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安覺得可笑,不覺笑出聲來。


    阮菲紅了臉:“有什麽好笑的。”


    “你沒有男朋友,拿了捧花有什麽用?”


    “人家隻是想要捧花嘛,不行嗎?誰規定了必須有男朋友才能拿捧花?”


    “蘇三少他……真的很不錯。”


    喬雲安回想起剛才那一幕,才說出這句話。


    閻北禦說了外麵的情況後傅霆年就出去了,喬雲安不放心,悄悄跟在後麵。


    彎月高懸,喬雲安遠遠看向大門口,疑惑傅霆年既然出來了,怎麽隻是站在那裏,也不上前相勸?他出麵,沈灃怎麽著也會給幾分薄麵,就此打住打道回府,難道是在等沈灃發泄完?還是在等恰當的時機?還是這兩者都有?


    傅霆年是個謹慎的人,絕不會貿然出頭。


    結果被她猜對了。


    當她看到傅霆年走向沈灃時,她覺得那一刻的傅霆年,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不及他。


    蘇暮洲不想事態擴大,尤其阮菲還在屋內,寧可委屈自己下跪,任由沈灃破口大罵,那一刻她不僅同情蘇暮洲,也重新認識了蘇暮洲,覺得他是個有格局、有擔當的男人。


    也才會說出這樣高評價的話,也說明她內心是極認可蘇暮洲的。


    阮菲聽了閻北禦的話,想起之前沈灃跟她說的話,竟然是真的,沈灃沒有騙她。她不覺得蘇暮洲不錯,反而覺得蘇暮洲可惡。後來聽傅霆年說蘇暮洲為了息事寧人甘願下跪,她沒有動容,更覺得蘇暮洲活該,誰讓蘇暮洲賤兮兮的逗人家寶貝女兒,出事了當然會找他。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可真豁得出去。”


    喬雲安聽出阮菲話裏帶有嘲諷意味,不高興了。


    “那你怎麽不說沈總像個無賴似的,攪得人家不得安寧?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年年來,年年不落下,別人心裏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把自己的快樂建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樣的人更無恥可恨!”


    傅霆年也開口了:“凡事都得看情況。”


    “就是。”喬雲安附和道。


    “蘇暮洲是傅先生好兄弟,你當然向著他了?”阮菲說。


    “如果你能透過現實看本質,就不會這麽說了。”說這話的是喬雲安,她嚴肅的話語讓車廂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阮菲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賓利停在攬月公館樓下。


    不等雲安開口,阮菲就說:“我跟大哥鬧翻了,現在借住在閻大哥這裏。”


    喬雲安知曉阮菲小心思,也不說破,隻是皺起眉頭。


    阮大哥都管不住阮菲,她又怎麽管得住?


    蘇暮洲為了追阮菲,高價買下阮大哥家對麵房子,看來白忙活了。


    喬雲安隻是 “哦”了一聲,什麽也不說。


    阮菲在雲安耳邊小聲說了什麽,轉身上樓了。


    “她是不是對你說唐昭離開了?”傅霆年發動車子,駛出小區。


    “嗯。”


    “希望她能醒悟。”


    在唐家老宅的唐昭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對身邊的傅南說:“一定是三哥想我了。”


    傅南歎了口氣,還是執迷不悟。


    唐昭坐在屋簷下,她保持一個姿勢已經坐了很久,像個雕塑似的。


    傅南隻好陪著她。


    又過了一會兒,唐昭自言自語:“今天是蘇絡生日,以前都是我跟三哥一起去,現在……”


    “你說明天去買畫布顏料,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傅南不想聽她再說以前的事,很沒意思。


    “你去睡吧,我睡不著,再坐會兒。”


    傅南才不會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去睡,唐昭不睡,他就得陪著。


    又過了一會兒,唐昭站起來:“我想去外麵走走。”


    傅南沒攔。


    走走也好,轉移一下注意力。


    快十點了,四周很安靜。


    唐昭走在青石板路上,路燈把她身影拖得長長的,越發顯得孤獨、淒涼。


    傅南不遠不近跟著,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一丁點聲音。


    轉彎的時候,突然有人影衝出來,險些撞到唐昭。


    “對不起,你沒事吧?”自行車上的男人一腳踩在踏板上,另一隻腳著地,看著唐昭。


    唐昭正沉浸在悲傷中,盡管沒有撞到她,她仍嚇了一跳。


    等她穩定心神後,她瞪著男人:“你是瞎子嗎?”


    男人不再理她,騎車飄然離去,可能是覺得她沒事。


    對方要是說些什麽,唐昭再罵他幾句,出出氣也就了了,結果那人什麽也沒說,唐昭覺得自己被無視,更加生氣了。


    “你是怎麽保護我的?我剛才差點被人撞到。”


    傅南剛才借故點煙,沒有上前。


    被唐昭斥責他也不說話。人沒事就好,說什麽都會惹得唐昭不高興,還是不說的好。


    “我要跟三哥打電話,告你的狀!”


    唐昭剛拿出手機,手機就被傅南拿走了。


    “這麽晚了,最好不要打擾三哥休息。”


    “你……”


    “就算你打了,你以為三哥會接接?還是別給自己再添堵了。”


    唐昭啞口無言,傅南說得很對,三哥是不會接她電話的,她抓過手機,氣呼呼回家。


    躺在床上,唐昭翻來覆去睡不著。


    子漪的話在她耳邊回響,真要放棄嗎?


    放棄的話,這麽多年的付出和等待不就成了一場空?


    第一個笑話她的人就是唐宋。


    當她聽說唐宋搶了喬雲安的未婚夫,她還嘲笑唐宋。


    不放棄的話,苦的隻有自己。


    將近二十年,傅霆年的一切早已深入骨髓,不是輕易就能割舍得了。


    越想越覺心酸,也越覺得自己可憐,拉過被子蒙住頭,小聲哭出來。


    門外的傅南聽了一會兒,搖搖頭,回到隔壁房間,和衣躺下。


    ***


    “還在生我氣?”


    顧展陌一身酒氣壓上來,有了上次的陰影,唐宋條件反射想躲開,奈何顧展陌擒住她兩隻手,她動彈不得。


    “你喝酒了?”


    “有應酬,喝了一點,沒醉,醉了還能跟你這樣說話?”


    唐宋緊繃著身體:“睡吧,我很困。”


    “我不困,還很……興奮。”


    顧展陌說著大手探進睡裙,唐宋還沒來得及阻止,大手就覆上柔軟,到嘴邊的話成了細細碎碎的嚶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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