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毫不在意,看也不看臉色沉的可以滴出水的林管家人,大步走到幾個婦人眼前,瞪著雙眼,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個女人是誰?”


    不知是她的模樣太過嚇人,還是她的舉動太讓人驚恐,其中一個穿著褐色衣袍的婦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懼,張了張嘴唇,有些結巴的說道:“我……我也是聽人說的……並沒見過……”


    剛說到這,薑淩雲又向前跨了一步,她似乎被她的神情嚇住了,不由自主的微微退了退道:“不過聽說是陳二少爺以前……以前的相好……”


    那婦人剛說到這,便被一陣厲喝打斷了:“閉嘴!”


    薑佩雯一愣神,便看見林管家臉色陰沉的走了上去,冷冷的看著薑淩雲道:“二夫人休要聽信這些毫無可信的流言蜚語。”


    而那婦人見嗬斥她的竟然是一個下人,頓時臉色都變了,臉上再無驚慌,有的隻是無盡的屈辱和憤怒:“你們陳家什麽規矩,一個下人竟然敢對我呼呼喝喝?流言蜚語?哼!誰不知道你們家二少爺原來就有個青梅竹馬,不過因為二夫人,那青梅竹馬遠走天涯,不過,現在人家回來了,你說二少爺還不為之神魂顛倒!據說你們家二少爺還派了不少護衛保護那名女子呢!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她這話說的極為刻薄,而其他的婦人不僅沒有絲毫拉住她的意思,反而在一旁一臉嘲弄的看著,顯然平時就和薑淩雲關係不好。


    而這句話顯然讓薑淩雲大受打擊,雖然薑佩雯站在她的身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從她那搖搖晃晃的身子就可以想像得到。


    那婦人說完了,下巴揚了揚,驕傲的看了薑淩雲一眼,轉身雄赳赳的走了。


    而薑淩雲卻沒有發怒,也沒有發狂,除了那攥緊的手,和微微顫抖的背脊,她似乎和往常一樣……


    如此反常,看來那婦人口中所說的相好是真有其人,而這個人讓薑淩雲大受打擊,竟然連最基本的反應都沒了,就這麽站在原地……


    而林管家的頭輕輕轉了轉,看向那婦人遠去的背影,眼中盡是狠戾、陰森,和……絲絲殺機。


    薑佩雯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看到林管家的表情,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垂下眸。


    有古怪!


    這個婦人的話最多就是婦人之間的長舌爛語,但竟然讓這個林管家產生了殺意!


    就因為議論了陳家?


    若是這樣就想殺人,那這安州一年不知要死掉多少人!


    可若不是因為議論了陳家?那他為何起了殺機……


    忽然,薑佩雯眼珠一轉,眼睛輕輕眯了眯。


    會不會……


    ——


    薑佩雯在屋子裏踱著步子,來來回回的轉悠著。


    徐明昊來安州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從何處入手,但他不僅一直沒動手,反而利用她布出陣陣假象,為的不過是消除陳世及的戒心而已。


    她這幾天一直不明白,薑淩雲和陳賀年夫妻關係出現問題,究竟有什麽用?徐明昊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陳世及,而據她所知,陳賀年一直沒有擔任職務,隻掛了個虛名,和他那英武不凡的大哥相比,陳賀年更像一個紈絝子弟。徐明昊就算要查,也應該從陳賀鑫入手,怎麽也不會將目光調向陳賀年……但今日看見林管家的神情,她忽然有些明白了。


    陳世及做為一方大員,手握兵權,若是要治他,首要的是證據,其次還是證據,可從徐明昊交給她的帳本來看,陳世及為人謹慎,明麵上幾乎沒有任何問題。


    但一個人就算表麵上的帳做的再好,記憶力再強,也不會記得每一項帳目,因此這樣的人通常都有一本暗帳!


    假如!


    假如陳世及真有問題,那他就一定會有一個真實的帳本。


    可是這個帳本在哪裏?


    徐明昊手下人的能耐她是見識過的,若是他沒有仔細調查過,絕不會這樣毫無原因的將目標直指一個毫無建樹的紈絝子弟。那帳本既然不在陳世及手中,那會不會由陳賀年保管……


    若是如此,又藏在哪裏?


    若不是在陳府,會不會在陳賀年外麵的某個女人宅子裏?


    想到這,薑佩雯突然笑了兩聲,不錯,定是如此!


    所以今日那林管家才會如此暴怒!


    正想著,忽然門“吱嘎”一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徐明昊看了眼笑的一臉燦爛的薑佩雯,眉毛輕輕的挑了挑:“什麽事如此開心?”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薑佩雯轉過頭,可還未說話,便聽見秦一的笑聲傳來:“主子忘了,今兒可有人給他送了禮,還不怕樂暈了。”


    薑佩雯撇了撇嘴:“哼,那幾套爛首飾,有什麽開心的,我又不用!這陳府,還真是小氣,我好歹是你的卿卿,竟然就拿那麽點東西來糊弄我!”


    秦一聽到她的話,頓時一愣,嘴角直抽筋。


    我又不用?隨便一套拿出去都會有無數女人為之爭搶的首飾,沒想到到了她這竟然成了不值錢的爛首飾……


    想到這,他看了眼穿著長袍,一副瀟灑俊秀模樣的薑佩雯,頓時覺得頭隱隱作痛。


    女人不都喜歡這種東西嗎?怎麽放到她這兒就完全不管用了?


    不過薑佩雯理會秦一,她忽的裂開嘴笑了笑,小跑到他的身邊道:“我的任務完成的如何?”


    徐明昊低下頭看了看這張燦爛的笑臉,愣了愣才知道她所指的任務是何?壓下心中的笑意,淡淡的說道:“還行。”


    薑佩雯嘴角微微的滯了滯,又恢復了笑容:“那該不該賞?”


    她的聲音帶著欣喜,軟軟的,就像一個羽毛掃過徐明昊的心,癢癢的。


    他定定的看著那雙烏黑如寶石的雙眼,閑閑的問道:“哦?阿文想要什麽獎賞?”


    薑佩雯頓時一喜,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條線道:“我這人不貪心,其他我不要了,給點錢慰勞我的辛苦吧。”


    徐明昊看見她那雙眼放光的模樣,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那些首飾價值不便宜吧?”


    薑佩雯小臉垮了下來,不滿的看著徐明昊道:“王爺,我立了這麽大的功,怎麽能幾個爛首飾就打發了呢,又不值幾個錢,好歹也要給點幾千兩金子才行吧。”


    聽到薑佩雯再次抱怨那些首飾不值錢,秦一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幾千兩金子?阿文,你那點功勞值嗎?”


    薑佩雯不滿的撇了撇嘴:“怎麽會多,按照我姑母的性子,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說不定明日便會做出什麽跟蹤、調查、捉jian的戲碼,到時候你們這漁翁自然可以跟著這條小魚,順利抓到大魚,怎麽可能是小功呢?”


    徐明昊眼睛一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哦?”


    薑佩雯冷冷的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看在咱們同一陣線的份上,給你們出個主意,今兒的事,陳家的林管家也知情,若我是你便會幫幫我那姑母,別讓她還沒有發揮作用便被關在了籠子裏,什麽都做不成。”


    徐明昊看了眼那張白皙的臉孔,閃著光亮的黑色眼眸,嘴角輕輕笑了笑。


    自從皇兄有意讓他來安州走一趟時,他便將埋在安州的暗線全部激活,明裏暗裏將陳府以及陳府名下的宅子搜了個遍,就連軍營都沒有放過,可惜卻沒有發現任何關於暗帳的線索,定是當時皇兄的人打糙驚蛇,讓陳世及這個老狐狸更加謹慎小心。可暗帳事關重大,陳世及必定不會隨意放置,就算不放在自己身邊也會交給最信任的人。


    查探了許久,最後他才把目標定在了陳賀年身上,陳賀年素來風流,在外的宅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都沒有結果。


    而這時,讓他查到陳賀年又結了新歡,可是他對這個新歡似乎極為看重,派了不少護衛把手,秦五等人幾次試探不僅沒有查到,反而引起了懷疑。


    於是他才會停下繼續搜尋的舉動,退而求其次到從薑淩雲入手。


    畢竟這種問題,女人出手有時候比他們方便多了。


    徐明昊淡淡的說道:“如此說來,阿文真該賞了?”


    “不錯,不錯。”薑佩雯聞言,頓時笑的格外燦爛。


    望著徐明昊直眨巴眼睛。


    賞吧,賞吧,隨便砸點銀子下來,讓她砸暈了最好。


    而徐明昊還未說話,秦一卻向薑佩雯移了兩步,問道:“阿文,你要那麽多銀錢做什麽?”


    薑佩雯一聽頓時雙眼一眯,斜了秦一一眼:“你懂什麽?銀子可是好東西,有了它我就可以多開幾個鋪麵,雇多些人,再買十幾輛牛車,把我的興隆物流開滿京城,再開遍大周!賺很多很多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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