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時像個調皮的孩子,當你不關注它的時候,它會忽然給你個驚喜。但當你對它有期許的時候,它反而會對你視而不見。於是我們隻能堅持著,熬過那些最不盡如人意的日子,才能遇見下一個驚喜。


    天氣轉暖,但海水還略有微涼。新的一天,我們曆時幾個月到達冰海之後,今天,是我住在這裏的第三百零一天,也是我21歲的生日。


    在從綠海到冰海的路上,我過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我許的願望就是,等我二十一歲生日的時候,我能和星辰重逢。無論是我回綠海找他,還是他來冰海接我,都算是夢想成真。可我注定無法在這一天回到綠海,而我也一樣不確定星辰會不會來,因為我等了這麽久,他一直沒赴約前來。


    屁屁寶不隻一次的勸我說,別在等了,也許星辰不會來了,畢竟他現在是綠海王,很難扔下他的族群不管,來冰海找我。況且還有另一個人,一直在那裏等著我,我是時候該轉身看看了。


    可我卻清楚的知道,我在等的那個人是誰,我午夜夢回時腦海裏的那張臉是誰,我更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隻要他說他會來,他就一定會來,隻不過我不清楚要等多久而已。可是隻有我願意等,他才願意出現,不是嗎。


    “桑洛,桑洛,格勞克思又欺負我!”魔迦的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一晃眼,魔迦都十歲了,可稚氣和無邪還未褪去,每天都無憂無慮的和我,和屁屁寶玩,或者跟格勞克思鬥。


    說到魔迦和格勞克思的鬥,很容易想到,這已經是每天清晨起來,他們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兩個人比歌嘍。而隨著我們在冰海住的時間越來越長,沒有人不知道他們倆這個習慣,每天早晨都有一大堆冰海人魚堵在格勞克思的家門外,等著魔迦去格勞克思那挑戰。


    一開始他們還是比歌聲,比音色誰更美,但一個宛如天籟的高音女聲和一個充滿磁性的低音男聲本來就是各有所長,平分秋色。根本比不出誰的聲音更好聽,隻能按聽者的喜好來算,不過按大多冰海人魚對聲音的喜好來說,魔迦在這一點上算是獲勝的,因為大多數來聽歌的人魚在音色方麵,會支持魔迦是優勝者。


    後來他們又開始比歌的旋律和意境,兩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歌曲類型,一開始很難分伯仲。但慢慢的魔迦小時候學的歌就都唱完了,由於他們倆還很變態的約定每天不許唱重複的歌曲,這樣到了後來,他們每天比試的差不多都是前一天在冰海創作的新歌。然而,魔迦畢竟還小,無論是感情,還是閱曆,都遠遠不如格勞克思豐富,所以很快,魔迦就在歌曲的旋律和意境方麵,敗到了下風。


    於是,魔迦就不高興了,要求再換比賽方式。後來,他們每天就不再單純的比音色和旋律,而是開始想方設法的用幻術迷住對方,讓對方被迫失去比賽勝利。可是,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和金海王,有著能夠相提並論的天賦,又怎麽能被對方輕易的迷住心智呢。於是戰況越來越焦灼,我們也聽得越來越盡興。


    隻有一次,魔迦事先買通屁屁寶幫忙,在和格勞克思賽歌的時候,讓屁屁寶和貝寶在中途搗亂,分散格勞克思的注意力,導致格勞克思被魔迦鑽了空子,有那麽一會被迷住了心智,輸了那場比賽。


    雖然,格勞克思表麵不在乎,也不和魔迦計較。但私底下,開始和我研究試驗,之前聽執謎說的,將幻術和催眠結合在一起的方式。


    說到這裏,一定要提一下,來到的冰海的格勞克思每天特別的充實,除了早上和魔迦鬥歌,白天還會去和冰海王冽刃學習冰凍術,他堅持不和冽焱學習冰凍術的原因,之後再詳細解釋。到了晚上,格勞克思又會來我和夙念舞這裏,和我一起跟夙念舞學習催眠。


    也是因為,格勞克思也學了催眠,所以我們倆經常在一起研究執謎的方法,雖然一直不是很成功,但後來也有了一點點效果,而這個效果正是在魔迦身上實現的。


    也就是今天早上,格勞克思說要和魔迦比出個輸贏,並要個結果。就是說贏的人要叫另一個人師公,不許我再叫輸的那個人師傅,從今以後我隻有一個師傅,另一個人淪為小徒孫的慘境。


    魔迦立刻同意了,因為她也和格勞克思一樣,一直介意我跟他們中的另一個叫師傅這件事,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才是我學唱歌的唯一師傅。對此,我也很無奈,一直沒辦法搞定這兩個糾結的大孩子和小孩子。


    所以,有了先前魔迦喊我評理的那一幕,格勞克思今早把催眠加進了幻術裏,雖然手法不是很純熟,但足夠製服魔迦了,於是魔迦輸了比賽,被格勞克思追著喊師公,才跑到我這裏來告狀的。


    “桑洛,你管管格勞克思,我才不要跟他叫師公呢!”魔迦搖著我的手臂撒嬌抱怨。


    “那你幹嘛一開始要答應他?”


    “我不是以為我會贏嘛……”魔迦小聲嘀咕著。


    “那願賭服輸嘍,叫一個聽聽。”格勞克思特別喜歡逗魔迦這個小丫頭。


    “不要!”魔迦果斷的拒絕了。


    “那就別怪我用冰凍術凍你了啊。”說著,格勞克思就抬手嚇唬魔迦,魔迦嚇得一溜煙兒就遊走了。


    “師傅,快別逗魔迦了,一會嚇的她逃出冰海了,你還得去找她。”我笑著說。


    “才不會呢,這小家夥聰明著呢,一會不知道是去找冽刃,還是去找夙念舞繼續告我的狀了。要是我也有個這麽大的孩子就好了。”格勞克思看著逃遠的魔迦居然有了這種感概。


    “師傅,你是不是想結婚了呀。其實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碧夢雖然還是不愛搭理人,可她還是會理你的,而且你也願意留在她身邊一直守著她,為什麽不早點娶了她呢,你們倆年紀也不小了,夙念舞比你們大不了太多,人家都是當了姥姥的人了。”


    “那是呀,要不是我們桑洛不能回綠海找喜歡的人,又看不上冰海的小王子,那說不定夙念舞早當上太姥姥了。”格勞克思來冰海之後整個人變的開朗了許多,所以自然而然的,拿別人打趣的話也更多了。


    “再拿我開玩笑不理你了啊。現在說你呢,別轉移話題。”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心裏是出了問題的,你覺得你師傅需要娶一個心裏有病的人嗎?”格勞克思有時候跟女人一樣喜歡口是心非。


    “算了吧,別在我麵前逞強,我還不了解你,你是怕她現在心裏並不清楚對你的感情是愛還是依賴。你希望她是因為純粹的愛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忍不住揭穿格勞克思。


    “什麽都知道還嘴欠問,一定是跟那個冽焱學的。”


    格勞克思的話音剛落,我還沒回應,另一個聲音就搶著反駁道:“哎呦,我說我早上起來怎麽就有不好的感覺,原來是有人背地裏說我的壞話呢。我自認為教桑洛可比你教的好,至少我教完她,她就打得贏你了,不是嗎?”


    忽然我也有了不詳的預感,直想閃人,可還沒來得及撤,冽焱的臉就已經晃到眼前了。


    好吧,既然這樣了,還是說說為什麽格勞克思寧可和冽刃那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冰海王學習冰凍術,也不願意和冽焱學習的原因吧。一開始,我們到了冰海,還真的如我預料的那樣,格勞克思和冽焱這兩個奇葩很快臭味相投,一見如故。但也正是因為性格相似的緣故,兩個人沒多久就本性畢露,互相言語攻擊,針鋒相對,經常你一言我一語的唇槍舌戰,還吵的不亦樂乎。


    就像現在,兩個人一碰麵又開始了。


    “教完人家也要打得過人家嘛,也不知道現在是誰,最沒有勝算。反正,現在我也學會了冰凍術,各個族群的能力一起招呼,桑洛還是可以順理成章的叫我一聲師傅的。可要是讓她還跟一個隻會冰凍術的人叫師傅,我就不知道她嘴上不說,心裏過不過的去了。”格勞克思狀似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頭,別老拿混血的能力說事,不服就較量較量。”我知道冽焱一直想和格勞克思動手比試,可格勞克思從不如他的意,更願意的是跟他鬥嘴。


    其實我知道原因是什麽,如果讓格勞克思用上四個族群的能力和冽焱較量,別說是冽焱了,很難有單獨一個人會是他的對手。但是按格勞克思的脾氣,他會覺得這樣和一個不是混血的人魚比試,是欺負人的行為,所以不屑於這種方式。他更偏愛的方式是,你是哪個族群的人魚,我就用哪個族群的能力和你比試,所以我猜在他的冰凍術運用自如之前,他是不會和冽焱過招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格勞克思不屑的聳聳肩說道:“你現在還不夠格呢,等你再練練再說吧。”然後又對我說:“我去看看小魔迦跑哪去了,我非要讓她跟我叫師公不可。哪有輸了不認賬的道理。”


    說完,就看都不看冽焱,轉身離開了,遊了一半又頭也不回的繼續打擊冽焱:“對了,那個冽什麽來著?你說你們冰海人起名字,父子的名字起的跟我們綠海兄弟倆的名字似的,誰分的清楚啊。不管了,反正那個叫冽什麽的,你聽著啊,別老纏著我徒弟,強扭的瓜不甜,自己自覺點。”說完不等冽焱反擊,也和魔迦一樣,一溜煙兒不見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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