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已經蒙蒙亮,我趕緊爬起來去找格勞克思。到了他家門口,又聽見他在唱那首歌,那首讓我心心念念的歌,我學昨天星辰的樣子,倚靠在一大片海藻上安靜地聽他唱歌,一邊聽一邊記。


    “要聽就進來聽,不用在外麵偷聽。”唱完這首歌,格勞克思在裏麵叫我。


    進到他的家後我回應他:“一是怕打擾你,想等你唱完在進來。二是,”我也停頓了一下,然後裝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二是,在外麵看不到人,聽起來更有美感。”


    “好啊,小丫頭,唱歌還沒學得怎麽樣,倒學會我說話的風格了。這麽快就來找我,練好了?我可不想聽兩塊礁石摩擦的聲音,開始吧。”格勞克思絕不會在言語上讓我半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真地開始吟唱。當我把整小段都唱完,我才敢抬眼看格勞克思,發現他的眼睛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還不錯,我就說我們混血人魚學的會其他各族的能力嘛。除了愛莉兒那隻漂亮的豬,你不知道從她6歲開始,我就嚐試教她三個族群的能力。學駕馭海水,她隻會衝著我來,永遠攻擊不到真正的目標;學唱歌,你們應該聽過吧?唱成那樣還總是喜歡到處給人家唱,真是丟我的臉。教她馴養魔鬼魚,那麽性情溫和的魚也能被她激怒到想吃了她。不能提她,一提我就生氣。還好,我堅持我的推測是正確的,愛莉兒隻是個意外而已,你看你就學的會。真不明白各個人魚的族群為什麽都禁止自己族群的人魚和外族通婚,要知道我們混血的人魚天生就有他們沒有的能力,他們一輩子都學不到。來,我們今天再學一段難一點的。”


    格勞克思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比我見到他以來加在一起還多。


    後來隨著學習的日子邊長,我也慢慢發現,原來他平時雖然不太喜歡和人交流,但是每次一高興就會說好多話,樣子可愛極了。


    慢慢的也覺得,其實他的嘴也不是故意那麽毒辣,隻不過是他個性比較直率而已,相處起來,他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麽詭異古怪,總的來說是個非常不錯的人。


    教完了今天的歌,格勞克思就在一旁邊休息邊聽我練習,我還沒練幾遍,又被他拎起來丟了出去:“去,去,自己回家練去吧,唱好聽了再來找我,聽你練歌腦仁兒疼。”


    我鬱悶的轉身準備離開,卻發現還是昨天的地方,星辰居然又在。


    “你怎麽又來了?不會還是怕我找不到家吧?我每天可都是自己一個人遊過來的。”雖然看見他心裏忍不住欣喜,還是特別詫異他的行為。


    “念舞姥姥說你是個路癡,早上卡卡又起不來送你,等你丟了再來找你多麻煩,等這裏的路你都記熟了我就不來了。”


    “哦。”嘴上應著,心裏想的卻是我一直都記不熟才好。“哎?那我來的路上你怎麽不怕我迷路?”


    “也怕呀,所以這兩天你來的時候我都跟著你了,然後在外麵等著你,順便聽聽歌,今天比昨天唱的好多了。”


    “謝謝你,其實不用那麽麻煩了,我差不多記住來回的路了。”即使我希望每天都看到他,卻更不願意讓他每天聽到我唱歌,在格勞克思一個人麵前丟人就夠了。


    “那好吧,那我明天不來了。不過我有個提議,反正你每天都要練歌的,我可以帶你去個地方,那個地方正好在你往返的途中,找起來不太難,但又很少有人去。自從我們搬到這片海域以後,我每天都在那練習駕馭海水,你在那裏練習唱歌也很合適。”


    “可是,”可是他也每天都去,那不是還要被他聽到我練習唱歌。


    放佛洞察了我在想什麽,星辰笑笑對我說:“沒關係,你要是唱歌的時候不想我在那,那你每天到的時候我就先離開,反正我以前每天也都去的很早。怎麽樣?”


    “好吧,就聽你的。”


    “那好,跟我來。”


    星辰介紹的地方真的很好找,就在我每天從格勞克思家回我住的地方,途中稍稍偏一點的地方,但附近真的沒什麽人魚活動,很安靜,又不容易走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的學歌時光就變的非常規律和充實。每天黎明時分我就起床去格勞克思家,沒幾天我就發現,格勞克思每天早上都會唱那首歌,我也樂得每天早上認真的聽認真地偷學。


    除此之外,我的進步很快,差不多每天都能練會師傅當天早上教我的新歌,偶爾竟然也能哼出一兩首自己瞎編的小調,偷偷哼給屁屁寶聽,她很賞臉的大加讚賞。但我一直沒唱給其他人聽,我在等待學成後技驚四座的那一天呢。


    除了學唱歌,每天還有一件讓我高興的事,就是每天我從格勞克思那裏出來,再到我練習唱歌的地方,都能看見星辰在那裏練習駕馭海水。


    有時,他看見我來了,打個招呼就走。有時我去的早,會在一旁偷偷看一會他練習,偷偷的觀察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個表情。也有時候,我練習完歌,會一個人在那裏躺一會,看看天,看看海草,那種時候,心也會柔軟的跟海草一樣。


    時間平滑的像淺海底的沙,一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每一天都過得差不多,可每一天的心情又會有細微的變化,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引發了些許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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