但隻要她魂魄不離開這具身體,那她自己的身體就不會停止呼吸,可以說是這具身體供應著她的生機,隻要不死亡就不會讓他們得逞。


    而且那女人說兩邊時間不一樣,她在這裏兩年,那邊可能才一個月,所以短時間內她那不上進的哥哥也能維持得了顧家。


    等她處理完那群笨蛋,再回去找他們算賬,這次一定要不留餘地。


    顧硯玥握緊拳頭,眼眸之中殺意如刃蓄勢待發之際,忽然,一陣風吹過,顧硯玥感覺這風不再是涼意的秋風,反而更像是陰風,吹得人心裏發毛。


    顧硯玥警惕的低眸望向樹下,在月色籠罩下的夜晚,陰森森的樹木在風中搖曳,仿佛是無數隻鬼影在起舞叫囂。


    她現在是練氣三層,隻要運用靈力,聽力會比普通人要強一些,她這才發現周邊的房屋內更是了無生氣,一點聲音都不曾有。


    ——咚咚鏘鏘鏘


    鑼鼓和鈸的聲音在夜幕中響起,節奏悲涼輕緩卻又有些刺耳,如同正在彌漫起殺氣在夜裏隨時展開廝殺。


    “海枯石爛~情~不變~”


    一道女聲唱著一口戲腔,如同淒風苦雨,空靈詭異,唱得人寒氣入骨。


    顧硯玥尋聲望去,就見那身子失去了頭顱站在村口,穿著一身紅豔的戲服漂浮在地上前進,脖子鮮血淋淋,而失蹤的一顆人頭被鑲在肚子裏,腸子從縫隙中露出來。


    這樣的畫麵是讓人一眼就能告別人間,直接原地安詳去世的程度。


    顧硯玥看得眉頭都不皺一分,而是一下就笑了,是被自己氣笑的。


    人真的是要麽不倒黴,一倒黴就倒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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