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不再動手,反是大笑道:“看不出你這丫頭貌不驚人,身段倒還不錯,看你這模樣,恐怕還不懂這男女之事,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說著,他已將她翻轉過來,一手在她臂上摩挲不止,另一手緊捏著她下顎,逼視她的雙眼,似是故意要看她難堪。蕭淵那一手扯下她上身唯一的遮蔽物,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不止,最終與她對視,眼中卻沒有一絲□□。


    明溟淚如雨下,但見他盯著她的眼,便開始凝神靜氣,施展瞳術,慢慢入侵他的精神。然而蕭淵竟有所防備,突然從懷中掏出一麵鏡子擋在麵前,她反被反噬,一時隻覺頭疼欲裂,心神震盪,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噴在蕭淵麵門之上。瞳術也不行,明溟隻絕望地哀求道:“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蕭淵並不理會,雙手已在她身上肆意妄為,明溟見哀求不成,掙脫不開,此時心中屈辱無比,心一橫,竟開始自斷經脈。蕭淵覺出她體內真氣有異,忙鬆了手,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你這是要作甚!”他未曾想到明溟求死之心如此之甚,此刻又不敢封住她經脈,否則她體內真氣一衝,稍有不慎渾身經脈便會被震碎,回天乏術。他反手將那桌布扯下,扔在她身上。


    明溟忙抓住那桌布,遮住身體。她平日裏惜命得很,剛才也隻是一時情緒上頭,此時挨了蕭淵一記耳光,見他也停下動作,那視死如歸的豪氣消失殆盡。她心下想,蕭淵是斷不會讓她死了的,隻是恐怕會讓她生不如死,此刻她又想蕭霄來救她,又擔心他被蕭淵謀害,一時矛盾,百感交集。蕭淵怕她再度自絕,直接將她打暈,封了她經脈。蕭淵一向為人自負,自來不服於蕭霄,他想把蕭霄珍視的一切都占為己有,所以此刻蕭淵絕不可能讓明溟死,就算要她死,也要讓她死在蕭霄麵前,看著他痛不欲生。


    次日,明溟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華麗的房間之中,全身真氣提不起來,知是被蕭淵封了經脈。屋內兩名宮女侍奉她洗臉更衣便強行將她出這房間,這女兒國的女人力氣當真是大得驚人,她反抗無能,未免多受皮肉之苦,便乖乖跟過去。


    三人到一屋前停下,隻聽屋內一人叫道:“進來吧。”正是蕭淵的聲音。


    明溟極不情願地被人押進屋內,周圍人一一退下,隻餘蕭淵與她。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明溟生無可戀,然而此時她又不敢求死,逃也逃不掉,隻好暫時低頭。


    蕭淵坐在桌邊,桌上擺了一張棋盤,他抬頭問道:“會下棋麽?”


    明溟搖頭道:“會是會,但下得不好。”


    蕭淵示意她坐下,道:“陪我下一局吧。”


    明溟提裙坐下,正要伸手拿子,隻聽蕭淵道:“你若輸一局,我便砍掉你一隻手,兩局,便斷你雙臂,屆時都送給蕭霄,你看如何?”


    明溟咬唇道:“寧王殿下要怎麽做我是管不了的,但你如果非要這樣,大可以試試,我自幼體弱膽小,這一刀下去,我又疼又被嚇,十有八九會當場斃命。我看殿下昨夜阻止我自絕經脈,估計是不太想讓我死的。”


    蕭淵大笑道:“哈哈哈,你說得不錯,那既然如此,這棋局的債,我找蕭霄討回便是。”


    明溟沉默不語,雖然擔心蕭霄,但她深知隻要蕭霄活著一天,蕭淵就必不會罷手,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結合昨日鳳雲簪所說,蕭淵此刻前來拉攏女兒國,蕭霄又提過女兒國早有前科,蕭淵為了避嫌,必定不敢大舉帶人過來,否則這謀反的帽子他是扣定了,所以就算與蕭霄碰上,隻要結盟尚未達成,目前蕭淵身邊可用之人也不多,蕭霄又有藍漪相助,到時孰勝孰敗還是個未知之數。


    行了約十子,蕭淵道:“看你這棋藝,蕭霄怕是長十雙手都不夠我砍。”


    明溟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剛剛就說了,我下得不好。寧王殿下要是真的想找人切磋棋藝,那就換個人吧。”


    蕭淵並不回應她這話,自顧自地說道:“我母妃是女兒國公主。”


    明溟“啊”了一聲,蕭淵道:“你求我我便說下去。”


    明溟冷笑道:“你要是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跪下來求你你也不會多講。而且我看是你自己想說吧。”


    這話倒是一語中的,蕭淵長嘆道:“三十年前,女兒國與九燁為戰,大敗,女兒國國主便派了自己的嫡親妹妹到九燁和親,也就是我母妃。一年後,我與蕭霄在同一日出生,隻是他比我早了半個時辰,生母又是當年的皇後,自是要比我多受些青睞。母妃自來要強,心下不服,對我便嚴厲無比,而我幼時懦弱膽小,挨了母妃不少打罵,我時常躲在宮裏哭,都是我那所謂的大哥來安慰我啊。”


    明溟仍是不說話,但內心已不太平靜,按理說,蕭淵應該跟蕭霄很親密才對,但現在卻是勢同水火,以前肯定經歷過什麽不得了的事。看蕭淵相貌俊美,帶些女相,難道說是因愛生恨?


    隻聽蕭淵又說道:“十五歲那年,蕭霄得勝歸來,帶著他的副將到我宮內,兄弟二人許久未見,自是多喝了幾杯,兩人喝得爛醉,後來的事你恐怕不敢相信,他身邊那副將竟有龍陽之好。”


    明溟驚道:“那個人難道對你做了什麽?”


    “我被人扶到房內,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屏退所有宮人,而後似有人脫盡了我的衣衫,我睜眼一看,竟是那人,我高聲大喊,蕭霄一劍殺了眼前這人,卻也瞧見了我狼狽的模樣,”蕭淵語調突然變得有些顫抖,“第二天,我將此事告訴了母妃與父皇,父皇安慰我一番,讓我不要再提此事便不了了之。是啊,寧王險被太子的親信□□,若是傳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太子此時治軍不嚴,今後如何繼承大統?”


    說完,蕭淵大笑起來,那笑聲竟有些悽厲,令人膽顫不已。明溟看著他那模樣,不敢說話,等他稍微冷靜些,又道:“後來我也逐漸忘了此事,但數日後,身邊的宮人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曖昧,詢問之下,此事竟在他們之間傳開了。按理隻有我、父皇、母妃、蕭霄四人知曉,父皇與母妃斷不可能傳出此事,隻能是蕭霄。我已這般忍氣吞聲,他為何還要羞辱於我?我不過比他出生晚了一個時辰,又是庶出,就該事事妥協於他?禮尚往來,他既如此對我,也怪不得我無情無義。既然他想做皇帝,那我便讓他做不成。那日,我殺了所有提過此事的宮人,按母妃所想,讀書習武,帶兵打仗,而父皇仍隻看得到他,真是可笑之極!”


    明溟雖在聽,但據她了解蕭霄絕不是這樣的人,便說道:“你自己剛剛也說到了,這種事情傳開對蕭霄有百害而無一利,他不可能這麽做啊。恐怕是被有心人利用——”


    蕭淵打斷她:“你懂什麽!他這人就是如此,道貌岸然!嗬,恐怕他對你的好也隻是假情假意。”


    明溟見蕭淵對蕭霄恨到極點,便不接他這話茬,反是問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這種事不是很丟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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