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步洲給予了肯定的答複,娃娃有自我思想還能像人一樣活動,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都遇到了,那麽這個娃娃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像也不是多麽離譜的事情。“真的嗎?”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間燃起了光亮,竟比外頭冬日的暖陽還要耀眼。娃娃坐直了腰杆,頭上的呆毛像是有了支撐的力氣,支棱了起來。鶴步洲看得心裏癢癢的,很想把呆毛戳回去。肖意安並不知道霸總覬覦上了他頭上的呆毛,兀自高興著霸總相信他是個人,這樣無論後麵他說的事情再怎麽奇怪,霸總也能接受了。他眼一閉心一橫,眼巴巴的看向鶴步洲:“等下我說的可能會很匪夷所思,可是你要相信我沒有騙你。”鶴步洲揚了揚下顎,不置可否。肖意安知道他這是應了,便打開了話閘子。“我完全不記得我生前的所有事情了,隻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自己好像是掉進海裏淹死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重新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娃娃,沒多久就被你撿回了家。剛開始的時候我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但是可以感觸到外界。”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想起來剛被撿回來那晚,霸總很純潔的給他洗澡,而他本人卻滿腦子的廢料。若非娃娃沒有體溫,他現在大約是跟那熟透的蝦子一般的紅。即使是現在,想起來那些事情來,他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思想。鶴步洲靜靜的聽著,眼前的娃娃突然可疑的梗住了嗓子,低頭垂眸,手指扣著掌心,一副心虛的樣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聯想肖意安說的能感受到,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止一次的為娃娃清理身體還有換衣服,如果娃娃是有感覺的,也就可以說是他每次都把人給調戲了個遍。鶴步洲內心有種異樣感,雖然知道當時自己並不知道娃娃是個人,可如今想來,卻有種背叛了肖意安出了軌的愧疚感。他微微抬起眉毛,暫時忽略這種不適感,讓自己專注於眼前的事情。他問道:“然後呢?既然一開始不能動,那麽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能動的。”肖意安將腦子裏的廢料一股腦掃掉,繼續未完的話題。他想了想說:“是在一個半月之前,一覺睡醒後突然就能動了。至於為什麽能動,我也不知道。”他潛意識裏覺得這可能跟浮離有關,但他卻完全沒有了那一晚的記憶,就算把這個猜測說出來,大約也沒什麽意義。鶴步洲聽完後沉吟片刻,道:“也就是說你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能控製身體的契機是什麽。”肖意安忙不迭的點頭,“對,都不記得了,除了自己的名字。”為了讓鶴步洲能夠更加的信服,他又語氣堅定的解釋道:“其實我很早就想跟你攤牌說明白了,可是我怕嚇到你,也怕你把我扔了。”說到這裏他忍不住蕭瑟的垂了肩膀,眼中的恐懼也不似作假,是真的害怕。“離開了你,我不知道能去哪兒。”從他有意識以來,相處最多的人就是鶴步洲,拋開自己對他的感情不說,內心其實他的就像是一隻雛鳥,對鶴步洲有著很深的依賴。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一旦沒有了鶴步洲的庇護,他不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以一個娃娃的外貌活下去。像他這種非科學現象,無論如何都會讓人心生恐懼。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類對未知的事物總會保持著恐懼,可恐懼之餘,又會想盡一切辦法將恐懼的根源剿滅。一旦離開了鶴步洲,可想而知他以後都隻能東躲西藏。就像那陰溝裏的老鼠,不敢見天日。他是真的害怕鶴步洲把他扔了,後者也將他的恐懼看在了眼裏。眼前這個不過是一個又軟又可憐,失去了記憶還很無害的娃娃罷了。娃娃又能有什麽小心思呢?不過是不想被拋棄而已。他不由得軟了態度,終究還是借此將手伸向了覬覦已久的呆毛。“放心吧,我不會把你扔了的。”食指指尖壓著呆毛用力,那呆毛便特別順從的趴了下去。毫無所覺的娃娃微微仰著頭,滿眼希冀的看著他,“真的嗎?”他好笑的保證:“真的。如果哪天你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娃娃頓時緊張的雙手抱緊他手臂,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他特別認真的說:“我不會離開你的!”畢竟除了那些原因,他還覬覦著霸總這個人。雖然他們現在物種不同,但萬一哪天他就變回了人呢?現在他可以靠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說不定能和霸總培養出感情,以後要是能變回人,那麽他就更有優勢和霸總的白月光競爭了。滿眼無辜的娃娃,解決了身份危機以後,就開始晃蕩著一肚子的壞水。他假裝受到驚嚇瑟瑟發抖,抱著鶴步洲手臂就向往他懷裏鑽。然而後者卻用食指戳住了他的腦門,拒絕了他的投懷送抱。“既然你曾經是個人,那麽很多事情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像懷抱這種親密接觸,以後還是不要再有了。為了避嫌,能不接觸就盡量不要接觸。”鶴步洲會這麽處理也是無可厚非,不是情侶關係的兩個人,避嫌是必須的。而肖意安卻大受打擊,感覺天都塌了。原以為可以借機和霸總培養感情,沒想到翻車來得如此的快。霸總甚至不讓他近身了!那他還怎麽打敗白月光成功上位?肖意安目光幽怨的瞅一眼鶴步洲,後者隻當看不見。既然娃娃是人,那麽再和他睡一起也不合適了,他揉了揉娃娃的腦袋:“今天開始你就住娃屋裏吧,家裏你可以隨便走動,但記得不要出家門。隻要屋裏有的,想要什麽自己拿,拿不到可以找我。”鶴步洲說我停頓了一下,思考片刻又繼續補充著。這下不僅僅是抱抱沒了,連同床共枕也沒了,聽鶴步洲意思是上班也不會再帶他去了,以後他隻能自己一個人獨守空閨。這對肖意安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卻必須含著淚點頭說知道了。要是早知道被發現以後會變成這樣,肖意安就算是被打死,都要牢牢的捂好自己的馬甲。可惜現在後悔,說什麽都晚了。鶴步洲並不知道眼前的娃娃內裏的靈魂都快要哭瞎了,把注意事項說完以後,他想起了娃娃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他一直叫娃娃安安好像也不太好。那名字起初就是為了滿足他的私心,他不能再把娃娃當成肖意安的替身,安安這個名字自然就不能再用了。他問肖意安:“說了那麽久,忘記問你的名字了。”肖意安一怔,好像還真忘記說了。他立刻自我介紹道:“我叫肖意安。”鶴步洲以為無論娃娃說他叫什麽,自己都不會很驚訝,可當眼前的娃娃說出自己的名字以後,他還是失了分寸。“你剛剛說你叫什麽?”他起身的動作太急了,還按在肖意安頭上的手因為起身的動作,掃到了腦門。本來就趴著抱住他手臂的娃娃,也連帶著身形不穩的往床底下滾去。變故來得太突然,肖意安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驚訝的睜大雙眼,眼睜睜的看著地板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還是鶴步洲先反應過來,他眼疾手快的將娃娃撈了起來。將娃娃重新攬入懷中時,他雙手都是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著的。剛剛有某一瞬間,他的心跳是嚇得跳停了的。身體比腦子反應都要快,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娃娃已經被他牢牢的護在了懷中,全然忘記剛剛才說過該保持距離避嫌。肖意安也是嚇蒙了,回過神來就抓緊了鶴步洲的衣襟瑟瑟發抖。剛剛要是真真實實摔下去了,他肯定得破相。就算不破相,那疼痛也是要結結實實的挨上。看他六神無主的樣子,鶴步洲心疼壞了,不住的拍著他後背安撫道:“別怕,沒事了,有我在。”本來沒多脆弱的肖意安,有人安撫著寵著他就特別嬌氣了起來。本來他是想哭的,可是發現哭不出來,隻能委屈巴巴的睜著一雙杏眼。不管後麵發展如何,現在他得趁機恃寵而驕,後麵可就不知道機會什麽時候有了。作者有話說:現在說撒嬌沒用的霸總,沒多久就真香了第24章 鶴步洲安撫了很久才把嬌氣的娃娃情緒安撫下來,他心裏一直存著心事,想要再次確認娃娃的姓名,可看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娃娃,他突然又改了主意。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叫肖意安的也不會隻有那麽一個,他剛才的反應確實太大了。但這個娃娃曾經是個人,落海淹死以後才變成的娃娃,他有著和肖意安一樣的名字,又與肖意安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以肖家對肖意安嚴密保護的程度,應當不會讓他出事才對。他不敢妄自揣測,沉吟了片刻問了娃娃:“你記得你為什麽會落海嗎?真的一點可能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都沒有了嗎?”肖意安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不僅僅隻是生前的記憶,變成娃娃以後,他隱隱約約的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試著努力回憶一下,可是立刻腦子就像針紮了一樣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阻止他想起來一般。肖意安將這個告訴了鶴步洲,後者沉吟片刻,揉了揉他的頭發:“想不起就不想了。”他不舍得娃娃滿臉痛苦的樣子,既然想不起來,那便說明還不到知道真相的時機。想要確認娃娃和肖意安到底有沒有聯係其實也不難,隻要查一下肖意安的近來的動態,那便可以排除掉他猜測的那種可能。今天並不是周休日,而且年底公司的公務特別的繁重,鶴步洲作為一個稱職的掌權人,當然不可能帶頭曠工。兩人說開了以後,鶴步洲便取了一套新的娃衣,讓肖意安自己換上,他則去浴室裏洗漱。以往都是鶴步洲親自給他換衣服,現在自己動手換,他反而不會穿了。尤其鶴步洲給他拿的是一套明製的飛魚服,他研究了半天,最後發現自己隻會披最外頭的披風。磨磨蹭蹭的換了許久,肖意安都沒能把內衫的帶子係上,他抱著弄得一團亂的衣服,泄氣的蹲坐在床上。為什麽要讓他換這種高難度的衣服,他不會呀!雖然不是很想承認自己的無用,肖意安最後還是跳下了床,抱著衣服趴浴室門旁邊,悄悄的伸出了腦袋。“那個……我不會穿這套衣服,你能不能幫我換一下?”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想方設法了的要和霸總多創造一些接觸機會。曾經最抗拒鶴步洲給他換衣服的人,如今卻巴巴的想要多謀求幾次。洗完了臉的男人聞言回過頭來,因為還沒用毛巾擦臉,發梢和睫毛上掛滿了水珠,薄情的嘴唇被熱氣蒸騰得嫣紅,使得冷漠淩厲的五官染上了幾分欲氣。抓著衣服的五指無意識的用力攥緊,肖意安大腦當機了好幾秒。他家霸總真好看!“等下我重新給你找一套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垃圾堆裏撿來的媳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樂夜未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樂夜未央並收藏垃圾堆裏撿來的媳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