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拂貞。


    她站在陣法附近,顯然是擔心出現什麽變故。


    不過,數日不見,她倒是變得更嫵媚了些。


    姣好的肌膚,就像山羊奶一般白皙嬌嫩,讓人忍不住想要淺嘬一口。


    嗯,胸襟也更寬廣了些。


    “你…還活著…”


    這時,白拂貞也看見了宋季,她揉了揉眼睛,有幾分不敢相信。


    畢竟,宋季當初進盤絲嶺時,顯露的境界是練氣九層。


    這樣的實力能活到現在,多少讓她有些意外。


    “僥幸罷了,倒是還未恭祝道友,成功邁進築基期。”


    宋季不動聲色的說道。


    “和你一樣,有幾分僥幸罷了。”


    白拂貞也很快反應過來,捂嘴輕笑。


    但眉目間到底是有幾分得意的。


    畢竟,築基境界是許多修士,一生都觸及不到的領域。


    “對了,白道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宋季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此女本就嫵媚動人。


    這時笑起來更是一波三折。


    讓寬廣的胸襟,像大海一樣,波濤起伏。


    而白拂貞沒想到宋季會問出這個問題,她先是沉默了少許,才微微頷首道。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不久後高層也會宣布此事。


    我們正在向南遷徙…”


    “南遷?”


    “對,去往南邊的黑泥國。”


    白拂貞攏了攏耳邊的秀發,認真道。


    “你是不是還想問,為何要去黑泥國?”


    宋季沒有開口,但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也是和這場‘大病’有關,大病出現不到短短半月,就感染了近萬修士,死傷無數。


    直到你們走進盤絲嶺後的第十天,褚師伯才帶回了解毒的丹藥…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曉,隻知道解毒丹藥雖被煉製了出來。


    可這‘大病’很是霸道,許多土地長出蘑菇,已經影響到靈藥收成,又輕易根除不了。


    所以才有了這次南遷計劃,按照褚師伯他們的意思,就是等上數百年,在重新回來…”


    白拂貞輕聲道,同時,也告訴了宋季一些其它細節。


    直到半柱香的功夫後,她才停了下來。


    宋季聽得很認真,漸漸的,神色間露出幾分明悟。


    按照白拂貞所述,就是‘荼毒’根除不了。


    隻能讓時間慢慢消磨。


    同時,他還得知了另外一個消息。


    平遙城的三大宗門和一些修仙家族、小勢力已經聯合到了一起,準備共同前往黑泥國。


    不過,在這場大病中,魔宗黑熊嶺最慘。


    因那時進入邙山的弟子最多,有九成都被感染了荼毒。


    連金丹修士都隕落兩人。


    所以,麵對如此霸道的東西,六眼樓和火焚穀也不得不慎重。


    最後,經過剩餘的幾位金丹修士一陣商議,才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


    南遷。


    ……


    “要南遷…”


    飛舟上的其他修士,在數日後,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不過,他們也隻是稍稍驚訝罷了。


    因飛舟上有金丹修士坐鎮。


    現在人人都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宋季這時,也正坐在飛舟一處角落,平靜修煉。


    那日和白拂貞並沒有相聊太久。


    對方現在是築基修士,一路有許多事情忙碌,所以他沒有過多打擾。


    而且,現在他除了修煉,也想不到其他事情。


    在飛舟上,就算有旁的心思,也隻能暫時按捺住。


    於是時間一晃,很快就是半月過去。


    但這日,突然整個‘烏魚飛舟’如同地震一般,轟轟顫動。


    一個如同天威般的聲音,驀然間從天而降,化作陣陣奔雷,轟然落下。


    “老夫黑羊城,公孫齒,你們是平遙城修仙界的人?”


    隨著轟雷般的聲音落下,飛舟五層高樓中,也有數道人影衝了出來。


    最前麵有兩人,正是褚橐,那位趙師祖和苦臉婦人。


    在他們三人身後,還跟著十七位築基修士,一個個表情均是憤怒無比。


    “原來是公孫道友,不知攔下我飛舟所為何事,還請明說。”


    趙乾走出兩步,掃向高空,朗聲說道。


    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兀然出現在天空中。


    此人麵寬耳大,看起來頗具威嚴,隻是他沉著臉道。


    “明知故問,這是我黑羊城,你們禦使著如此大的一艘飛舟進來,真當我黑羊城修仙界無人不成?”


    “嗬嗬,原來是這事,我想公孫道友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此略作休整的。


    已經和貴城的另外一位欒道友,磋商過了。”


    趙乾笑著道。


    “磋商,我怎麽不知道?”


    公孫齒沉著臉,顯然不信。


    “這種事我怎敢胡亂言說,為此,我還支付了五千塊靈石呢。”


    趙乾笑意漸消,對方雖也是金丹修士,可隻有一人。


    還真覺得他們好欺負不成。


    “哼,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可是一塊靈石都沒有收到。


    今日你們要想進城也可以,要麽支付萬塊靈石。


    要麽,留下五百名弟子,我城中正好缺一些打雜的兩腳羊…”


    公孫齒哼了一聲,強橫道。


    尤其是在飛舟中,幾名女弟子身上停留少許。


    那眼底的貪婪更是毫不掩飾。


    “道友,莫要欺人太甚。”


    褚橐拍了拍肩頭的褡褳,抬步走了出來。


    “欺人?好呀,我就是要欺負你們,又能奈我如何…”


    公孫齒冷笑一聲,他此行目的,就是要鬧事。


    不然,怎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而說完後,他大手一揮,一座黑黢黢的小山頓時出現。


    這小山迎風見長,瞬間化作蒼天巨峰。


    接著公孫齒雙手掐印,嘴裏發出幾個複雜難明的詞語。


    登時,那巨大的山峰立刻砸下,裂石崩山。


    轟!


    轟!


    但,在巨大的轟隆聲中,隻見一道光幕,兀然浮現在飛舟與山峰之間。


    這光幕如倒扣的海碗,護持著飛舟,抵擋住巨峰。


    “嘖嘖,不愧是平遙老城來的人,還是有幾分底蘊的。


    這‘四象清虛陣’居然可以把所有的進攻分化開,讓其變弱…


    不過,老夫倒也想看看,這陣法,能承受老夫幾次攻擊…”


    公孫齒冷笑,右手一指巨峰,飛快變化法訣,頓時巨峰立刻旋轉起來,再次砸下。


    而他的渾身的氣息,也是陡然大變。


    開始隻是尋常金丹中期修士,現在一路攀升,竟變成了金丹後期。


    這番變故,也讓原本準備接戰的趙乾等人麵色一滯。


    “此人,竟是金丹後期…”


    苦臉婦人,這下真的變成了苦臉。


    因他們幾人,都是金丹初期。


    修士境界,越到後期,每一層的差距越大。


    他們三人,絕對不是一名金丹後期修士的對手。


    “現在,我不止要五百頭兩腳羊,還要這套四象清虛陣…想好了沒有?”


    公孫齒根本沒有理會褚橐等人的神色變化,再次獰笑道。


    ……


    “褚道友,趙道友,我們一起出手,否則,我平遙一脈,今日怕是要斷送在此了。”


    苦臉婦人一咬牙,厲聲說道。


    說完,她更是大呼一聲。


    “布陣。”


    而隨著苦臉婦人話音落下,頓時,白拂貞、溫華、梅得祿等築基修士就走了出來。


    他們像是早就排練過一般,紛紛落向飛舟四周,在一處處位置盤膝坐下。


    而他們麵前,原本是一根根船柱,但此時破開,變成了一塊白玉。


    趙乾等金丹修士,更是急忙衝著白玉石噴出一口丹氣,手中法訣變換更快。


    將再次落下的巨峰,給攔在了光幕外麵。


    “哼,居然能承受兩次進攻,這第三次,給我破…”


    天空中的公孫齒,冷哼一聲,一指點在巨峰上。


    頓時,山峰一顫,急速的脹大了三倍不知,幾乎遮天蓋月般,狠狠的砸落。


    轟!


    轟!


    聵耳的聲響再次傳來,猶如紅日出海,波濤萬斛。


    這次不止光幕,連飛舟都劇烈的搖晃起來。


    宋季和一眾練氣弟子,沒有加入戰鬥,但這時也連忙穩住身形。


    眾人望向高空巨峰,看得心馳神往。


    這就是金丹修士的較量嗎,仿佛每一擊都有天地之威。


    宋季目光,卻是忽然落向了飛舟上的十幾根白玉柱。


    這些玉柱,顯然就是‘四象清虛陣’的陣基。


    可在高空巨峰的不斷蓋壓下,其中一根,已經堅持不住,驟然裂開。


    坐在其上的築基期修士,更是七竅流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四象清虛陣雖厲害,可也要看誰主持,若是元嬰修士,老夫轉身就走。


    但隻是這些築基小娃娃,還是太嫩了些…給我破…”


    公孫齒麵目猙獰,大手狂甩,巨峰立刻不斷的砸下,轟轟巨響傳遍天際。


    光幕下的許多練氣弟子,見到這一幕,頓生懼意,連忙鑽進飛舟中,不敢出來。


    也有膽子大的,順著窗戶望去,隻見一座龐大的巨峰漂浮在半空中,不斷地向下砸落。


    又一根白玉柱碎裂,一個築基期修士口噴鮮血,倒了下來。


    “老夫說了,這些兩腳羊要定了,誰來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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