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得唄。”


    鹿小路道:“想在冥虛大陸混出名頭,當然得會些別人不會的東西,還得比別人更拚更狠,這樣才能出人頭地。”


    “黑哥平時沉默寡言,偶爾說上那幾句話卻都很在理,我覺得他是一個很通透的人,什麽都懂,隻是不愛說而已。”


    “可他為何要去學殺人技?”安涼涼眸光輕輕落在鹿小路臉上,低聲問:“你覺得什麽人才需要學殺人技?”


    “像小逝那樣的職業殺手?”


    鹿小路歪了下頭,見安涼涼問得認真,她也眯了眯眸子,“一般人學武術防身的選擇都很多,功夫、跆拳道、泰拳、柔道,這些都是常見的防身術。”


    特別是近兩年學功夫的人變得更多,因為冥虛大陸開放,大家打怪戰鬥後發現了武術技巧的重要性,若有基礎,在冥虛大陸都能比別人多一條活路。


    隨之的,各家拳法、棍法、劍術等等都開始複興,人們變得更愛鍛煉身體,還有老師會在冥虛大陸專門開門授課,但殺人技……普通人想學也沒地方。


    即使是冥虛大陸,也不會有光明正大的傳授殺人技。


    隻要‘殺人技’這三個字一掛出,都不用別的,光是人們的口水便能將它淹沒。


    鹿小路眸光輕輕地晃,聲音也不由自主放輕了,“沒記錯的話黑哥在冥虛大陸初期便開始霸榜了,那時候我剛成續命師很不習慣,每天都在觀察排行榜,看著自己的名字一點一點被擠掉,所以記住了很多初期大神的名字。”


    “遊戲初期,大神排行榜並不穩定,很多人會因為運氣好而登榜一段時間,但那種好運卻不會永遠伴隨他,排行榜幾乎每隔幾分鍾就會刷新一次,上榜的人和下榜的人實在太多,老黑的名字卻一直掛在排行榜上,而且是最後一名。”


    “正正好好的最後一名。”


    安涼涼提出疑問,鹿小路就想到了很多,她和安涼涼一樣,相信一個人後便再也不會去懷疑他,除非出了什麽事,她們才會再次思考。


    而現在,小逝大大方方表示她和老黑隻是學習關係,老黑卻退幫、刪好友,甚至都做好和安涼涼離婚的準備,這就不得不讓兩人多思考一些。


    如果老黑不喜歡安涼涼,那他不必退幫、刪好友,時隙淵不是那種會為了鹿小路拋棄兄弟的人,鹿小路也不會仗著時隙淵對她感情深就提斷交要求。


    他們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交友方式,兩人結婚是互相扶持、互相取暖,卻也會給對方隱私,尊重對方的想法。


    “黑哥退幫,也刪了大神好友,還和大神說以後會偷偷保護你,證明黑哥對你有情誼。”


    “前段時間為了和你永遠不離婚,黑哥還去把月老打了一頓,主動簽那種不平等契約,也說明他真的很喜歡你。”


    “但現在躲著不見你,說你應該活在陽光裏,而他不配有新生……黑哥以前殺過人,是個逃犯?”


    鹿小路蹙起好看的小眉毛,說完後自己又反駁了,“冥虛大陸對所有人開放,但關在小黑屋裏的人卻進不到冥虛大陸,黑哥要真是個逃犯,蜀黎們那邊有他的信息,他就也進不了冥虛大陸,那他為什麽專門學殺人技,又為什麽不解釋?”


    “因為別人找不到他。”


    安涼涼垂下眼簾,她和老黑相處的時間比鹿小路多多了,更知道老黑身上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玩家登陸冥虛大陸是不能修改外貌的,他現實裏是什麽樣,冥虛大陸裏就會是什麽樣,現實中受過傷、留下了傷疤,冥虛大陸上就也會有那些傷疤。”


    “一般來講,身體方麵不太好的人進到冥虛大陸,都會攢錢去醫館,讓醫館給他們斷臂重生、斷腿重接,雖然這種醫館的治療與現實毫無關係,但至少能讓某些玩家們填補自己人生的遺憾,算是真正為他們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可不會有什麽人專門去醫院,往自己身上填十幾、二十幾條疤痕。”


    “老黑身上有很多疤痕,那些疤痕一看便是陳年舊傷。”


    安涼涼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著,示意鹿小路看,“他腿上、後背上、胳膊上都有傷疤,甚至胸口上還有一處三厘米長的傷口,我不怎麽打怪的人都能認出那是匕首刺進去的傷。”


    “以前我問過他,他說是在冥虛大陸打怪後留下來的傷疤,他覺得男子漢有點傷疤也沒什麽事,便沒去醫院祛疤,但你記得老黑被雷劈那次嗎?”


    鹿小路點頭,“黑哥那次在城裏動手傷人,被雷劈焦了,大神殺了他很多次,他才從‘焦炭黑哥’變成‘非洲黑哥’。”


    “若是打怪留下來的傷疤,應該和被雷劈過後的傷疤一樣,隨著死亡次數增多而消失。”


    “他都被劈成那樣了,殺了足夠多的次數後都能完全恢複過來,身上的傷疤如果真是冥虛大陸裏打怪留下的,應該也消失了。”


    安涼涼抬眸看向鹿小路,不愧是她姐妹,她說什麽鹿小路總能馬上懂,她點頭接道:“可老黑身上的那些傷疤還在,一點都沒變淺。”


    鹿小路便輕輕地歎了聲,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安涼涼,“其實我一直覺得很驚奇,冥虛大陸的控製是很嚴格的,黑哥能在城內出手,他的做法理論上行得通,但實踐起來卻非常困難。”


    “一個人,該是有多熟悉‘出手’才會在潛意識裏形成這個動作和反應,身體也隨之動起來,讓係統都來不及阻止呢?”


    兩人同時沉默了。


    房內溫暖的氣息漂浮著,讓人一點都不覺得寒冷,但一股寒意卻從心底悄然出現,將兩人包裹住。


    好一會兒後,安涼涼才小聲說:“你還記得我之前懷疑過,動手將烏曉瑤解決掉的是老黑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有那個想法,就是太湊巧了,烏曉瑤找我麻煩,老黑就在冥虛大陸上殺了她,而現實裏烏曉瑤又死了,這就讓人有種斬草除根的感覺,很符合老黑的性格。”


    鹿小路跟著點頭,明知沒人能聽到她們倆的談話,她的聲音還是壓低許多,“黑哥平日出門在外都蒙麵,我最初以為他是為了耍帥,後來發現他的攻擊方式和刺客很像,便以為那是他的職業裝備,現在想想,我有一種他戴麵具是為了隱藏身份的感覺。”


    就像她一樣,為了隱藏續命師和戰神夫人這兩個小馬甲,她出門都戴麵具。


    “可我記得你說殺烏曉瑤的是職業殺手啊,還是殺手界的神話,那麽專業的人,應該不是黑哥吧?”


    安涼涼道:“那你還記得那個殺手界神話的代號叫什麽嗎?”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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