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左情右誼怎能兩全?生生世世數十億年江宏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就低下了頭。那樣子就好像是罪犯,在等待著命運的裁決一樣。可是江宏等了好長時間,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而且黑天驕和瑩雪還在跟前。


    是生氣呢?還是失望呢?是難過呢……雖然江宏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是發自肺腑的,但是現在說完了,卻感覺自地心跳又快了起來。江宏一直在心中想著黑天驕和瑩雪現在的表情,但是卻又都被一一否決了。


    都快過一炷香的時間了,黑天驕和瑩雪依然沒有什麽反應。江宏鼓足勇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抬起了頭。


    黑天驕和瑩雪依然站在江宏的麵前看著他,隻是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是沒有一絲波動了。


    就在江宏還在疑惑的時候,黑天驕忽然開口道:“我們不會動手,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瑩雪接著道:“我和她,誰留下,由你來決定。”


    黑天驕又道:“你做出的決定,我們會接受。”


    江宏的心中現在都快要崩潰了。之前他說了,何去何從要她們兩個來決定,但是卻沒有想到,現在她們又把問題拋給了自己。


    江宏再次低下了頭,苦笑著道:“讓我來做這個決定,你們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黑天驕也不管江宏,沉聲道:“我們不會殺你,隻是讓你做一個選擇,一個讓我們都無言以對的選擇而已。”


    瑩雪微微一笑道:“你自己的心中,喜歡誰多一些,那麽就選誰,而另一個都不會有怨言的。”


    江宏抬起頭,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終究他還是沒有說出來。過了一會兒後,江宏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她們兩個,淡淡道:“我無從選擇,真的無從選擇。”


    瑩雪和黑天驕聽了江宏的話之後,對視一笑,然後黑天驕看著江宏道:“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瑩雪微笑著點頭道:“是你自己說不選擇的。”


    這兩個女子說完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不去理會江宏,而是手牽著手下樓去了,一邊走還一邊聊天。


    “瑩雪姐姐,我有點餓了。”


    “嗯,你不說我還沒感覺。”


    “那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吧!”


    “嗬嗬!好啊!”


    ……


    風,從北邊的窗戶吹進來,然後再從南邊的窗戶出去。黑天驕和瑩雪兩人下樓的聲音漸漸遠去,而這頂層,就隻是剩下了呆在原地的江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江宏苦笑著喃喃自語道:“這都是什麽和什麽?”


    第二天,眾人吃過飯之後齊聚會客廳。


    四個女子依然在一起嘰嘰喳喳,而黑天驕和瑩雪之間再也不針鋒相對了,但是卻也不去理會江宏,弄得他有些尷尬。


    岑宇飛來到江宏旁邊,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昨天發生什麽事情了?”


    江宏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神色道:“老實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岑宇飛看了看江宏,然後再看了看在那邊談笑風生的瑩雪和黑天驕,接著就搖頭失笑起來。


    江宏對多羅天師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故意提高音量清了清嗓子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趕去神龍城吧!”


    江寧兒聽了江宏的話之後,轉過身跑到江宏麵前道:“我也要去神龍城。”


    江宏看著江寧兒,一臉嚴肅道:“不行,神龍城大戰在即,那裏很危險,你去了之後會添亂的。”


    江寧兒抗議道:“我不會添亂的,師傅,你就讓我去吧!”


    江宏正要再拒絕,但是那邊黑天驕卻道:“寧兒妹妹,姐姐帶你去。”


    江寧兒聽了黑天驕的話之後,喜滋滋地跑到黑天驕近前,拉著她的手道:“真的?還是天驕姐姐好。”


    就這樣,四個女子誰也不去看江宏,就那樣走了出去,架上雲頭就往神龍城的方向去了。


    黑天驕都說話了,江宏也沒有辦法,隻能站在那裏苦笑。岑宇飛走到江宏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在說:你自求多福吧!


    江宏等人出了臨城之後就一直往神龍城趕去。這一路上,四個女子在前麵一邊聊天一邊趕路,而江宏和岑宇飛兩人則跟在後麵,中間與她們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岑宇飛看著前麵的四女,然後又看著江宏,微微皺著眉頭道:“我們怎麽不跟她們一起?”


    江宏看了岑宇飛一眼,然後沒好氣道:“你想跟她們一起就去吧!”


    原本江宏認為岑宇飛不會真丟下他不管,但是卻沒有想到岑宇飛竟然真地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趕上了前麵的四女,和他們一起說笑聊天,隻是留下江宏孤家寡人在後麵。


    江宏現在是欲哭無淚了,何時有過這樣的境遇?但是自從昨天在君臨閣發生了那樣的事,今天黑天驕和瑩雪好像都不怎麽理會他,而他也不好主動去和她們說話。


    就這樣,眾人對江宏的“歧視”一直到神龍城都沒有停止,而江宏卻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到了神龍城之後,黑暗冥王馬上把眾人都召集到了會客廳,準備向大家宣布事情。瑩雪之前不知道黑暗冥王和霍天的過節,但是這一路上走來也清楚了,所以會客廳中的人都知道黑暗冥王要說什麽了。


    黑暗冥王環視眾人,然後沉聲道:“明日,向邀月城進軍。”


    眾人都站了起來,齊聲道:“是!”


    黑暗冥王點了點頭,然後道:“大家都回去準備吧!”


    眾人都散了去,黑暗冥王隻是留下了江宏,問他為什麽瑩雪和黑天驕都對他愛答不理的?


    對於這件事,江宏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臉上隻是一直在苦笑。黑暗冥王見他不說,也沒有接著問。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第二天,黑冥城和十七城的聯軍向邀月城挺進。在路上大軍遇到了很多的哨探,他們一看到這邊黑壓壓到處都是人之後,馬上回去稟報去了。相信再過不久,霍天就會得到這邊的消息,馬上組織雲都城的大軍前來。


    岑宇飛在這個時候忽然來到江宏近前,低聲對江宏道:“你老婆和她姐姐昨天找我,竟然要給我做媒?”


    這個消息倒是挺新鮮,江宏看著岑宇飛笑著道:“不知要給你和誰做媒?”


    岑宇飛指著一個人,苦笑著道:“就是她嘍!”


    江宏順著岑宇飛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不得了,睜大了眼睛看著岑宇飛道:“蘭仙雲?”


    岑宇飛歎了口氣道:“就是她,你的臨城近衛統領,十七城兵馬大元帥,臨城副城主蘭仙雲。”


    江宏覺得這倒是有意思,笑著問道:“那蘭仙雲難道就答應了嗎?”


    岑宇飛擺了擺手,然後道:“她們說蘭仙雲那邊的事情有她們去解決,問的是我這邊的意見。”


    江宏看向了蘭仙雲,發現她也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趕忙回過頭去。江宏發現,蘭仙雲在向這邊看的時候,目光在岑宇飛的身上多多停留了一下。


    僅僅是這一點的細節,江宏已經知道了,黑天驕她們肯定是對蘭仙雲說了,要不然蘭仙雲不會是那副表情。


    江宏轉過目光看著岑宇飛,微微一笑道:“這是好事,怎麽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以前都是岑宇飛在這事上笑江宏,但是卻沒有想到現在反倒是他來笑自己了。岑宇飛沒好氣地白了江宏一眼,然後道:“那些麻煩的事情,還是你留著吧!”


    這個時候,江宏終於想起了之前在去梵日城的路上,黑天驕和黑玉蝶兩姐妹在說什麽了,原來就是這個事。


    江宏倒是認為他們兩人挺合適的,他看著岑宇飛一眼,然後道:“蘭仙雲容貌和實力以及能力,難道還配不上你嗎?”


    岑宇飛搖了搖頭道:“蘭仙雲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但是……”


    江宏有些不耐煩道:“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走。”說著他就拉起岑宇飛的手來到蘭仙雲旁邊。


    蘭仙雲從剛才偷看他們兩人的那一眼就已經知道,他們兩個是在說她。江宏忽然拉著岑宇飛過來了,蘭仙雲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看著他們兩個沉聲道:“兩位有什麽事情嗎?”


    江宏對著蘭仙雲微微一笑,然後看著岑宇飛道:“這位是岑宇飛,你們慢慢聊。”說完之後,他就把岑宇飛推到了蘭仙雲的旁邊,而他自己則撤退了。


    在江宏走開的時候,黑天驕曾往這邊看了一眼。江宏對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但是黑天驕卻輕哼一聲,然後別過頭去找瑩雪和黑玉蝶說話去了。江宏看到這幅光景,隻能長歎一聲。


    蘭仙雲看著江宏越走越遠,好像就要離開她視線似的,她又看了一眼黑天驕和瑩雪,眼神有些朦朧。


    岑宇飛見蘭仙雲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尷尬道:“蘭……蘭道友……”岑宇飛自己心中也在納悶,為什麽平時說話挺利索的,但是今天卻這麽結巴呢?


    蘭仙雲聽了岑宇飛的話之後,回過神來,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看著岑宇飛道:“昨天天驕城主已經找岑上尊說了那件事吧?不知道岑上尊是怎麽看仙雲的……”


    江宏原本還以為他們兩個說不到一起去,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相談甚歡。岑宇飛曾說過,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漂泊,為什麽江宏以前就沒想到要給他找個伴呢?現在看來,黑天驕比他想得周到,這蘭仙雲很適合岑宇飛。


    終於,大軍在距離邀月城一萬裏的地方停了下來,原因是,前方出現了雲都城的大軍。江宏和和黑暗冥王等人站在大軍的前方,一臉肅容看著前方的雲都城大軍。


    江宏看到,在雲都城大軍的前麵,漂浮著一座金色平台,大約有五丈長寬。那金色平台是由數百壯漢在下邊頂著,所以才能漂浮在空中。在那金色平台上立著一把太師椅,而椅子上坐著的那人,應該就是霍天了。


    兩軍對峙,還沒有開戰,霍天和黑暗冥王的雙目就互相直視。不同的是,霍天眼中滿是是輕蔑,而黑暗冥王眼中的表情則是仇恨。


    江宏看到黑天驕現在的目光和黑暗冥王一樣,為了防止黑天驕在這個時候會忽然衝出去,所以江宏來到了她的身邊,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黑天驕感覺江宏抓住了她的手,轉過目光看著他。江宏知道黑天驕在看他,但是他卻連目光也沒有轉過來,隻是微微一笑道:“不要動,一切聽嶽父大人的安排。”


    黑天驕也忘卻那些瑣碎,點了點頭,然後任由江宏握著她的手。從江宏握住了她的手之後,黑天驕的身體就不再顫抖了。


    黑暗冥王緊盯著霍天,冷喝道:“霍天,你沒有想到也有今天吧?”


    霍天聽了黑暗冥王的話之後,冷笑道:“勝負未分,你還沒拿我怎麽樣,就敢在這裏口出狂言?哦……我倒是忘了,你這個手下敗將向來都是有勇無謀的莽夫。”


    如果是以前的黑暗冥王,聽了霍天的話之後,他肯定會急著上去和他拚命。但是,現在他畢竟不是以前的他了,而是女兒的父親,執掌千萬人生死的統帥。


    黑暗冥王大笑道:“你以為激怒我就可以了嗎?我勸你還是看一下你現在的形勢吧!”


    霍天不動聲色道:“我現在形勢怎麽了?即使你們的人比我多,但是也不見得多多少,而且還要戰過後才能定論。”


    確實如此,即使霍天最後不敵,想要逃走也並非是不可能的。隻要霍天逃回了雲都城,那麽再想抓他就難了。更何況,現在和霍天開戰的話,黑暗冥王心中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夠製勝。


    江宏在這個時候對著霍天笑道:“霍天,邀月城這些天謝謝你照料,現在是否應該歸還了呢?”


    霍天並不認識江宏,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就不難判斷出身份。霍天看了江宏一眼,然後再看著黑暗冥王大笑道:“黑暗冥王,多年前你死了老婆不夠,現在還要拉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婿一起來送死,這份魄力讓我佩服。既然你這麽急著家破人亡,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黑暗冥王知道霍天一直想要激怒他,但是對方的言語處處直指他心中的要害,他怎能繼續忍受下去?


    黑暗冥王看著霍天,淡淡道:“霍天,不管你怎麽說,總體形勢對你不利,這你應該能夠看出來的。這樣如何,你我之間的恩怨,就由我們兩個人來做一個了斷吧!”


    黑天驕和黑玉蝶聽了黑暗冥王的話之後,反駁道:“爹爹,你不能那樣,霍天隻是想要激怒你。我們這麽多人,如果跟他開戰的話,他根本就不是對手,你又何必冒險呢?”


    黑暗冥王看著自己的女兒,歎了口氣道:“孩子,你父親心中這些年來的淒苦,是你們所不能想象的。今天如果我不能手刃霍天,那我又怎能對得起你母親呢!”


    黑天驕對旁邊的江宏道:“你去勸勸爹爹吧,是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讓我不要衝動嗎?現在爹爹已經被霍天激怒了,不能讓他冒險。”


    黑暗冥王沉聲道:“嬌兒,你就不要再危難江宏了,今天的事情,即使是他,也無法阻止我的。”


    黑玉蝶見黑暗冥王已經決定了,緊咬著貝齒,然後一字一句道:“那是我的母親,為她報仇也應該算我一份的。既然爹爹執意如此,那我就和爹爹一起。”


    黑玉蝶也上前一步,堅定地道:“我也是,與爹和三妹共進退。”


    自己的女兒如此為自己著想,黑暗冥王怎能不感動呢?但是他知道,霍天的實力在十幾億年前就已經超過了他好多,現在更是深不可測。黑暗冥王沒有一點把握能夠取勝,又怎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兒去送死呢?


    黑暗冥王斷喝道:“都給我住口,這件事你們必須要聽我的。”


    霍天在一邊冷眼旁觀,忽然道:“黑暗冥王,我答應你。讓你那幾個女兒上吧,無所謂,我不會有意見的。”說完之後,他不住地冷笑。


    黑暗冥王豈不知道霍天的意思?他就是想要激自己的兩個女兒和自己一起上,但是他又怎麽會舍得?


    黑暗冥王看著江宏道:“江宏,嬌兒和蝶兒就交給你了,待會兒萬萬不能讓她們兩個過來。”


    江宏還沒有說話,黑天驕就尖叫道:“不,這次誰的話我也不聽,我一定要為母親報仇。”


    黑玉蝶冷冷道:“既然是報仇,理應我們家人一起,爹爹也不要再勸我們了。”


    黑暗冥王看著自己的這兩個女兒,脾氣是多麽的像自己,一旦倔起來,誰的話都不聽,就更不要說勸服他們了。


    就在這個時候,江宏開口道:“嶽父大人,你就答應了吧!”


    江宏說完之後,眾人都帶著驚訝的目光看著他。江宏不勸黑天驕和黑玉蝶也就罷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讓黑暗冥王答應她們。


    江宏知道眾人的心中在這個時候肯定都很驚訝,甚至他都知道有人在罵他,但是他卻對此不在乎。


    江宏看著黑暗冥王,淡淡道:“當年的那件事情,已經讓嶽父大人在心中深深自責了這麽多年。這樣的日子,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有體會了。今天如果嶽父大人不答應她們的話,我當然可以攔住她們,但是卻不能永遠攔住她們。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她們的心中會自責,進而產生陰影。難道嶽父想看到她們兩個,到最後都步你的後塵嗎?”


    江宏的這番話心平氣和,但是卻好像是給黑暗冥王敲了一記警鍾。是啊,那樣的日子,他比誰都有體會,活在痛苦之中。黑暗冥王之所以一直堅持到了現在,為的不止是報仇,還有他的女兒。


    黑暗冥王又看了一下黑天驕和黑玉蝶兩人堅定的目光,他知道,如果今天沒有答應她們的話,那麽第二個第三個黑暗冥王就會產生。這,不是黑暗冥王想要看到的。


    想明白了之後,黑暗冥王歎了口氣,然後對自己的兩個女兒道:“既然你們想要一起來,那麽我們一家就一起去報仇吧!”


    瑩雪看著黑暗冥王父女上前去,微微皺著秀眉問江宏道:“難道你就這麽放心讓他們去嗎?以我看那霍天的實力並不簡單,恐怕即使我去麵對他都會吃力,你怎能……”


    江宏看著瑩雪,微笑道:“你終於願意跟我說話了?”


    瑩雪有些著急道:“都什麽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些?難道你不擔心他們嗎?”


    江宏看著黑暗冥王父女三人的背影,歎了口氣道:“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但是,這條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誰也沒有辦法。我怕,怕天驕會出什麽意外,怕的要命。可是,剛才他們的眼神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想阻止,而是無能為力。”


    聽了江宏的話之後,瑩雪沉默了。確實,以黑暗冥王父女三人之前的那種目光來看,是誰也不能阻止的。


    這場複仇之戰,究竟會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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