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穿就在家給我看!我再多買幾件,你想穿哪件隨你!但想穿出門,門兒都沒有!”


    “除非我那天不在了!”


    沈央央有點無奈:“那隻是件普通的旗袍,省城好多女孩都這麽穿的。”


    哪個女孩不愛美呢?


    他這占有欲,是不是過了點?


    “她們跟我有啥關係?她們想怎麽著都行。你是我的,就得聽我的,說不讓穿就是不讓穿!”


    黎楓見沈央央還想爭辯,更不高興了,“明兒我進城重新給你挑條好看的裙子,後天婚禮上穿!”


    真是個倔丫頭!


    聽到黎楓說要重買裙子,沈央央抿了抿嘴,想了想說:“那我下麵加件長裙,遮住腿,行不行?一輩子就結這麽一次這旗袍我特別喜歡,想穿。”


    她想了想,提議道:“要不這樣,我加條披肩,把身子遮嚴實些,天氣涼,單穿旗袍確實冷,加條披肩正好。”


    “真能遮得住?”


    黎楓滿腹狐疑,覺得沈央央是在敷衍他。


    沈央央堅定地點點頭,“絕對沒問題。”


    “那好吧。”


    隻要不顯山露水,黎楓也能接受。


    見沈央央似乎不太高興,他便湊上前解釋。


    “別生氣嘛,媳婦兒……”


    黎楓生怕自己一身泥土弄髒了沈央央的衣服,不敢擁抱,隻好站在旁邊。


    “我不是故意掃你的興,看你喜歡或許忍忍就算了,可我實在忍不住。你不打扮就已經美得不像話,穿上那紅旗袍,更是無人能及,比電視裏的明星還耀眼。我不願你這樣被人盯著看。”


    “那些人表麵一本正經,心裏指不定多不老實呢。”


    這可能是他頭一回這麽直白地低頭,語氣別扭又帶著幾分凶巴巴。


    眼神躲閃,耳根泛紅。沒等沈央央回應,他已按捺不住。


    “快給我笑一個!”


    沈央央抬頭,勉強擠出笑容。


    黎楓卻不買賬,“笑得什麽玩意兒!還不如哭好看!”


    沈央央無語。


    “你適可而止吧!”


    她能笑出來已經夠給他麵子了,他還挑剔?


    “嘖,刺兒頭又起來了。”


    黎楓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做飯,我挖地去,你種這麽多菜誰吃啊,打算把你男人累死!”


    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未完成的活計。


    他原以為,他們的婚禮是終身大事,應該順著沈央央的意思,讓她穿得漂漂亮亮。


    可他勸了自己半天,終究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於是扔下鋤頭來找她商量。


    沈央央繼續忙活,火苗旺盛,油入鍋,五花肉下鍋翻炒,嘴角上揚,透露出她此刻的愉悅。


    五花肉出油後,沈央央加入辣椒、蔥薑蒜和花椒,再放竹筍,醬油調味,繼續翻炒。


    隨後,她炒起了昨晚剩下的蕨菜,嚐試新做法。


    為了滿足黎楓的大胃口,她還做了一道萵筍絲雞蛋湯,一頓飯就這樣準備妥當。


    “黎楓……”


    “和孩子們一起回來吃飯!”


    黎楓聞聲,丟下鋤頭,拾起地上的衣物,一把抱起白蘇蘇,往家走去。


    “爸爸?”白蘇蘇正忙著抖落身上的泥土,突然被抱起,一時愣住,隨即興奮起來,手腳胡亂揮舞。


    她早習慣了這種拎包式的移動,那次在養豬場瞧見小豬崽被提溜著脖子四腳亂蹬,從此這就成了她的專屬搬運法,回回如此。


    “嘖!”


    “瞎撲騰啥?”


    “你是烏龜轉世啊?”


    黎楓不耐煩地瞅她兩眼,隨手舀起水盆裏的水往她臉上一抹。


    泥點子還在鼻孔上掛著,他就宣布大功告成,催她快閃別擋道。


    這就算是洗幹淨了?


    “蘇蘇,過來。”


    “媽給你洗白白。”


    她轉頭換了一盆清水,先給白蘇蘇細細洗淨,再輪到白彥和白彬,三個孩子跟從泥潭裏撈出來似的,但手腳臉麵總得收拾幹淨,身上的塵土也得大致拍打一番。


    搞定三個小家夥,她的眼神瞟向一旁的黎楓。


    “你能不能稍微彎個腰?”


    她擦淨泥,抬頭望著高出自己一大截的黎楓。


    那高度,脖子都快夠不著了,更別說找泥點了。


    “女人就是事兒多。”


    黎楓嘴上嫌棄,身體卻誠實地彎下了腰。


    倆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黎楓覺得沈央央的氣息輕拂過喉結,像羽毛輕拂,直往心底鑽。


    咕咚——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


    低頭在沈央央臉上偷了個吻,然後若無其事地抬起頭。


    沈央央氣得不行,抬腳踹了他兩下,轉身進了屋。


    還好意思說別人小心眼!


    他也沒高尚到哪裏去!


    黎楓得逞後也不惱,慢悠悠扯下麵巾扔進盆裏洗淨,大步流星跟進屋,大口扒拉著飯。


    沈央央吃飯時不愛說話,三個孩子光顧著吃也顧不上聊天,餐桌上隻剩下碗筷的碰撞聲。


    飯後,黎楓又一頭紮進地裏幹活,三個小家夥自然跟屁蟲一樣跟上,沈央央收拾完碗筷,換了身衣服,也到菜地幫忙拾掇雜草。


    四月天,太陽還不算毒辣,雜草不及時清理,一下雨就瘋長。


    “一邊去,我來撿!”


    “你那指甲晚上再撓我可受不了!”


    黎楓挖完地,兩條長腿一叉,走過來要把沈央央趕走。


    沈央央:“……”


    你不帶點顏色說話會憋死?


    “你沒事幹就去廠裏挑兩桶糞,再弄點水來,別在這兒瞎幹,你再胡說八道,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一臉嚴肅地警告黎楓。


    “你生氣又能怎樣?”


    “咬我?”


    黎楓挑眉,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臉上笑得既野又痞。


    “黎楓——”


    沈央央瞪了他一眼。


    見沈央央真有點火了,黎楓立刻噤聲,乖乖去挑糞。


    逗老婆他是樂此不疲,但把老婆惹毛了可就完蛋了,萬一晚上不讓碰了怎麽辦?


    砰——


    砰砰砰——


    幾團土塊砸在黎楓身上,回頭一看,白蘇蘇正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滿地控訴著他。


    “臭爸爸!”


    她見沈央央瞪眼,就以為是黎楓欺負了媽媽。


    沈央央見狀,忍不住笑了。


    這閨女真沒白疼!


    黎楓哭笑不得,“我壞?你今天皮癢了是吧?”


    說著就要往白蘇蘇那兒走,嚇得白蘇蘇一個急轉彎,抱著沈央央的腿躲到了她身後。


    沈央央連忙護住女兒。


    黎楓斜睨了沈央央兩眼,邁開大步流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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