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太陽落山前最後的幾道光亮,阿爾芬少校臨時組建的突擊隊,劃著小木船偷偷從澤爾維揚卡河的上遊,也就是澤爾瓦小水庫的位置完成了偷渡。


    並且為了完成這次,基本上主要依靠輕武器進行的攻擊作戰,阿爾芬少校除了派出這支寄予厚望的突擊隊外,還在澤爾瓦北部以及澤爾正麵安排了三支既可以是牽製,也可以是主力的攻擊部隊,來吸引蘇軍的注意力。


    而作為阿爾芬少校的對手,步兵第8師雖然已經在邊境吃過被偷襲的大虧,並向小鎮南北派出了數支巡邏隊,以避免德國人再搞出一次繞過關鍵防守樞紐直插自己身後的操作。


    但兵力和阿爾芬少校的部隊差不多的蘇軍,由於處於防守方的被動狀態,在被德軍幾次騷擾性攻擊吸引注意力之後,還是進入了燈下黑的狀態——並沒有發現阿爾芬少校排出的兩支,幾乎是貼著自己主防線外圍繞過去的德軍突擊隊。


    當然這種情況也和步兵第8師,除了依靠在比亞韋斯托克接受薯條旅的短暫整編,而獲得了有限的通信能力提升和一些武器的補充,以及通過沃姆紮的戰鬥完成了應對戰爭的心理準備外,大部分狀態和巴巴羅薩之前駐守在邊境的普通蘇軍步兵師別無二致有關。


    這讓這支部隊,在做好了作戰準備後,應對阿爾芬少校最初的幾次,符合基本軍校課程的試探攻勢時,顯得遊刃有餘。


    但卻在阿爾芬少校開始利用自己更為豐富的經驗組織更加複雜,且有些違背此刻大部分蘇軍團營級指揮官,從短暫且低效的崗前培訓中獲得的作戰原則的攻勢時,就立即展現出了不成熟的一麵。


    不過可能是獲得了一列可以激活從沙俄時期就開始了的,獨屬於毛子陸軍情懷的老式裝甲列車的緣故。


    步兵第8師開始根據來自血脈,和作為附近民兵指揮官的雅科夫列夫少校的經驗,在鐵路沿線設置更多可以用來支援裝甲列車作戰的據點。


    這讓步兵第8師幸運的避免了同時被兩支計劃嚴密,目標明確的德軍突擊隊在入夜的第一時間突襲的情況。


    位於蘇軍核心陣地北部,因為剛剛建立而沒有被德軍在此前的試探中發現的鐵路旁據點,在收到突擊隊已經就位通信的阿爾芬少校,下令再次開始佯攻行動時,僅有兩名年輕士兵在站崗。


    “巴布金,民兵同誌們找來的大家夥,真讓人安心啊。”


    “我看你是嘴饞農莊的紅菜湯了,放心,中士同誌說了會給咱倆留的。”


    “我看是你嘴饞,要是我,肯定更願意申請去列車上,就像故事裏講的打走白鬼子的英雄一樣。”


    嗯?


    剛完成了自己對於裝甲列車的向往宣言,巴布金就發現了在自己崗哨對麵的草叢裏似乎有什麽在動。


    “什麽人?”


    “你在說什麽?……”


    噠噠!噠噠!噠噠噠!


    被巴布金突然變化的語氣所提醒的班內赫,在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地方時,被發現自己暴露的德軍突擊隊使用匕首直接擊殺。


    隨即便是德軍突擊隊開啟強攻狀態的衝鋒槍掃射。


    而配合北路突擊隊下手的則是阿爾芬少校手下的炮兵,使用僅剩的炮彈進行的又一次精確的火力準備。


    以及阿爾芬少校在了解到這些生化驢子存在暴走可能後,突發奇想策劃的一次將生化驢車,當做現代戰場戰車使用的計劃。


    德軍的突然發難,讓剛剛進入夜間休整模式的步兵第8師一時間應對失據,正在輪換的外圍防線,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被德軍突破。


    隨後便是被喂了一些咖啡的生化驢子怪叫的拉著德軍突擊隊,繞過外圍防線建立在道路上的路障,像裝甲車一樣衝 進小鎮的主要街道,向正在組織宿營的蘇軍部隊瘋狂開火。


    混亂之中,除了因為仍然在試圖恢複裝甲列車更多功能而尚未進入休整狀態的,由雅科夫列夫少校指揮的部隊外,步兵第8師似乎沒有可以用來救急的力量了。


    “少校同誌!……”


    依靠自己天生鏡麵人的優勢,從德軍著急突進到步兵第8師核心位置的突擊隊槍下僥幸逃脫的巴布金,拖著受傷流血的身軀,神奇的完成了一段超過一公裏的狂奔後直接暈了過去。


    不過這個關鍵的報信,也足夠經曆過內戰後退伍的雅科夫列夫少校知道發生了什麽了,在指揮自己的民兵們將昏迷的巴布金抬進已經拆成幾節的裝甲列車車廂後,內戰時的老爺列車,再次開始了自己保衛蘇維埃的行動。


    騎兵支隊的戰士迅速翻身上馬,拖動著幾節列車向射擊陣地移動,很快列車上的輕重武器開始射擊,澤爾瓦北部陣地被德軍佯攻部隊和偷襲失敗的突擊隊引起的動搖,很快被穩定下來。


    但由瘋狂的驢子拖拽的德意誌戰車,依然在澤爾瓦南部肆虐。


    步兵第8師的核心陣地依然岌岌可危。


    危急之間,雅科夫列夫少校收到了師指揮部,準備向城內燃起火焰的地方開火的命令。


    這是已經被德軍切割在幾個主要街壘之中的蘇軍指揮官急中生智想出來的辦法。


    幾支組織起來的蘇軍戰鬥小組,很快點燃了瘋狂驢車突進道路上的建築,以期在驚嚇這些牲口的同時,為裝甲列車上的火炮指示目標。


    不過蘇軍顯然低估了這些被改造過的驢子發起瘋來之後六親不認的程度。


    尋常動物害怕的火焰,反而讓這些驢子更加瘋狂的脫離了德軍駕駛者的控製,以更高的速度沿著澤爾瓦鎮內的主幹道向東猛衝,雖然這種徹底超出驢子這種生物極限的行動,讓這些驢子很快出現了爆體而亡的現象。


    但乘坐這些驢子車,在“驢夫”的建議下直接將自己綁死在車上的德軍突擊隊,卻依靠這種爆發,在僅僅付出了幾人輕傷的代價後,就在老式列車火炮完成調整射擊前脫離了炮擊區域,並成功突破了鎮內蘇軍設在主幹道上的防線。


    原本還算穩固的防線,在這樣離譜的拉扯下徹底變形。


    而依靠這些發狂的驢子牽動蘇軍陣地的幫助,阿爾芬少校當機立斷投入所有預備隊執行的總攻,成功奪取了澤爾瓦鎮南部的大部分蘇軍陣地,並立即開始沿著遠離裝甲列車的主要道路繼續進攻。


    裝甲列車被淘汰的關鍵缺點——無法離開鐵軌機動——再次成了限製步兵第8師奪回陣地的問題。


    而直到現在才被蘇軍指揮部發現的,已經從水庫東岸登陸點摸到澤爾瓦後方的德軍突擊隊,則成了雪上加霜的事情。


    不得已,步兵第8師開始向裝甲列車所在在的地方收縮防線,並開始規劃依托裝甲列車的突圍行動。


    (一些解釋:


    1、步兵第8師在比亞韋斯托克接受薯條旅的短暫整編


    是格羅德諾南部戰役發生時,借助薯條君給德國人製造的混亂,成功脫離了和德第9步兵軍接觸的步兵第1軍(包含步兵第2師和步兵第8師),按照“圖司機”等人的計劃迅速撤退到比亞韋斯托克(本卷第28章)後進行的短時間整訓。


    這次主要目的是提升這些蘇軍部隊的機動能力和組織力,好實現之後迅速撤退計劃的整訓,由於時間短,且薯條旅在當前戰區的主要力量,當時都在參與格羅德諾南部反擊而效果有限。


    2、戰爭開始時,蘇軍內力不足的問題有多嚴重


    這一點之前作者已經多次點到,在這裏我們再列一些更為詳細的情況:


    1940年3月20日,時任蘇聯國防人民委員部指揮人員管理局局長,副國防人民委員葉菲姆·阿法納西耶維奇·夏堅科上將,在提交給國防人民委員部的一份詳細報告中指出:


    為了填補蘇軍規模4倍擴大後所需要的大量指揮人員,蘇軍調動的預備役軍官情況。


    a、31%是此前在軍隊受過一年培訓的預備役少尉;


    b、24.3%是在蘇聯的普通學校中,接受過普遍軍事訓練的少尉,這些人的課程總共隻有360小時的理論學習,和兩次各為期兩個月的蘇軍軍營軍訓,沒有任何實際指揮經驗;


    c、13.2%是學習過由中級指揮員執教,總計384小時的預備役課程的少尉;


    d、4.5%是在國內戰爭時期受過短期培訓的軍官。


    總之,這些被填充到蘇軍的中低層軍官,73%隻經受過短期培訓,且他們培訓的質量同樣堪憂,按照夏堅科估計這些培訓中最多隻有二分之三的時間,被真正的用於學習必要的軍事知識和進行相關實訓。


    隻是即使是這樣填充了名預備役少尉,外加從戰士中使用相同的短期集訓手段提拔了名少尉,蘇軍在1938年時依然缺少大約10萬名指揮員。


    並且這種抽調還讓預備役部隊的幹部缺額更加嚴重,這一點在蘇德戰爭開始後,嚴重影響了預備役部隊的動員速度與動員質量。


    當然夏堅科也為了這一問題指定了一個三年計劃的措施來彌補,隻是這樣大的缺口,和蘇軍繼續不斷的擴編以及雖然高潮已過但是依然在影響指揮員隊伍的“大清洗”,讓這一補救計劃即使正常運作到1942年可能也無法實現其目標——1939年時,蘇軍的指揮員缺口已經擴大到了11.7萬。


    而為了配齊這些人員,東平西湊的蘇軍需要任命並調動的指揮官人數更是高達24.6萬人,而這樣巨大的調動量,占當時蘇軍軍官編製人數的68.8%。


    同時為了填補這些窟窿,蘇軍軍校的培訓也開始放衛星——1937年隻能畢業1.3萬人的軍校,在1939年畢業了10.1萬人,這種操作所能帶領的指揮員質量下降是人都能看出來。


    最終在1940年5月8日,為戰爭初期拉胯背了大鍋的鐵木辛哥,在從前任實際應該為這些問題負更多責任的伏羅希洛夫手中,接過國防人民委員的職務時,得到的《接收記錄》中關於蘇軍指揮員情況的部分記錄如下:


    高級指揮人員和參謀人員的作戰訓練方針僅存在於相關的計劃和訓令中。


    從1938年起,國防人民委員部和總參謀部本身都沒有在高級指揮人員和參謀人員中開展過這項工作,軍區的作戰訓練也幾乎失去控製。


    國防人民委員部也沒有考慮過,如何解決在現代戰爭中使用軍隊作戰的有關問題。


    軍隊的指揮人員相當短缺,缺額已經達到1941年5月1日計劃編製人數的21%,步兵的缺額尤其嚴重。


    現有指揮人員的訓練水平也極低,連排級的水平尤其低,他們中多達68%的人之接受過最多6個月的培訓,針對各種作戰和偵查的戰術訓練薄弱,野戰訓練不符合要求,軍隊在作戰中的協同極差,偽裝……射擊指揮……以及進攻築壘地域、跨域障礙、強渡河流的戰術都是錯的。


    可以說這份《記錄》幾乎一條一條指出了1941年6月22日之後的蘇軍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困難。


    隻是為了彌補這份《記錄》指出的問題進行的“鐵木辛哥改革”,不僅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了——超過7成的蘇軍各級指揮員,隻能在沒有任何靠譜的作戰經驗或完善訓練的情況下,麵對德國人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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