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當續命師的潛力?”


    福福愣住,月光下的鹿小路實在太美了。


    膚如凝脂,氣質淡然,那雙蘊著水霧的眸子越加朦朧,仿佛含著無盡情誼。


    福福心髒忍不住狂跳起來,不敢置信地看鹿小路,“我適應不了死亡的感覺……還能當續命師?”


    “我下午時候死了八次,都無法適應,真的有當續命師的潛力?”


    鹿小路認真點頭,“實不相瞞,我到現在早就記不清自己死過多少次,但我依然很怕死,依然在遇見危險時會先考慮自身安危。”


    “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當續命師的那個人呢~又要經常麵對死亡,可死亡又是適應不了感覺,那就需要一個特別勇敢、特別堅強的人去當續命師,這樣的人哪怕明知未來是很可怕的路,也會堅定地走下去。”


    “福福,我覺得你是這樣的人,你今天便麵臨了那麽多次死亡,即使自己很害怕也沒想過放棄。”


    鹿小路抬起手,安撫地摸著福福頭發,“你已經很棒了,第一次經曆死亡便這麽勇敢,你是天生的續命師。”


    夜深人靜,一個人痛哭的時候,福福滿腦子都是放棄和自我懷疑,她怪自己沒用,別人都能克服的恐懼她卻克服不了,怪自己不爭氣,好不容易有改變命運的機會卻又抓不住,她瘋狂地責怪自己,那股自責差點把她貶入深淵。


    可鹿小路突然出現了,她的手機光亮起來的那一瞬,福福有種自己從深淵被拉回的感覺。


    鹿小路是浴著光出現的仙女,肯定著自我懷疑的她,福福心動了。


    心髒怦怦地亂跳著,福福眼睛亮晶晶地看鹿小路。


    鹿小路又在她頭上摸了摸,“時間不早了,你是想回去睡覺,還是先跟我出去買早點?”


    福福又是一愣,“這麽晚……離早餐店開門還要好幾個小時吧?”


    鹿小路:“是啊,所以路上咱們可以爬個山,去看個日出,再回來給大家買早點,對不對?”


    福福有點猶豫,“大半夜的,咱們說走就走……況且附近的山也沒有旅遊景點,就隻是普通的小山……”


    她從小都在孤兒院,可是非常聽話的孩子,這種大半夜溜出去的事,福福想都不敢想。


    可對上鹿小路的視線,福福卻又忍不住握拳,“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很好看的山,聽說山上的樹都很大,我還沒去過,要不咱們去那裏吧。”


    “好,咱們就去那裏。”鹿小路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將福福拉了起來。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回房間,簡單拿了件衣服,洗了把臉,就直奔孤兒院外。


    門外,停著她們開來的車,鹿小路拿著車鑰匙打開車門,低沉的轟鳴聲響起,隻是一瞬,兩人便消失在路口。


    路上買了些需要用到的裝備,夜深人靜的,鹿小路和福福就爬到了山頂。


    兩人也不害怕,一個舉著手電,一個拿著登山杖,一路走、一路聊。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鹿小路和福福正好到達山頂,迎著第一縷陽光,兩人舉起手中果酒,熱烈慶祝新一天到來。


    生平第一次,福福覺得這麽開心,此時的鹿小路在看朝陽,而她又忍不住看向鹿小路,想將鹿小路現在的樣子牢牢記在腦海裏。


    回到孤兒院後,福福對昊羿說:“你昨天給我十枚續命丹,今天可以把那十條命都用光嗎?”


    昊羿嘴角微抽,“你昨天才經曆八次死亡,今天就休息一天吧,即使成為續命師也不需要每天都死,你不用……”


    “我知道。”福福打斷昊羿的話,認真又堅定地看向他,“昨天小鹿姐姐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也想明白了,我會成為續命師。”


    “即使我一直害怕死亡,我也會成為離死亡最近的續命師,不為別的,就是不想辜負那晚的月色和今早的朝陽。”


    “月色?”


    “朝陽?”


    昊羿不明所以地看福福。


    正巧小逝從旁路過,已經聽說鹿小路和福福半夜去爬山的她酸溜溜地說:“某人大半夜不睡覺,又去散發魅力了,勾搭了那麽多小女孩不說,連福福也被她給迷倒了。”


    小逝惡狠狠地攥緊小拳頭,不太開心地說:“姐姐也真是的,隔三岔五就迷倒一群人,她是一點都不擔心我被醋海淹死。”


    昊羿:“……”


    他轉頭看向福福,臉上帶著輕鬆,“原來你昨晚和我幺妹去爬山了,那她一定開導你了,就不用死了吧?”


    福福搖頭,堅定地說:“我昨天都慫了,最後兩次的時候都不敢看你……說實話,我現在站在你麵前都覺得害怕,可我覺得我不該害怕的,至少不該害怕你。”


    “是我主動讓你‘殺’我,也是我要求你不要一擊致命,你一直在完成我的要求,我卻怕你,那樣是不對的,所以我今天不是要適應死亡的感覺,是要讓自己不怕你。”


    昊羿眼睛睜大,聽到福福怕自己,哪怕他早有預料,心底還是覺得難過。


    可聽到福福為了不怕他、讓他再次動手,昊羿臉上有一份動容。


    他心疼地看福福,“還是算了吧,等時間長了你就不會怕我,不需要再受那個辛苦。”


    “我可以的,放心吧。”福福依舊搖頭,堅定地看昊羿。


    這樣的視線讓昊羿心底泛起心疼,他再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點頭答應。


    這一日,據說昊羿下手更慢,福福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可直到最後一條命,福福都沒躲避過昊羿,也沒再用驚恐的眼神看他。


    ……


    雲端之上,鹿小路和時隙淵目睹了全過程。


    她忍不住把小腦袋靠在時隙淵懷裏,不忍心繼續往下看,“頭一次覺得昊羿哥有鋼鐵直男的屬性,福福讓他殺自己,他就毫不猶豫地動手,讓他慢點,他就慢慢來,真是一點都不懂女孩子。”


    一劍一劍地戳,戳得福福身上全是血窟窿,那得多疼?


    時隙淵眼底卻含著一抹笑,低聲說:“昊羿哥還是很心疼福福的,至少上藥的動作很溫柔,遞續命丹的動作也很快,生怕福福命數全部用盡,離開冥虛大陸。”


    “我覺得他們倆有戲。”


    “哦?”鹿小路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看時隙淵,“你也覺得昊羿哥和福福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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