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莊啟源不為所動,尤蕊卻嚇壞了,若真把二姑娘就這樣給淹死了,別說她以後的日子怎麽樣,自己的這條命也完了。


    這是在國公府,隻要用心一查,就能查到她的身上,尤蕊不由得起了一身的冷汗,“公子,你快救救姑娘吧,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出事了。”


    “真的出事?我看二姑娘對自己都下得了這麽狠的心,定是不怕的。”莊啟源雙手背在身後,衣袖下緊緊握成拳,“男女授受不清,我跳下去救人,救上來讓人怎麽說?我看二姑娘還能挺一會兒,你快去找婆子過來。”


    都做到了這一步,尤蕊怎麽能甘心就這樣收場,給莊啟源跪下,“公子,救人是要緊的,外人不會說沒有規矩,公子向來心善,求你救救姑娘吧,再拖下去人就完了。公子在這裏看著姑娘被淹死,到時也解釋不清楚了。”


    最後一句話雖然輕描淡寫,不過裏麵的威脅之意還是帶了出來。


    莊啟源不甘就這樣被算計,可是看著在池子裏掙紮的人,也知道若人在他的麵前淹死,他這輩子也完了,可是跳下去,可以肯定這輩子就得被這個女人纏上。


    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晦氣’,早知道這個女人黑心腸,就不該過來。


    如今想這些也沒有辦法,隻能一咬牙跳了下去,他沒有看到,在他跳下去的那一刻,跪在地上的尤蕊是真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攤軟在地上,這計總算是成了。


    荷花池裏,元喜感到有人跳了進來,就知道是莊啟源,可惜莊啟源不想娶她,她也不想嫁莊啟源,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能讓人看到她被莊啟源從池子裏抱出去,不但不能看到,就是看不到也不行。


    到底關乎閨譽。


    奮力的往岸邊靠,元喜一邊避開靠上前來的莊啟源,可到底是在水裏,行動不便,很快莊啟源的手就伸了過來,元喜呼氣重新沉在水裏之後,麵對莊啟源伸過來的手,扯到嘴邊狠狠的就咬了一口下去。


    莊啟源正不悅的在往起拉人,哪裏想到會被咬一口,痛得他本能的往回抽自己的手,借著這勁,元喜雙腿一蹬就又往岸邊靠近了一大步,其實她掉下來是整個身子直接拍下來的,所以離岸邊有半人遠,這會兒的功會,隻差兩步遠了。


    莊啟源把手伸出水麵,看著手上的牙印,在掃一眼呼氣又沉在水裏的元喜一眼,半響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臉上就閃過羞惱之色,設計他下來救她,現在又不讓他救,這女人腦子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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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之間,莊啟源向來沉穩不受波及的脾氣也突然火了起來,往水裏還在掙紮著要靠上岸的元喜靠過去,這次扯住元喜的衣服狠狠的也不鬆手,元喜心知莊啟源是惱了,這個驕傲的男人,向來高高在上,有自己的亮潔清風,哪怕是巴結權貴,也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豈會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他受不受得了是他的事,元喜可不管這個,打重生之後,她就沒有想過再與莊啟源有牽扯,更沒有料到兩世來,兩個人再次碰麵是在這種情況下。


    在水裏隻覺得一股勁用力的把身子往莊啟源那邊拉,元喜知道是莊啟源在用力,她隻能將身子往後躺,來阻止身子往過靠,有了束縛,元喜也失了恐懼感,憋了氣在水裏往岸邊爬,正當與莊啟源在水裏掙紮不下的時候,元喜隻覺得胸口要炸開的一瞬間,整個人就被從上方提了起來,一得到機會,元喜就大口的吸著氣,同時抬頭就看到了李習安緊皺起來的眉頭。


    “這是在洗澡?鴛鴦浴?”李習安雙臂輕輕一用力,抓著元喜的雙肩,就把人提到了岸上。


    元喜滿腔的感激,聽到他這句話,猶豫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從外冷到裏,抹掉臉上的水,“跟你沒有關係。”


    一邊手撐著地麵站了起來,看到岸邊上被打暈的尤蕊,厭惡的扭開臉。


    李習安嗤笑,“我是看在鍾大哥的麵子上才照顧你的,真是個蠢女人。那邊有個假山洞,你到裏麵躲著,我去尋你的丫頭,讓她帶著衣服再來找你。”


    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雖然沒有與莊啟源扯上關係,可這樣走出去,濕著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若隱若現的身形完全的表露在外麵。


    元喜的臉一紅,“多謝。”


    卻是咬著牙縫擠出來的兩個字,臉也燙得像火盆一樣。


    轉身快步的往李習安說的假山洞走去,至於池子裏的莊啟源怎麽樣了,她根本沒有看,這小山洞可見是有意堆出來的,兩個人躲在裏麵沒有問題,直到將身子藏在裏麵,元喜才好起來李習安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個假山洞的?


    荷花池那邊,李習安站在岸邊,正嘲弄的看著從水裏遊到岸邊的莊啟源,“莊大才子,英雄救美,可惜美不願被救,隻能我這個外人出手了,莊大才子不會不高興吧?你們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怎麽說了?”


    李習安狀似拍拍頭,一副想起來的樣子,“對,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正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沒錯吧?秋天水裏寒氣重,莊公子還是快上來吧。”


    走出幾步錯開假山,看到園子口那邊走進來的人群,勾起唇角,“可惜這些看熱鬧的人來晚了,沒有看到莊公子被拒絕的場麵。”


    語罷又連連說了三個‘可惜’。


    人已走出五步遠。


    人群裏,陳虞林心裏隱隱有些不隱妥,“五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處院子也沒有什麽可看的。”


    “我聽說二姐姐到這裏來玩耍了,咱們也一起湊湊熱鬧吧。”趙元婉可是一直讓金鎖盯著這邊呢,待看到趙元喜和莊啟源先後進了這院子,就急著去回稟了她。


    生怕錯過了機會,不管趙元喜落沒落到水裏,這與男子私會的罪名總是逃不掉的,這才擔著眾人過來了,哪成想看到迎麵走過來的李習安,心下一愣。


    “李公子怎麽在這?”陳虞林一看到這個小霸王,心下越發的不踏實。


    “一個人瞎逛,沒想到在這裏遇到莊公子與他府裏的小丫頭在,隻能躲開了,你們不會也是來看莊公子與小丫頭幹什麽吧?”李習安邪氣的打量著眾女子。


    在場的女子哪個都看不慣李習安,在看他這副輕浮的樣,都頭扭開不看他,甚至有些看到他之後,直接往後退躲得遠遠的,誰不知道這李習安最是記仇的。


    就是高子騰那件事,大家都隱隱猜是李習安幹出來的,不然這滿京城裏也找不出第二個幹這事的人。


    陳虞林紅了臉,“李公子說笑了,是趙府的五小姐說看到趙府的二姑娘在這院子裏,我們才一起過來湊熱鬧,既是莊公子在這裏,那我們便回了。”


    正好找到了離開的借口,雖遇到李習安很尷尬,也可解決了難題。


    陳虞林對著李習安的笑可是發自肺腑感激的笑,還不忘記對李習安福了身子,才看向一旁的趙元婉,“五小姐,咱們回吧。”


    趙元婉不甘心,就像種地一樣,從翻地撥種到拔草,穗子都出來了,眼看著要收割了一場大火把一切都燒沒了,若說真燒光了也行,偏眼還看著,若上前去搶救,還能有收割的機會。


    李習安就是那把火,讓趙元婉恨得咬牙切齒。


    他又說出莊啟源與自己的丫頭在裏麵,不管做什麽,她們這些閨中的女子也不好過去,若她再執意過去,怕是就要被人多想了,心裏一千個不願意,麵上卻笑道,“是啊,莊公子在裏麵,咱們過去也不合適。”


    聶倩茹看不慣什麽都以趙元婉為主的樣子,“說來的也是她,說走的也是她,趕情咱們都是奴才啊。”


    這話說的可難聽,眾人出身雖比不過趙元婉,可那也是官家小姐,捧著趙元婉那是正常,可也不能被當成奴才下人,被聶倩茹這一挑撥,眾人心裏也越發的不滿起來。


    陳虞林急得額頭上起了汗,“聶姐姐,你誤會了,剛剛李公子的話你也聽到了,咱們過去也不方便。”


    一邊看向身旁的妹妹陳虞丹,陳虞丹與聶倩茹也算是交好,隻希望這時候她也勸勸。


    陳虞丹耷拉著眼簾,直接無視掉陳虞林求救的目光。


    易攬霜看不過去了,“倩茹,這事確實與趙五姑娘沒有關係,咱們也走吧。”


    聶倩茹這樣不消停,易攬霜也煩了。


    她又不是聶府的老媽子。


    聶倩茹見易攬霜有惱意,不敢再多事,原本大家開開心心的,現在這麽一鬧,眾人也不敢吱聲了,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掃來掃去。


    李習安嗤笑的從眾人身邊擦身而過,他這麽一走,眾女子本能的都退到一旁讓出路來,一臉的厭惡和鄙夷,偏這樣的人什麽都不怕,狠的時候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拚,都是大家出身都金貴著,哪個敢去拚命,久而久之,眾人見到李習安都是避之不及。


    假山後麵,莊啟源打聽到眾人進來之後,就濕著袍子躲在假山洞裏,趙元喜狠狠的瞪著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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