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采用了傳統的流水席形式,賓客們一波接著一波,享受著美食與歡笑。


    當第一桌客人落座不久,新郎黎楓便輕輕步入內室,輕聲呼喚著沈央央的名字,邀請她一同出來向賓客敬酒遞煙,共享這份喜悅。


    而在宴會的一隅,沈青青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周圍的人群正熱切討論著婚禮的盛大與奢華,而她的眼中,卻滿是複雜的情緒——嫉妒與憤怒交織,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熾熱而危險。


    上一世,她與黎楓的結合,沒有華麗的裝飾,沒有熱鬧的慶典,甚至連喜字都少得可憐,宴席僅僅六桌,邀請的都是至親,鞭炮聲稀疏,整個婚禮簡陋得讓人心寒。


    然而,今時今日,黎楓與沈央央的婚禮,卻是另一番天地。


    紅燈籠高掛,喜字貼滿了每一個角落,人群熙熙攘攘,宴席豐盛無比,與她當年的寒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兩個極端的世界。


    黎楓!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麽?


    憑什麽你對我如此冷漠,對她卻百般嗬護?


    心中的怒火如同烈焰,沈青青猛地飲下一盅烈酒,試圖以此來澆滅心中的不甘。


    正當她欲再斟滿酒杯,四周卻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


    抬頭望去,隻見沈央央與黎楓攜手步入眾人視線,成為全場的焦點。


    沈央央身穿一襲火紅的旗袍,內搭一件素白長裙,外披一件剛好及臀的白色流蘇披肩,那披肩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如同冬日裏最純淨的雪花,肌膚在紅色的映襯下更顯白皙,氣質高貴,宛如古代貴婦,臉上洋溢著幸福而燦爛的笑容,那份滿足與喜悅,幾乎要從她的眼眸中溢出。


    黎楓則是一身潔白的襯衫,嘴角掛著溫柔的微笑,那笑容似乎能融化冬日的冰雪,與平日裏的冷峻截然不同。


    兩人站在一起,仿佛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嬌媚動人,他們的裝扮默契十足,彼此相得益彰。


    沈青青注意到,當黎楓彎腰為沈央央整理披肩時,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占有欲與疼愛,而沈央央則以略帶嬌羞的輕拍作為回應,那手腕上佩戴的璀璨手鐲,在燈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一切,如同一根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刺進了沈青青的心房。


    旗袍、玉鐲、無微不至的關懷……你就這麽害怕別人多看她一眼嗎?


    上輩子,我嫁給了你,沈家未曾為我準備任何嫁妝,你隻給了我一件質地普通的紅衣,全然比不上她身上的這件旗袍。


    作為全福太太應有的待遇、珍貴的玉鐲,甚至是那溫柔的眼神,我從未得到過半分。


    更不用提,為了你的三個外甥,我犧牲了我們未出生的孩子……


    沈青青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緊緊鎖定了那抹幸福的身影。


    奸詐之人!我真是小看了你!


    沒想到,你竟能如此能屈能伸,竟然能討好黎楓到這種地步。


    也是,你現在孤苦伶仃,自然需要依附於男人生活,不是嗎?


    但你或許還不知道吧?


    他還有三個外甥!


    八月,他們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看你如何一邊哄著黎楓,忍受他那暴躁的脾氣,一邊還要照顧三個性格迥異的孩子,那日子,想想都覺得有趣!


    那三個孩子,老大沉默寡言,老二憨厚老實,老三則是哭鬧不止,每一個都夠讓人頭疼的。你等著瞧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至於黎楓……


    你的好日子不會長久的。


    一想到他們未來可能麵臨的不幸,沈青青心中竟湧起了一股扭曲的快意。


    她隨手抓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了兩杯,一飲而盡,隨後匆匆離席。


    她生怕被黎楓或是沈央央發現自己的存在,畢竟黎楓的那一腳,至今讓她心有餘悸,那腿上的傷,至今仍未痊愈。


    真是傷得不輕啊。


    都已經半個月了,疼痛依舊如影隨形!


    能夠回到這個村子,全憑著一股想要親眼見證沈央央落魄的心勁兒支撐著。


    可誰曾想,情緒一激動,多飲了幾杯,連走路都變得搖搖晃晃。


    剛走到菜園邊,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了個四仰八叉。


    “真是見鬼了!”


    “這破路也來欺負我!”


    她氣急敗壞,用手拍打著地麵,卻不慎被地上的碎石劃破了手背,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杜叔叔……”


    “那個女人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


    不遠處,白蘇蘇望著沈青青踉踉蹌蹌的樣子,嘴裏還念念有詞,便扯了扯身旁汪慶的衣角,小聲問道。


    汪慶正忙得不可開交,額頭滲出汗珠,聽到白蘇蘇的話,頭也沒抬地回答:“你爸又不是大夫,跟他說有什麽用?去找你哥哥玩吧,杜叔叔這裏正忙著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


    白蘇蘇無奈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杜叔叔,再見!”


    白蘇蘇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初夏的晨風,帶著一絲不舍與活潑。


    她的小辮子隨著跳躍的節奏歡快地擺動,陽光下,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童真的光芒。


    汪慶站在禮賬桌旁,眉頭微蹙,手中緊握著那支舊鋼筆,一筆一劃地記錄著。


    他的工作不僅僅是簡單的書寫,更像是在編織一張錯綜複雜的人情網。


    在這個80年代的小村莊裏,每一筆禮物,無論是沉甸甸的銅錢,還是散發著醇香的酒壇,乃至那捆紮得整整齊齊的布匹,都被賦予了深深的情感與期待。


    汪慶深知,這些記錄將是未來人情往來的指南針,不容絲毫差錯。


    沈青青的耳邊似乎飄過了一絲熟悉的聲音,她努力地在酒精的迷霧中辨識,卻隻能模糊地捕捉到一絲孩童的歡笑。


    她搖搖晃晃地轉過身,試圖尋找那聲音的來源,但醉意如潮水般湧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這模糊對她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畢竟,回憶中的白蘇蘇,那個曾經跟在她身邊,日日以淚洗麵的小女孩,如今的模樣,隻會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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